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山地处偏南,不常下雪,往年冬日里不过湿冷一些,连霜也不见,今年却不知为何,这雪竟覆盖了枝头。
方多病居于云隐山上,瞧着这满天飞雪,倒是有些感慨。
往时李莲花还在时,他们没一起看过雪,如今在云隐山上,倒是圆了这个遗憾。
站在寒水居前,望着这难得的一片白色,方多病又开始唠唠叨叨的跟李莲花说话。
“李莲花,你看,这雪可难得一见呢,今年我们运气可好,竟能在云隐山看到雪。”
寒水居是方多病后来在云隐山新建的院子。
当年寻至海边,方多病和笛飞声找到李莲花时,碧茶之毒已蔓延到李莲花的脑子,李莲花那会呆呆傻傻的,什么也不懂,见着方多病,便扑了上去,他双手紧紧抱着方多病,在他怀里抽泣着,指责方多病,为何这么久了才去找他。
方多病将李莲花带回了天机山庄,日日给他输扬州慢的内力,却还是只过了三个月,便走了。
方多病当年将李莲花葬在了云隐山漆木山旁,此后,就在云隐山,新建了寒水居,陪着李莲花。
寒水居上一人住着,平日里倒是安静,偶尔笛飞声来看看他,顺便与他切磋几回。
方多病倒是不曾懈怠武功,白日里,除了学着李莲花种种菜,便在李莲花旁边练武,这日子便也不算难过。
不过,天机山庄他也常常回去,早年间他在云隐山陪李莲花几天,便下山过江湖一趟,然后回天机山庄,末了,又回到云隐山。
方多病多愁公子的名头便在那会闯下来了。
“说起来,近日里却没看到什么人闯云隐山了,还是师祖的阵好啊,不然,这云隐山可热闹得很。”
方多病说着,开了壶酒,倒了一点给李莲花,又随口唠叨,“你身体不好,酒还是不要喝太多,小酌一杯便可。”
这边正说着话,方多病却隐约瞧见有什么人落了下来。
“李莲花,你在这等着我,那边有点情况,我去看看。”
说完,便随手将酒壶放在了李莲花的墓前,走进了寒水居。
平日里只有笛飞声常来此处,其他人不怎么来,但云隐山阵法分布,便是笛飞声也是老实上来的,倒是从未见过有人从上面来的。
方多病本以为是自己太久没下江湖,连江湖中出了什么新的少年天才也曾知道,可谁想,竟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从天而落的人是他见过一面,却追逐了一生的人,也是他后来遇见,放至心底却挽留不住的人。
他一身红衣,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李相夷。
“你是谁?”
李相夷不知缘由,自己睡梦中却突降此地,他环视了一圈,却发现是自己极为熟悉的云隐山,只是这院子却是云隐山不曾有的。
还未想明白,李相夷就看见,远方不疾不徐的走来一个人。
他一身紫薄汗的衣衫,外面配了白色的大袄,眉目明朗,面色疏和。
李相夷走到他跟前,有些好奇的问他。
来人见到他的脸,眼里似乎有些许惊讶,但更多的情绪还未等李相夷瞧清楚,就很快的就被压了下去。
他对着他点头,温和的笑着答到。
“李门主可以唤我方多病。”
方多病不知李相夷怎么过来的,他看清楚是他的第一眼,差点就漏了陷,幸好这多年来他经验丰富压了下来。
“方多病?有点耳熟。”
自然是耳熟的,当年你随口同他说过一句话,却令他此生难忘。
方多病看着李相夷,侧过身带李相夷进屋里。
“李门主来的巧,云隐山经年无雪,很难见到此种景象。”
方多病给李相夷倒了一杯火炉上热了很久的茶,似平常与李莲花聊天那般,又不经意问道,“对了,李门主怎么会来这里?”
李相夷记忆里云隐山确是很少下雪,他在此多年也不曾见过一场雪。
不过……
“怎么来的……睡一觉就来了呗。”
李相夷也听出方多病是想试探他,但他倒是也想问问对方,既知道这是云隐山,那他怎么会在这里。
“云隐山是我故居,曾与我师娘师父常住于此,倒是没见过这个院子。”
方多病闻言,摇头勾起笑容,起身走到窗前,视线看往不远处李莲花的墓前,片刻后才转身,看着李相夷说道。
“李门主自是不曾见过的,如今离李门主来的那会,大概有二十年了,如此,李门主又怎会见过二十年后的云隐山呢。”
李相夷本还在想是怎么回事,如今一听,惊讶的跳起来,看着方多病不可置信。
“二十年后?”
他不过睡了一觉,怎么可能就到了二十年后,若不是他刚来就察觉到有古怪,定是不信方多病这胡言乱语的。
李相夷眉头紧皱,还是觉得奇怪,“若真是二十年后,那此处也是云隐山,我师父师娘的地方,再说了,我怎会容许你居于此处。”
方多病欲喝茶的手顿了一下,放下刚拿起的茶杯,看向李相夷。
他心里叹了口气,这刨根问底的风格却是不像李莲花的。
“李门主,我是你的徒弟,不过是当年未曾来得及拜师罢了。”
方多病伸出手,搭在李相夷的肩膀,输了扬州慢的内力让他看。
然后收回手,才不紧不慢答道:“既是未曾拜师,当然不可唤作师父。”
方多病话音落下,李相夷心里疑窦更深。
他不知自己还会收徒,既是教了,又为何不曾拜师,为何是来不及,又为何,如今这院里,只有方多病一个人。
方多病看着李相夷,突然间站起身,对他说:“我带李门主四处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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