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剧情发生于平行时空,《骷髅画》结尾的冷血穿越到了修改版的《少年冷血》前期】
夕阳西沉的时候,冷血在神侯府门前遇见了一个人。
一个他本不可能遇见的人。
可他偏偏遇见了。
那人脸上覆着狰狞可怖的傩神面具,腰间别着一把生锈的刀。
那把刀没有鞘——正如冷血的剑。
冷血忽然就明白了这个人的身份。
一个活在传闻中的人。
他在神侯府前驻足,并未出声,只是以冰冷的眼神审视着冷血。
仿佛连四周的空气都凝成了冰。
冷血抬眼,与他对视。
他的眼神是刀。
冷血的眼神是剑。
同样凛冽而锐利的锋芒。
四目相对,犹如刀剑交击,迸出零星火花。
虽是初次相见,但两人相视之际,心中都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种念头——
太像了。
简直就像是见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与冷血擦肩而过,走进了神侯府。
冷血目送着他的身影远去,不由暗忖:不知世叔看着我的时候,是否会想起他已不在人世的义子?
“剑哥,站在外面的是谁?”
有人注意到了站在神侯府外一动不动的冷血,试探着询问他。
一个和我很像的人。
他本想说出这句话,真正开口时,话却已变成了——
“一个陌生人。”
“烦请通报一下,我有事找捕王。”
守在门外的衙差睨了冷血一眼,颇觉好笑。“哪里来的小子?捕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尽管心中已有猜测,但冷血听见此话,还是吃了一惊。
——所以,李玄衣果然没死?
“你告诉他,我是冷血,冷凌弃。”
冷血正视着那名衙差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一定会见我的。
他不可能不见我。
衙差不情愿地看了冷血一眼,最终还是屈服于他剑锋般冷厉的眼神,转身进去请示李玄衣。
冷血在门外候了一阵,总算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不再断断续续地咳嗽,人也变得年轻了不少。
他一眼望见了等在外头的冷血,问道:“年轻人,是你找我?”
冷血当场愣住。
他亲眼看着李玄衣出现在自己面前,惊异之余,还未来得及欣喜,便听见了对方陌生而客气的称呼,心中登时一凉。
他再开口时,声音已不由自主地低下去几分:“李前辈……你还认得我么?”
李玄衣盯着冷血看了半晌,方摇首道:“我没有见过你。”
“那‘骷髅画’一案,前辈可还记得?”
“‘骷髅画’?我并未办过此案。”
“前辈记得神威镖局的唐肯么?”
“唐肯?我不认识此人。”
李玄衣似乎想问些什么,最终却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每说一句话,冷血的脸色就白了一分——他实在不忍心继续说下去。
“我……我没什么要问的了,只是想和捕王说声‘抱歉’。”
冷血阖上双目,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的,轻轻道出一句。
他长呼出一口气,才睁开了眼,继而询问衙差:“神捕柳激烟在不在?”
衙差只当他是个来捣乱的无赖,嗤笑道:“你刚见过了捕王,现在又想见神捕?他这会儿可不在汴京。没事就赶紧滚吧,别想耍花样!”
柳激烟也没死?
冷血从他话中捕捉到这一层含义时,已不复最初的震惊,只余满心疑惑与茫然。
他没再要求见柳激烟,只是深深地看了李玄衣一眼,旋即往神威镖局而去。
——冷血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李玄衣了。
如今,他却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用熟悉的声音与自己交谈。
能够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至于他是否还记得“冷血”这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劳驾,我有事找唐肯。”
镖局外的护卫狐疑地打量着冷血,反问了一句:“唐肯?”
冷血微微颔首。“他是神威镖局的镖师。你是新来的么?”
护卫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摆手道:“我在这儿好几年了,从没听说过什么唐肯,你一定是记错了。”
这时,一名身着蓝衣的女子从镖局翩然而出,肩上披风如紫牡丹盛放,雍容而妩媚。
“丁姊!”
冷血低呼一声,那不忍回忆的一幕又重新浮现在他眼前——
关小趣将他手中的刀刺向丁裳衣,殷红的血浸透了她的衣衫。她倒在地上,弥留之际似乎还惦记着什么人,涣散的眼神中含着一丝柔情。
丁裳衣闻声停驻,淡淡问道:“这位少侠,我们见过?”
冷血没有回答。
“你这小子,攀什么交情,没听见牡丹姑娘说不认识你么?去去去,别堵在门口挡道!牡丹姑娘,这边请。”
护卫唯恐冷血得罪丁裳衣,一边把他往外赶,一边笑着给丁裳衣赔不是。
丁裳衣并未计较这些。
冷血也知道,她不会与一个陌生人计较。
他目送着丁裳衣离开神威镖局,低声问了一句:“关飞渡他……可还好?”
护卫莫名其妙地看向冷血,诧异道:“关大哥自然好得很。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就好。”
冷血点了点头,在护卫不解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他在晴空之下,迎着阳光前行,碧眸中闪动着星芒般璀璨的笑意。
所有人都不记得他了,但是他们都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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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剧情发生于原著时空,《少年冷血》前期的冷凌弃穿越到了《骷髅画》结尾】
一团朦胧的光罩在烛台上,将黑暗的房间照亮。
有人坐在榻旁,手边放着一盆清水,木盆边上搭着一块半干的布巾。
“……二师兄?”
冷凌弃慢慢张开了眼,凝视着那人的脸庞,哑着嗓子唤了一声。
“四师弟。”
铁手见冷凌弃醒来,抬手给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冷凌弃被他扶着缓缓坐起,喝了点水润喉,抬眸望向窗外天色。漆黑的夜空中点缀着几颗星子,因着空中薄云略显黯淡。
冷凌弃不清楚如今是什么时辰,但他知道,此时已经不早了。
“二师兄,你先回去休息吧。”
铁手摇了摇头。他将手背贴在冷凌弃额上探了探,感觉没那么烫了,才稍稍放下心来。
冷凌弃与铁手对视,看清了他眼底隐约的血丝。
那一瞬间,冷凌弃几乎想将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铁手——其实他真的不认识几位师兄,不知道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值得他们这样照顾。
铁手看得出来,冷凌弃有话想说。但是冷凌弃既然不说,他也就选择不问。
这是师兄弟之间无言的默契。
他只是扶着冷凌弃重新躺下,温声道:“你好好休息。等天亮了,我就回旧楼。”
热。
好热。
头痛欲裂。
好似有一团火在身体里灼烧,烧得头脑混沌,神志不清。
“小师弟,小师弟?”
冷凌弃听见有人在唤他。那声音有点耳熟,又不太耳熟。
“三师弟,去取些冰块来。”
有人出声吩咐了一句,随即将指尖横搭在他的脉上,缄默不语。
冷凌弃只听得急促的脚步声逐渐行远,接着便是屋门发出的一声响动。
他想要醒来,却始终睁不开眼,只能费力地喘着粗气,像一条被甩上岸后濒死挣扎的鱼。
一阵冰冷的湿润感贴在他的额上,缓解了燥热与闷痛带来的不适感。
周围有几人在低声说着话,但冷凌弃已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他的气息逐渐恢复了平静,意识也随之沉入一片黑暗的深潭中。
——夜的深潭。
天亮了。
映入眼帘的是房梁、窗棂与一缕晨光。
冷凌弃眨了眨眼。
他记得自己昨夜出了不少汗,如今醒来,身上的衣物却清爽得很。
冷凌弃侧过头去,看见一袭白衣正背对着自己,坐在案前埋首读卷。
他只是稍微动了一下,那名白衣青年已坐着轮椅转了过来,移至榻旁。
“醒了?”
无情端详着冷凌弃的脸色,判断他比昨夜好转不少,心神也放松了些许。
他拿起一封信交给冷凌弃,一面观察对方的神情,一面出言道:“高局主听说你病了,遣人送了些药来,还捎了一封信。”
高局主?
冷凌弃愣怔着接过那封信,拆开来看了看。
信中只写了寥寥几行字,大意是众镖师沉冤得雪,全仗冷四爷鼎力相助,今后四大名捕若用得上神威镖局,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落款是“高风亮”。
“冷四爷”这个称呼,之于冷凌弃而言,十分陌生。
他捏着书信看了半日,猜测对方所说的“四大名捕”应该是指自己与三位师兄。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过,为何就成了名捕?
“大师兄……”
冷凌弃读完了信,抬目之际,发现无情正静默地看着他。
无情看上去有些疲惫,却坚持守在他身边,满心都是对师弟的关切与担忧。
面对日夜悉心照顾他的师兄,他实在没有理由隐瞒什么。
——至少,他说服不了自己继续瞒下去。
冷凌弃放下了那封信。
他下定决心,直直迎向了无情的视线,目光坦然而无畏。
“无功不受禄。我不知道神威镖局,也不认识高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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