九月的风带着夏末的余温,吹进了大学的校门。杉菜背着印着校徽的书包,站在法学院公告栏前,指尖轻轻划过课程表上密密麻麻的“刑法”“民法”字样,心里既期待又有些发慌——这是她一直向往的专业,可身边同学看向她的眼神里,总带着“F4关联者”的打量。
“听说她高中就总跟F4搅在一起,现在又黏着花泽类,说不定进法学院的名额都是走了关系。”两个穿学院风外套的女生站在公告栏另一侧,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飘进杉菜耳朵里。
“可不是嘛,看她刚才对着课程表发呆的样子,估计这些专业课根本听不懂,到时候考试还不得拖班级后腿?”
杉菜捏着书包带的指尖悄悄收紧,指甲陷进帆布面料里,连指节都泛了白。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假装整理书包肩带,嘴角扯出一点若无其事的笑意,可心脏像被细针扎着,连呼吸都变得发紧——她明明是靠自己的高考分数考上的,明明熬夜刷了那么多法学基础题,却还是逃不过这样的揣测。
就在她攥着书包带想转身离开时,肩膀忽然被轻轻碰了一下。转头时,花泽类的笑脸撞进眼底,他背着黑色的小提琴琴盒,手里还拎着一个白色纸袋,眉头微蹙的模样,显然是听见了刚才的议论,却没点破,只把纸袋递过来,语气比平时更软些:“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我占好了,给你带了热可可,加了你喜欢的半糖。”
杉菜接过纸袋,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勉强笑了笑:“谢谢,我刚……刚在确认上课时间。”她刻意避开刚才的话题,低头抿了口热可可,甜腻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却没驱散心里的凉。
跟着花泽类往图书馆走时,她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他侧过头,阳光落在他发梢,映出淡淡的光泽:“刚从音乐教室练完琴,路过时看见你对着公告栏站了好久。”顿了顿,他又轻声补充,“那些话别往心里去,她们根本不了解你。”
杉菜脚步顿了顿,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鼻尖忽然有点发酸,却还是摇摇头:“我没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听了。”话虽这么说,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攥紧了——她其实很在意,在意自己的努力被“F4关联者”的标签否定,在意别人觉得她配不上这所大学的法学院。
图书馆三楼的靠窗位置确实舒服,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桌面上,不刺眼却足够明亮。花泽类把小提琴琴盒放在旁边的空位上,打开自己的笔记本——上面除了乐谱,还夹着几张手写的便签,是他整理的“法学案例梳理方法”。“你之前说看案例总觉得乱,”他把便签递给杉菜,指尖点着其中一条,“其实跟拉小提琴很像,主论点是主旋律,得先定下来,论据就是伴奏,要跟着主旋律走,不能乱了节奏。”他特意把便签上画着的小小琴弓图案转向杉菜,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松,“你看,连案例都要‘讲节奏’,你那么认真,肯定能把它们理顺。”
杉菜看着便签上清秀的字迹,还有他刻意安抚的模样,心里的委屈慢慢散了些。她拿出课本开始整理笔记,花泽类则在旁边翻开乐谱,偶尔抬头看她一眼,见她皱眉时,就轻轻敲敲桌面,提醒她“先理主线,别着急抠细节”;见她对着案例书发呆,就拿过书,用铅笔把关键信息圈出来,轻声帮她梳理逻辑——他从不说“别难过”,却用这些细碎的动作,悄悄接住了她藏起来的情绪。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样的场景成了常态。每天早上,花泽类会提前占好位置,带一杯热饮;晚自习结束后,他会背着小提琴送杉菜回宿舍,特意绕开人多的主干道,选安静的林荫路走——他没说为什么,杉菜却知道,是怕那些议论让她不舒服。
有天晚上走在林荫路时,杉菜忽然说:“其实不用特意绕路的,我没关系。”花泽类停下脚步,转头看她,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不是特意,这条路上的梧桐叶好看,适合散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想多跟你待一会儿。”
杉菜的耳尖瞬间发烫,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没再说话。花泽类却忽然拿起小提琴,站在路灯下拉了起来——是首轻柔的《安眠曲》,琴音顺着晚风飘开,把周围的安静裹得更温柔。杉菜站在原地听着,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那些藏在心底的委屈,好像也被这琴音抚平了。
期中考试前的一周,法学论文的截止日期越来越近,杉菜抱着厚厚的案例书在图书馆待到了闭馆前半小时。窗外的天色早已沉透,馆内只剩零星几盏灯亮着,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连花泽类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都没察觉。
“还没写完?”他的声音轻轻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杉菜回头时,才发现他背着琴盒,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袋——里面是温着的饭团和热汤。“练完琴路过,见你还在忙,就去便利店买了点吃的。”他把保温袋放在桌上,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怎么凉冰冰的?是不是又忘了开空调暖风?”
杉菜吐了吐舌头,刚想说“马上就好”,眼皮却越来越重。花泽类看着她眼底的青黑,没再催她,只是帮她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轻声说:“先吃点东西,我帮你看会儿案例逻辑。”
可不等饭团递到嘴边,杉菜就趴在键盘旁睡着了,眉头还微微皱着,像是连梦里都在琢磨论文的论点。花泽类放轻动作,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身上——外套上还带着他练琴时沾上的松香,裹着淡淡的暖意。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静静看着她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蹙起的眉尖,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看着她因为熬夜而显得苍白的唇,还有因为疲劳揉眼睛而红红的眼角,花泽类的心里像被什么揪了一下。他俯身靠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轻轻在她的发顶印下一个吻——很轻,像羽毛落在皮肤上,带着他藏在心底的心疼。
等杉菜迷迷糊糊醒来时,图书馆的灯已经熄了大半,花泽类正坐在旁边修改乐谱,她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论文文档里多了几行标注好的逻辑梳理;手边的热汤还温着,旁边压着一张便签,上面是他清秀的字迹:“别熬坏眼睛,音乐教室的琴还等你听。”
杉菜看着那行字,又想起睡前隐约感觉到的、落在发顶的温热触感,脸颊瞬间发烫。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张便签,画了朵小小的雏菊,悄悄贴在花泽类的乐谱上——花瓣旁边,她还画了个小小的弓,像他之前在法学便签上画的那样。
第二天早上,杉菜特意提前半小时去了音乐教室。推开门时,花泽类正在练琴,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身上,琴弓在琴弦上滑动,流出的旋律温柔又明亮。听到开门声,他停下演奏,转头看见杉菜,嘴角立刻弯起:“今天怎么这么早?”
杉菜把手里的热牛奶递给他,指尖还带着点紧张的温度,笑着说:“以前总让你等我、给我带热饮,今天换我来等你练琴,也给你带杯热的。”
花泽类接过牛奶,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轻轻顿了一下。他重新拿起琴弓,这次拉的不是练习曲,而是首没听过的短曲——琴音里藏着细碎的暖意,像清晨的阳光,像晚风里的花香,更像他昨晚落在她发顶的那个吻。杉菜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拉琴的侧影,忽然觉得,大学的新旅程里,有他和琴音在,那些议论和质疑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因为她知道,有人会懂她的努力,会陪着她把路慢慢走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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