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无光的人生中头一回遇见如此明媚的色彩,是独一无二的,令人难以抗拒的存在。
糖豆的甜转瞬即逝,而分糖之人灿烂的笑颜却挥之不去,长留于心。当感到烦恼压抑、忧虑无望,被无尽的孤独和痛苦折磨时,想起她,似乎又能熬一熬了。
谁能不为此心动呢。
李莲花是这般,笛飞声亦是。
他理解笛飞声对小夭的情意,心悦之情哪是想阻止就阻止得了的,但理解归理解,不乐意也是真的不乐意。
笛盟主那句轻如呢喃几不可闻的话语李莲花听得真真切切,一字不落,觉得小夭可爱呢,他当然知道她可爱,再可爱也不是旁人能觊觎的。
李莲花与小夭十指相扣,明眼人谁看不出他们的关系:“你觉得为何我可以你不行呢?”
笛飞声冷眼一扫,面色又沉几分:“你们成亲了?”
李莲花哑了声,连方多病扒饭的动作都缓了下来。
“那是定过亲?”仍没得到确切的回答,笛飞声嗤笑道,“都没有啊,那么,男未婚女未嫁,凭什么就你可以?”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啊。
在暗含硝烟的眼神争锋中,小夭弱弱举手:“那个,既然我作为修罗场的中心,能不能说句话?”
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一紧,小夭安抚着拍拍他的手背,抬眸望向对侧。
“阿飞,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就对我感兴趣了,但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她顿了顿,耳根微红,却依旧坦然直言,“我真的很喜欢莲花,也只喜欢他,成不成亲的不重要,不需要用这个来证明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管未来如何,我都想一直一直陪着他。”
跨过千山万水,跨越时空,她都会想办法去见他的。
眼见气氛微妙,小夭挠了挠发烫的耳朵,硬着头皮说下去:“辜负了你的心意,对不起啊。其实你不用因为看我眼熟就想太多的,你另有喜欢的人,只是你忘记了。”
话题调转太快,笛飞声没来得及从那微微失落的情绪中抽离,不过他表情始终如一,也没人看得出来。
“谁?”
“一个穿红裙子的漂亮姐姐,你以前经常穿红色,就为了跟她配对呢!”
一旁默默观察的方小宝闻言瞪大眼睛:“小六,你说的不会是我想的那位吧?”
还能有谁,对笛盟主一往情深的角大美女呗。
怕笛飞声不信,小夭还拉上李莲花一起确定这段颠倒的单箭头明恋。
李莲花仍沉浸在方才姑娘的表白中,被姑娘扯了扯袖子,他侧过头,没错过她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是星光过于璀璨,是甜香实在惑人,是情意满满,是他甘愿沉溺的美梦。
“是啊,十分相配。”
到底说的是笛飞声与角丽谯,还是他与她,就不得而知了。
……
吃完晚饭,方多病硬拉着面瘫脸阿飞去刷碗,主要是指使阿飞刷碗,但在人家捏碎两只碗后不得不自己动手。
“碗都不会刷,长这么大就会打架啊……我跟你说,晚上咱俩打地铺,李莲花睡床,我会把你的草席放远一点,不准有异议!”
早先四人同行,姑娘一间房,他们仨大男人一间。念着李莲花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骨,总是他睡床,其他两个打地铺。李莲花呢身体也是真差,白日里吹了冷风,晚上就整夜整夜地咳,又怕吵醒楼上的姑娘,窝进被子放轻声音,喝药也没啥好转。而大魔头睡觉都紧绷着神经,根本靠近不了半寸,否则只有挨打的份儿。
方小宝心里苦啊,但为了偶像,这点苦不算什么。
“阿飞我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在听?”
盯着哪看呢这么入神?
顺着笛飞声的视线看去,小夭正牵着李莲花上楼,姑娘笑意盈盈,比月色更皎洁。她似乎说了什么,李莲花顿住脚步,被姑娘半拖半拽地一抱,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才继续迈开步子。
“尚未成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我师父师娘天生一对,轮得到你这个……大魔头来反对吗?”
……
小夭把角大美女拉出来当挡箭牌的理由是怕惹麻烦,角丽谯的警告言犹在耳,先做个铺垫嘛,如果笛盟主肯多看角丽谯两眼,那位姐姐也会消停点,说不定能撮合成功呢。
姑娘是没见识过角丽谯的手段,那让人脱层皮的艳福哪是凡人能够消受的。
李莲花只希望她安然无虞。
“如今背后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山雨欲来,只怕往后危险重重。你若回宫,便能远离这一切了……”
小夭从他怀里仰起头,轻轻推了推他,意思是让他松开怀抱,可李莲花反倒收拢双臂,想将她嵌入身体似的拥紧。
说让她回宫的是他,不愿放手的也是他。
“莲花……我只是想盖下被子。”被男人箍着后颈,几乎整张脸埋进他胸口,话音也闷闷的,他还晓得收着力,让她能保持呼吸。
李莲花隔了一会儿才松开她,而小夭盖被子也只是怕他冷,把两个人都裹进去,怀抱再度被填满。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我同样担心你呀。我进宫的话,你怎么办?”
李莲花用内力催热手掌再去牵她,被姑娘发觉意图,狠狠咬了他一口。他摸了摸嘴角的齿痕,不疼,都没破皮,她可舍不得他疼。
“我自然有能力自保。真的,我命长得很,什么艰难险阻都能熬过去……”
她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了下自己咬出的牙印,将他未完的话语堵回去。想把她推远吗,那应当决绝一点,不该这么难过。
绵密温柔的亲吻一下又一下,仿佛他再说一句自己不爱听的话来,就不止这样浅尝辄止。
姑娘总是比注重礼节的男人要大胆得多,当她握着他的手去挑开衣带时,李莲花终于反应过来,把她的手反握在掌心,制止这份不合时宜的妄念。
“不行吗?”小夭颇为惋惜地叹气,“我不介意婚前的,两情相悦做什么都可以嘛,但我也尊重你的想法。”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眼底却有泪光。
“我会越来越离不开你的,小夭。”
……
翌日几人拜访刘如京,从他口中得知单孤刀生前曾让他调查南胤一事,并得到那四位来到中原的富商之一的名字,但是用南胤文所写。
这个时候就得靠他们的科普型外挂啦,苏小慵来得相当及时,也正巧她跟爷爷学习过南胤文,翻译个名字还不简单嘛。
这小丫头要求在莲花楼住下才肯帮忙,李莲花能怎么办,小夭都在苏小慵软磨硬泡下答应了。他对待女子总是比较宽容和善的,即便苏小慵与他幻觉中的怪物同名同姓模样相似,也不曾对其态度冷漠过,如果她别一直黏着小夭就更好了。
小夭怎么就那么招人喜欢呢,苏小慵来了之后,李莲花不方便再去二楼,亲昵温存的时间少之又少。他们前往元宝山庄祠堂找线索,又来了个芷榆。
一个两个都想把他家姑娘拐走吧。
“李莲花,我看啊我去找些我私藏的字画来,说不定能吸引玉楼春,让阿飞卖艺啊,只能闹笑话。”
“呵,我看他也没心思去参加什么漫山红,比我还像局外人。”
这个阿飞,失忆了感觉依然敏锐,李莲花夹在他俩之间,心不在焉地朝前走着,旁人的热闹与他无关,他只想和小夭待在一处,可惜啊,姑娘们的友情不是他能挤进去的。
“李莲花!”身后焦急的女声传来。
三人回头,却见两个姑娘神色慌张,苏小慵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芷榆稍稍好些,不至于语无伦次。
“小夭,小夭不见了……她说要去买糖,我们转个身的功夫,就找不到她了……”
李莲花只觉脑中忽而炸开,犹似晴天霹雳,他紧咬牙关,堪堪分出一丝理智:“在哪不见的?”
“那边的巷口!”
巷子深处只找到散落在地的糖块,四周还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这是……芙蓉膏的味道?”
李莲花将地上的糖块小心收起,听闻方多病这句话,目光一凝:“芙蓉膏?我初见她时,闻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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