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语无感情冷笑：“善，善毛线，好像没它像丧尸一样追着我们，我就找不到线索一样，自作多情。死就死了，还不安分，最后还要让我梦到它的前世今生，欠杀。”
祁煜：“嗯？居然这么快就不难过了？好吧我不装了，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刚刚不骂是因为我怕你更难过。”
傅秋语：“我没有啊，你不要乱讲。”
这人恢复过来就开始死不承认，祁煜挑了下眉，也不拆穿她，只撞撞她的肩膀，还用自己那双含笑的眼睛凑近了看她。
贴·脸·嘲·笑！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人家，杀伤力有多强，像是大海晨昏交界时的霞光落在心间，呼吸化作若有似无的海风，她仿佛看到深邃的大海在落日下泛起绮丽的浪花……这是一场美貌霸凌，她确信。
她……很没出息，一秒都没撑过去，就眨巴着眼转移视线看向别处，那小表情看似心虚，实际上是在掩饰羞涩。
祁煜没有收回黏在她脸上的视线，反而是偏了下头，加深了眼底的笑意。
傅秋语被他盯得受不了，锤了他一下，投降道：“好啦你别盯着我！我……承认，我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难过。但我不觉得它不该死，我还没有圣母到在它伤害我的人后还能忍住不干死它！”
“而且它杀了云建知，那混账可以死，但无论是我的老师自杀的真相，还是关于我穿越的真相，被它这么一搞全都无法追查了。如果再来一次，我只会下更重的手，让它死得更快更透。”
祁煜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我知道，你难过不是因为炽天使，而是因为它的‘前世’们。”
傅秋语眼里的怒意冷却，一股深刻的悲哀浮上来，“……根本没有所谓的彼岸伊甸，都是一样的……这里人吃人，那里也人吃人，无论在哪里都有齐格、EVER之流。”
“他们……不过因为战争和贫穷，想要过上好日子，母亲想要重伤的孩子能够得到医治，这根本没有错……他们只是想要生存，就被人诱骗，像是畜生、牲口一样被拐卖、被虐杀、被敲骨吸髓吃干抹净，像垃圾一样被丢弃。”
“最后……他们居然连死都得不尊严，还要从他们的残骸中提取灵魂，再冠以拯救世界的使命……！”
祁煜：“你接受不了，你为此心痛，因为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最让你难受的是，你无法改变这些已经发生的事，对吗？”
傅秋语：“我……其实可以理解炽天使的杀心。换做是我，我也不见得能想到比除掉救世主更好的办法。这种命运……太悲哀了。”
祁煜：“那不见得，要我说……如果换做你，你能想到比它好上千万倍的办法，说不定连救世主都用不着。因为我的狐狐鸟可是全宇宙最聪明的小鸟。”
他这一顿彩虹屁下来，给傅秋语夸成翘嘴了。
傅秋语别扭吐槽：“狐狐鸟是什么鬼，新品种吗？”
祁煜揶揄道：“正好和猫猫鱼凑一对。”
他一笑，傅秋语就控制不住地脸红，她若无其事地低头研究被单。哦西八……再这样下去，她心脏迟早出问题。
这只大美人鱼是怎么做到美她一跳又一跳的？
钢铁直女害羞最为致命，好像一朵枯萎的花重新恢复生机……连带着他也跟着脸红了。
祁煜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声音温柔得简直能滴出水来：“不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在这件事中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傅秋语点头：“我知道，天使家族不过是这个黑色链条最末端的一环，我还没有愚蠢到为自己没参与过的烂事买单。”
祁煜：“没错，那群吃得满嘴流油的食尸鬼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他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背：“其实这里的情况也没有好多少……我很担心你。”
傅秋语：“为什么？”
祁煜：“我一直在想，你被选做救世主，一定有你性格的原因。曾经的你或许还会无视一下他人的苦难，因为你势单力薄，但是现在你肯定不会，你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你。”
傅秋语笑了下：“白玫瑰早就变成血玫瑰了，你对我还真有信心。老实说，如果不是有你，还有拼命救我的德雷克，这一整个世界的存亡我根本不关心。”
祁煜：“所以说到底，无论处于什么原因，你不还是在关心这个世界的存亡吗？拼命救你的德雷克你没法割舍，那么如果有别的人和他一样，对你抱有善意呢？”
“……”傅秋语语塞。
是啊，她是把EVER和彼岸厌恶到骨子里了，但他们终究是在想办法拯救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事儿干得再怎么烂，她也做不到全盘否认他们的成果。
覆巢之下无完卵，世界都毁灭了，祁煜、利莫里亚人还有德雷克……他们也必然走向毁灭……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为了不让他们毁灭，她必然要找到拯救世界的办法。
从这个角度来看，她和EVER似乎并不是完全没有共识……或许将来，他们有可能为了同一个目的合作。
不过，要以她的方式来。
傅秋语低头思考了一下：“你这么说，我就大概能猜到岛上是什么情况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多管闲事，调查红石是我们在这里最重要的任务。”
祁煜：“你的身体非常虚弱，V.E能量虽然能治愈你的伤痕，但是你流失的血、损耗的元气，要靠自己慢慢养回来，最近一段时间你都得好好修养，否则出现后遗症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我能感觉到，你的力量非常衰弱，可能是没有足够V.E能量储存的原因。答应我，在你没有恢复前，不要轻举妄动，调查的事交给我。”
傅秋语：“好。”
祁煜眯起眼睛：“答应这么快，是不是有诈？”
傅秋语：“哪有。”她学他说话，“我的猫猫鱼是全宇宙最~聪明灵巧的鱼，调查交给你，我很放心啊。”
这货是学了点东西就往他身上使，但偏偏效果极好，给祁煜也夸成翘嘴了。
比起之前满身毒刺谁碰谁死的状态，现在的傅秋语真就是一只又乖又亲人的狐狐鸟，他说什么都听，句句有回应。
祁煜嘚瑟起来：“哼哼~小鸟同学很有眼光。既然得到你的保证，我也放心了，我要开始说我这边的发现了，小鱼老师的地理人文小讲堂开讲。我们所在的这个岛叫‘观岛’，大约在四……”
傅秋语忽然直起身子：“我打个岔，这岛叫什么？”她面色古怪地看向他，“哪个‘guan’啊？”
祁煜没想到她忽然这么问，他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搜出这个名字给她看。
她接过手机，看到地图的名字，然后缩小地图看了观岛的大小形状和在世界地图中的位置。
越看，她的表情就越微妙，“……哦，这、这个岛啊……我有所耳闻，不过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应该和我认知里的那个地方已经不一样了吧，哈哈……”
她尬笑着把手机还给他。
——一模一样。
从前因为个人兴趣，她对一些地缘比较重要的军事基地位置比较关注。其中有一个叫关岛，它的面积、形状、以及在世界地图中的位置……简直和这个观岛一模一样。
其实她一直觉得非常奇怪。
恋与深空的世界观其实很不完整，至今为止她不知道临空市政府除了给玩家邮箱发邮件之外到底还有什么用，除了市政府还有没有国家政府，还有没有联合国这类的国际组织。
十四年前的裂空灾变后全世界还剩多少国家，这些国家分别叫什么，大陆的板块长什么模样，哪些地方是禁猎区，哪些地方是人类居住区，和临空一样的城市还有没有，都分布在哪里……这些信息全都是空的，甚至可能连文案策划的文件夹里都没有。
所以以朴素的逻辑来说，这个世界就算从虚幻走向真实，那这个世界必然十分残缺。
但现实是，这个世界非常健全，一些官方都没有设定的东西它自己补全了。那么问题来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这个世界也和她看过的那些穿书文一样，有天道什么的自己补全了？然后补全的东西，都是以她的世界为参考？
既然有天道……那救世主算什么呢？……外神？不可名状之人？旧日支配者？
……好像没什么毛病，难怪她在这个世界里这么厉害呢……
她在尬笑，祁煜在捏冷汗。
一场头脑风暴悄然启动。
首先他一开始认为秋语是雨丘初号机，并且秋语也知道这一点，在这个逻辑中，她在他心里的身份是从本世界24年前穿越到未来的人。
其次秋语还不知道他已经到她的世界里去过了，他知道了秋语雨丘不是同一个人，知道了两个世界不是同一个世界，但她还不知道他知道，所以他必须维持自己原来的逻辑。
他还没有做好坦诚的准备，这等于是将他们两个人的心再伤害一次。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爱人只是一段频率，她该有多心痛……
这个岛和她从前认识的很像，只能说明这个游戏的世界观是以她的世界为原型搭建的，这没什么好稀奇的，但看她的表情似乎并不觉得理所当然……
啊……好想问！好想知道她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但是不能问，好痛苦！！
祁煜努力地忍：“……沧、沧海桑田……都过去二十四年了，肯定有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不过你也可以找找，这个观岛和你认知中的那个有什么共同点。”
不能问不能问不能问不能问不能问不能问……
傅秋语躺了回去，“你继续。”
祁煜脱口而出：“我想问……！”
他啪一下捂住嘴。
傅秋语：“？”她投以疑惑的目光，“你想问什么？”
祁煜放下手，一本正经地说：“问你晚饭吃什么。”
傅秋语：“？那你直接问啊，捂什么嘴？”
祁煜：“……这不是觉得时机不合适吗……”
傅秋语：“？”
祁煜：“所以你晚饭到底吃什么？”
傅秋语没什么胃口，蔫蔫地说：“随便吧。”
祁煜：“那我就烤一个面包，在面包上用香肠拼出一个‘随便吧’。”
傅秋语：“？”
她打了他一下，“去你的。”
秋语：他是不是有病？问晚饭吃什么干什么欲言又止的？
[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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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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