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语:……
有时候女人的变脸速度就是这么神奇,上一秒还柔情似水、轻声细语,像四五月份的江南缠绵的烟雨,下一秒就杀意骤起、鬼气森森,缠绵的江南烟雨忽然变成噩梦秋语的午夜鲨人冷雾,反差之强烈堪比画皮鬼揭下脸上的美人皮。
祁煜:……
是咯,柔情似水是不可能柔情似水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除非这是为撬开某条鱼的不锈钢铁嘴而量身定制的美人计。
就和某鱼之前为了撬她的嘴听她说句真话,也是连兵法都用上了一样。
傅秋语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笑意,但阴冷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哎呀……什么人呀,真会挑时间。这不赶巧了么,现在上路,说不定还能遇上炽天使呢呵呵呵呵呵。”
机会稍纵即逝,这次没能撬开,以后想要再撬开就难了。
这家伙一向是小事大呼小叫,大事一声不吭,你看他无论是什么卡都会把自己和主控的过去瞒得死死的,就算主控自己回忆起来了一些都会被他忽悠过去,主打一个把沉重留给自己,把快乐留给主控。
但她不是主控,想要瞒过她就得有本事不被她发现异常。
可她已经发现了,他的反应也告诉了她的确有事发生了,而且事儿不小。
……像是一场夏日午后吃饱喝足后带着醉意悠然入眠的美梦忽然被打破,微醺的神色从他脸上褪去,隐秘的痛苦如酒精带来的醉酒反应,在胃中绞成一团。
祁煜几乎不敢和她对视,身体偷感极重地悄咪咪地往旁边挪。
他试图撤退:“……我去开门。”
傅秋语拳头捏紧了。
她不太甘心,好不容易上钩的猎物怎么能让他跑了?
要知道营造足以让他放松警惕的氛围可不容易,如果不是今天前面连续进行了好几个话题,那些话题废了他们大部分精力,并且话题结束后的氛围很轻松,像是好不容易跑完一场马拉松后的休息时间,足以令任何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放松警惕,否则她不会借机提这事。
这一次时机错失在地方不对,在公共场所谈事情就是容易被打扰。
傅秋语总结教训,抓紧他试图逃逸的鱼爪子,还硬憋出一个哀怨的表情,“那我们晚上再聊,好吗?”
哦西八,老娘好装,有点反胃,第一次演这种人设不知道有没有面目狰狞……但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他这个嘴老娘必须撬开。
这三万岁的老小子到底憋着什么秘密,到底有什么好让他那么纠结的。
祁煜都不敢看她了,因为多看一眼他就要投降。
他知道她是装的,以她的性格拿个小皮鞭像审犯人一样拷打他差不多,再不济还可以在他脑壳上也插根蝴蝶簪子,可她没有这么做,而是绕了一大圈又是找时机又是演戏,就为了让他心甘情愿地自己说出来。
她还是这么傻,一点都不懂得利用自己的资源向他索取,明明是唾手可得的东西,她就是非要绕一个大圈。
心意……他都已经明白了。
祁煜:“……刚刚我其实是想说,我觉得屋里空调太冷了,你身体不好还是把被子盖严实一点,免得病情加重。”
但是,再让他想想……
刚刚居然昏了头,差点就要说出来了,还好被人打断,实际上他根本没有打算这么快告诉她。
人人嘲笑董卓,人人都是董卓。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的事完全不会对她当下要做的事产生任何影响,也不会对她的研究推进产生影响。
那就让他贪恋这一段……两人不需要面对这场世界级的电车难题的拷问,无需直面生存与毁灭的抉择,只需要安心推进手中之事的时光。
等到了时间,他会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
傅秋语:?
这次她是真笑了,被这个拙劣的、她都懒得拆穿的借口气笑了。
她现在实在是不能情绪激动,这不一激动,V.E能量就跟着她的情绪跑出来,床头的茶杯当场就炸成了一朵花,水铺满了柜子表面。
她冰着脸收回自己的手,身子靠回去,脸别到一边懒得看他。
某鱼自知理亏,灰溜溜地去开门。
门一开,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一名穿着雇佣兵军服的肥头大耳的男人醉醺醺地冲他打了个酒嗝,祁煜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傅秋语刀子一样的眼神刮了过去。
男人眯着眼睛看着祁煜,皮球一样的身子摇摇晃晃,他仔细看了祁煜几眼,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望。
他眼睛咕噜咕噜地往病房里面瞧,好像在找什么,蒲扇一样手拍过去,想要把祁煜推开,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终于舍得开门了,缩在这里这么久是不是想拖欠费用?”
没推动。
祁煜像块石头一样纹丝不动,还轻飘飘地挡住了他推攮的肥手,“结算诊费也不是在病房里结算吧?我们去服务台。”
雇佣兵看了看他的脸,笑出了猪叫:“噗——哈哈哈哈哈!!结算?你给得起吗穷鬼!”
他眼珠子咕噜噜转,终于看到了病床上的傅秋语,眼睛当时就是一亮,“闪开闪开,看在你们初来乍到不知道规矩的份上,老子给你们指条明路!”
他又去推他,谁知道祁煜还是不动,还反手一拧轻飘飘地就把他推了出去。祁煜走出病房,房门在他背后合上,他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着男人,“不用明路了,我就喜欢走黑路。结账。”
雇佣兵晃了晃头,怀疑是自己酒喝多了才老是在这种小白脸手上吃暗亏。
男人拔出腰间的伯.莱.塔92就指着祁煜,“敢对老子动手?****给脸不要脸,进去!这明路你不听也得听!”
祁煜面无表情。
好怀念啊,最近总是遇到满嘴理想啊信念啊使命啊的对手,都忘记了这世上还是这种纯傻逼纯low货多。
他按了按手骨,正要让这货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心里猛地一紧,他也不管指着自己脑壳的枪,扭头就往病房里冲。
进去一看发现是虚惊一场,是傅秋语看到low货又火气上涌,没控制好自己的V.E能量,让吊瓶也变成和床头水杯一样的命运。
索性药水正好挂完了,傅秋语自己把针头拔了,看到祁煜毛毛躁躁地冲进来,翻了他一个白眼。
祁煜摸了摸头脑勺,正要退出去,谁知道正面和满身酒臭的雇佣兵撞了个正着,他除了被熏到了别的没怎么着,倒是把对面这个大皮球撞翻了。
这一摔,帽子也掉了,枪也掉了,男人的尊严也掉了,本地脏话也出来了。
大皮球在地上滚了一圈,硬是没起得来,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骂什么。看着不像是来收保护费的,像是来演杂耍的小丑,如果是在电影院里,这番表演这番丑态值得一两个笑点低的观众的笑声。
但在场两位现在心情都不太好,尤其是某位女士。
从雇佣兵把脏爪子挨到祁煜身上开始,她的血压就已经拉爆了。
傅秋语冷笑:“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吵?我们的客人怎么摔了,还不快把他扶起来。”
祁煜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磨着后槽牙一脸要杀猪的样子,就知道他的替死鬼来了。
同情了这只大皮球一秒,他毫无感情地伸手,礼貌询问:“需要帮忙吗?”
男人在地上翻滚不起来,倒是能够得着枪,嘴里不知道叫嚷着什么,拿起枪对着祁煜就拉上保险栓。
好家伙,他直呼好家伙。
他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和萨利武装打关系,这位直接就给他们定性了——除了物理层面的“打”交道,没有任何交道可以打。
祁煜刚要有动作,然而比他动作更快的是一截飞过来的医疗软管,纤细的针管带着后面一节软管直接穿过他的食指,把他的手指往后掰。
“啊啊啊!!”雇佣兵酒醒了,完完全全地醒了。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手一松,没有保险的枪立刻往地上掉,祁煜眼疾手快地接住。
傅秋语:“好吵啊,没见过在别人病房里还大呼小叫的,好没素质,不知道病人都是需要静养的吗?”
男人被这根纤细的医疗软管拽着手指头,整个从地上吊了起来,过于肥胖的身体的所有重量都吊在这一根手指头上,成功咔吧一下给它搞骨折了,
他满头冷汗地试图抓住管子,结果没抓住,还被抽了两个大嘴巴子,最后管子还捆住了他的双手,把他整个吊在半空中。
祁煜:“……哇哦。”他已经充分感受到她的怒火了,再次感谢替死鬼!
男人都快吓尿了,夜路走多了,今天终于是遇到女鬼了。
他赶紧求饶,这次也不敢用本地话骂人了,痛哭流涕地说道:“姑奶奶,姑奶奶放过我!我我我我知道你们都是厉害角色,我再也不敢招惹你们了!我马上滚!我马上滚得远远的!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们!”
穿过他食指的针头像蛇一样在他的血肉里游动,透明的软管外部被染成了血红色,它像条红色的蛇一样翘起针头,还点来点去,似乎在思考往哪里下手比较合适。
傅秋语斜靠在床头,细弱的胳膊撑起脑袋,苍白的脸上浮起淡淡的倦容。如果不看病房另一边的情景单看她本人,完全就是一朵不胜凉风的柔弱小白花。
傅秋语的另一只手像拨弄琴弦一般扰动空气,针头就跟着她的手动来动去,“第一次用这种方式拷打别人,经验不足,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她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就好像你,第一次被自己眼里的猎物这么对待,也很不习惯,对吗?”
男人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额头上布满了黄豆大小的汗珠,“不不不,没有习不习惯的!就算从前没有这个习惯,现在也有了!”
他的双腿不死心地在空中乱蹬,然而拼尽全力无法战胜那根柔软的医疗管。
傅秋语手指一挥,针头忽然扎入他肥厚的下嘴唇,从上嘴唇飞出来,直接把他嘴巴整个缝上,“嘘——小声点。你太吵了,我的头都被你吵疼了,你们萨利武装都是你这样的无礼之人吗?”
“不过我这人心地善良,无论别人怎么无礼,我都会好好地讲道理。”
男人的眼泪刷得一下就飞出来了。
你这是在讲道理吗!这明明是在讲物理啊!!
“但是……”傅秋叹了口气,差点把他的命叹没了,“但是呢,我有个毛病,我不太喜欢别人对我的人动手动脚。”
“刚刚你是不是推了他,还用枪指着他?还是两次?真棒,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我现在让你补回来不过分吧?”
实际上半点便宜都没占到的雇佣兵心里骂开了花,下一秒手上一松,他整个从半空中掉了下来,由于肉太厚还在地上弹了两下。
傅秋语慵懒地撑着头,半阖着眼,倦倦地说道:“该怎么做,应该不需要我教吧?”
让我们感谢这位老铁转移走了女鬼的全部火力!这是真兄弟!
[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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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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