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又开始下了,我们等雪停了再继续走吧。”
窗外的积雪越发厚重了,郊外的树上已经没有了青色,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李相夷站在门口,看着一片一片落下来的雪花叹着气。
这越往北走雪下得越频繁,一下雪他们就得在路上耽搁很久。
可莲花楼里保暖的碳与被褥已逐渐不够暖了,再耽搁下去,方多病的病可能又要复发了。
李相夷走回屋里,拉过方多病的手诊脉,确定并无病发后,才放下心来。
“慢慢赶吧,再耽搁几天,就没有干粮了。”
以往方多病自己往北赶路时,并不在意这点雪,病发时躺两天也就继续赶路了。
如今李相夷跟着他,他倒并未说出这些话,不过还是坚持赶路。
李相夷闻言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幸好他们并不赶时间,否则方多病这路上又要多遭些罪了。
这场雪持续下了很久,方多病他们慢走着好几天,终于到了。
方多病站在村口,看着眼前与十年后并无多少变化的村庄笑着,片刻后,才开着楼进了村庄。
他来到后来李前辈住的地方,但这里空荡荡的一片,还未开荒,没有什么屋子。
方多病看着,心里想着无了大师的话出了神。
“小宝?”
李相夷看到出神的方多病,疑惑的叫了他一声。
方多病听到李相夷的声音,回过神来,对李相夷笑了笑,“无事,我去问问。”
说完,方多病走到一户人家,巧了敲门,等人出来后问道。
“冒昧打扰,实在抱歉,我等前来是想寻一位姓李的先生,还请问大伯是否知晓?”
开门的是一位不惑之年的男子,身体健壮,黢黑,想必是耕农的。
方多病见到屋主开门,抱拳行了礼 才开口问道。
屋主见到方多病是上前问话的,也跟着方多病抱拳,随后回他的话。
“我们村是何家村,并无姓李的先生,附近的村庄也没有姓李的,这位先生,你莫不是来错地方了,我们这边啊,极少姓李的。”
听到这话,方多病愣住了。
先前他看那暗室少说也有二三十年的年份了,怎么如今过来却并未见到。
方多病又想到无了大师的话,在心里叹了口气。
因果,原来是果。
这么大的因果线,李莲花,他又欠了你什么因呢?
纵使疑惑深重,但终究不会再有答案。
方多病压下心里的思绪,向屋主道谢。
“相夷,回去吧。”
李相夷跟在后面,看着方多病沉下来的脸色,不清楚他心里又想到什么了。
他犹豫着开口:“小宝,怎么了?”
方多病听到李相夷的问话,瞥了眼他,同他呛道:“问你啊,问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你做了什么。”
李相夷尴尬的咳了两声,在心里想着,果然是以后的他又干了什么事让方小宝气到了。
可真是冤枉他。
这李莲花干的事,全让他李相夷背了。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沉默蔓延着。
方多病心里还在意着那件事,李相夷却想着方多病和李莲花。
“小宝,你很在意李莲花。”
“李莲花死了,你是不是很伤心?”
方多病闻言抬起头,看向李相夷。
他试图从李相夷的眼睛里看到什么,因为李相夷的眼睛里盛满了他的心。
“嗯,从他失踪的第一天起,我就很难过,因为我找不到他了,可是,后来我为他开心,因为他终于解脱了。”
“李相夷变成李莲花,他太累了,当事情终于结束后,他自己选择了自己的结局,虽然我很难过失去了他,也一直想找到他,但我为他开心,而且,我最终还是找到他了。”
方多病看着李相夷笑着,伸手摸向他的眉眼。
“相夷,在我这里,李莲花是你,李相夷也是你,早已不必分得如此清楚,你们都是你。”
大雪落眉头,融他心忧愁。
李相夷弯着眉眼笑着望向方多病,“因为我感受到了,你真的很在意李莲花。”
“因为那是你啊。”
方多病拉过李相夷手,往莲花楼走去。
雪里并行的脚步一深一浅,留下他们来过的痕迹。
“以后,我真的会永远陪着你了,李相夷,李莲花。”
方多病侧头看向身边的少年,在心里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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