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拓海~”
空旷的场地上,技师扬起脑袋,向着唯一的选手打招呼。
“怎么今天还过来练车?庆功宴的酒气还没散干净吧?”
看着这个刚拿了WRC的冠军的青年,车队技师有些不解。
经历了一场大赛,整个车队正处于修整的状态。就算是没拿下好名次的车手,也会趁机去度假,美其名曰疗愈内心。
而最有理由休息的人,只在庆功宴后消失了几天,又风雨无阻的出现在练习场上。
“太久没摸方向盘,手感会生疏的。”
拓海微笑着同对方打着招呼,拎起休息区的水壶往嘴里灌了几口。
阳光懒懒的晒在身上,是阴郁天气笼罩下英区难得的好天气。工作间隙里,技师已经在场地内找到一处草坪,把自己瘫了上去。
独留拓海一个人坐在场内,看着手机日程发呆……
【动物实验 - 全天】。
正是这个周期性的、不容更改的学术任务,阻断了他赛后拉着凉介立刻去度假的念头。察觉到他的失望,凉介只能摸摸他的头,给出了承诺:“以后补上,算蜜月。”
幸好,两人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等待未来。
凉介也承诺了,实验结束后的蜜月计划。
是的,蜜月计划。
想到这个词,拓海耳根微微发热。
离开日本时,两人早已心意相通,约定相伴一生。
但外界的目光和纷扰让他们选择了秘而不宣。直到这次WRC夺冠,在无数闪光灯和喧嚣的庆功宴上,凉介自然地将他引至父母面前,那份平静的认可与祝福,胜过千言万语。
他们默契地将这一天定为新的纪念日,至于法律的那张纸……
两人都清楚,他们在等待一个更宽容的时代到来,而重生带来的预知力,让他们对那份终将到来的认可抱有平静的信心。
“叮~”
一条短信打断了漫散的时光。
“您有一个包裹已送达……”
包裹?拓海微微蹙眉。他和凉介几乎没有网络购物的习惯,亲友的馈赠也通常会直接寄给凉介。
一种隐约的、混合着好奇和直觉的预感让他加快了动作。
结束训练后,他匆匆赶回公寓楼下接待处
“?”
高桥启介?
寄件人栏目,张扬的字体占满了整个格子,甚至不少笔画枝桠横亘在框格线上,一如本人的性格。
拓海一边往房间走去,一边奇怪的挠着脑袋,启介不是寄东西给凉介吗?
“怎么会是给我的呢?”
尽管再三检查过收件人的姓名,拓海还是没有着急着打开包裹,将它安置在架子上,给启介打去了电话。
“包裹。你收到了啊!没错没错,就是给你的。”
电话那头依旧是活力满满的声音,甚至带着几分黠促。
“唔,英国之后回了次日本,在家里发现了点旧物,算是给你们的新婚贺礼吧。”
对面不由分说的挂断了电话,耳边传来嘟嘟的电流声。
“我回来了。”凉介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传来,他穿着简约的学术风格外套,一股木质调的香气随之在屋里扩散开来。
基于那场车祸,拓海讨厌医院,也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在一起这么久,凉介每次归家前,都会细心的把味道处理干净。
“啊,凉介,你回来了正好,”拓海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指向那个盒子,“启介突然寄了个包裹给我,说是……新婚礼物。”他说出最后四个字时,有点不好意思。
“哦?”凉介挑眉,显然也提起了兴趣。他脱下外套,熟练地找出剪刀,“启介的心意,那得看看。”
纸皮箱里,是用泡沫纸层层包裹的另一个硬质方盒,严实得有些过分。
拓海拿起来晃了晃,里面有轻微的碰撞声。“会是什么?”
凉介小心地剪开泡沫纸,一个标准的录像带尺寸盒子露了出来。同时,一张对折的小卡片飘落在地。
“大概是贺卡吧?”
拓海有些无聊想着,大抵都是些“新婚快乐”“长长久久”之类的套话。
凉介俯身捡起,展开。
拓海则迫不及待地研究起盒子本身,试图从边角寻找标记。很快,他在窄窄的侧脊上看到了那行熟悉的、如今已略显模糊的黑色马克笔字迹——
“赤……城……白彗星?”
前几个字一旦认出,后面的内容就水到渠道的浮现出来了。
霎时间,录像带相关的记忆涌上心头。
初见时偷偷从启介那里借来,加油站休息室里大家的簇拥下一起观看……
曾经高悬天际的白彗星,撞入他的怀中。
“拓海,我竟然不知道,你还和启介借过这个东西……”
抬起脑袋,凉介双指夹着那张小卡片,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愉悦。
“嗯?”
思绪骤然从回忆里抽离,拓海心中暗道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启介那家伙究竟在卡片里说了什么?
他抬手,很轻易就从凉介手里抢到了卡片。
“我当时就该猜到的!你这家伙那么久都不还,绝对是喜欢我哥!哼,现在连录像带人一起给你了!夺冠快乐!新婚快乐!——启介”
眼前一黑——
启介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就这么在当事人面前揭露了他曾经的小心思,即使他和凉介已经修成正果,还是很丢人啊。
与拓海的面红耳赤相反,凉介低低地笑出了声,显然对这份礼物满意至极。
当晚,那盘承载着过往与秘密的录像带被塞进了播放机。
熟悉的转子引擎轰鸣声在客厅响起,屏幕上闪过年轻时的凉介驾驶着FC的冷峻身影。
然而沙发上的观众并不专心。
“喂!凉介!好好看……嗯……”
“我在看。”凉介的声音低沉,带着笑意,目光却流连在身旁人泛红的皮肤上远多于屏幕。
沙发发出细微而持续的声响,与录像带里的声浪微妙地应和。
直到夜深,投影的光亮才终于熄灭。
拓海意犹未尽地蜷在凉介身边,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对方微湿的发梢,却被轻轻握住手腕。
“别闹了,明天是礼拜日,”凉介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与温柔,“我要去教堂。”
“明天是礼拜日,我要去教堂。”
“……”
如果要评选重生后最大的缺点,拓海一定会给凉介头顶狠狠打上“迷信”的标签。
在日本时,只是比赛前拉着自己去寺庙参拜,求御守。踏上英国的土地后,又风雨无阻的进出教堂。
另外,每年请御守的行为还是持续中,只是变成了拜托父母代请,再耗费越洋的邮费和漫长的时间,等待着那张小小的护身符漂洋过海而来。
“……又去?”拓海小声嘟囔,将脸埋进对方肩窝,“我记得教义上不是说,不能接受多重信仰的吗?”
“没办法,日本的神灵太遥远了,我怕他们听不到我的请求。”
黑暗中,凉介揉了揉拓海的脑袋,露出一丝微笑。
所有的神明在上,
我虔诚的祈求着,
只愿我的爱人健健康康,无灾无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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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新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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