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那些原本如同毒蛇般扑向两人的嗜血藤蔓,在压缩饼干甜香气味爆发的瞬间,动作猛地一滞!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随即,它们如同嗅到了世间最极致的美味,瞬间放弃了攻击的姿态,疯狂地、贪婪地调转方向,如同无数条饥渴的触手,朝着傅砚修身上那些散发着浓郁甜香的饼干碎屑——铺天盖地地席卷而去!
“嗤嗤嗤——!”
藤蔓尖端刺破空气的尖啸声瞬间被无数贪婪的吮吸、舔舐声取代!暗沉的藤蔓如同活物般缠绕上傅砚修玄色的衣袍,贪婪地摩挲着、舔食着那些沾染了甜味的布料、发丝和皮肤!滑腻粘稠的液体从藤蔓表面渗出,散发出更加浓烈的**甜腥!
傅砚修瞬间被无数暗红的藤蔓包裹、缠绕!如同被裹进了一个由贪婪和嗜甜构成的恐怖虫巢!他周身爆发的恐怖寒意在藤蔓的缠绕和舔舐下剧烈波动、冲突!额角的冰痕光芒明灭不定,仿佛在承受着内外交加的双重煎熬!
他猛地抬头,那双燃烧着冰焰与怒火的眸子穿透藤蔓的缝隙,死死锁住逢芍卿!那眼神,冰冷、暴虐、充满了被彻底背叛和算计的滔天杀意!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藤蔓,将她连同这片空间一起彻底冻结、粉碎!
逢芍卿直面着这足以令鬼神辟易的恐怖目光,身体如同标枪般挺直,没有丝毫退缩。她的脸上依旧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冰封的平静,如同在记录一个残酷却必要的实验数据。迎着那双翻涌着毁灭风暴的眼睛,她的声音清晰、冷静,如同在宣读一份无可辩驳的尸检报告:
“规则二:糖霜可保命,因藤蔓嗜甜。但目标错误。” 她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穿透缠绕的藤蔓,直视傅砚修眼底那翻腾的痛苦和暴怒。“藤蔓嗜甜,目标锁定糖霜携带者。糖霜非护身符,实为……索命饵。”
她顿了顿,看着那些疯狂舔舐着傅砚修身上饼干碎屑、甚至因为过于贪婪而开始分泌腐蚀性粘液灼烧他衣袍的藤蔓,继续道:“你魂体至阴至寒,糖属阳,性温散,与你本源相克,如同毒药。藤蔓嗜甜,阳性能量对它们而言是补品,对你是剧毒。规则二,表面提示生路,实则……是双重陷阱。” 她的结论冰冷而残酷,“它诱导携带者成为藤蔓的活靶,同时……对某些存在,糖霜本身就是穿肠毒药。”
空气仿佛被冻结成了亿万年的玄冰,连深渊涌上的阴风都似乎停滞了。只有藤蔓贪婪的舔舐和吮吸声,如同无数条毒蛇在啃噬。
傅砚修被藤蔓包裹的身影在狂暴的阴寒之力与糖分阳气的剧烈冲突中微微颤抖。那滔天的杀意如同被冰封的火焰,在藤蔓的缠绕和逢芍卿冰冷逻辑的剖析下,竟有了一丝凝滞。额角的冰痕幽光明灭,如同他剧烈波动的情绪。
“你……” 他的声音从藤蔓的缠绕中挤出,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被彻底看穿核心、甚至被当作实验品验证规则的……惊悸与难以置信的暴怒。“……又一次……利用本座……验证你的……狗屁规则?!”
这不是疑问,是控诉,是千年厉鬼被彻底踩踏尊严的咆哮!
“是生存。” 逢芍卿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愧疚,只有冰封的理性。“规则是锁链,也是武器。了解它,才能斩断它,或者……让它反噬其主。”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依旧贪婪舔舐的藤蔓,“现在,我知道藤蔓的目标是糖霜携带者,也知道糖霜对你意味着什么。这是用最小代价换来的关键情报。”
“代价?!” 傅砚修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受伤孤狼的厉啸!缠绕他的藤蔓被骤然爆发的寒气冻僵、崩碎了一部分,但更多的藤蔓又疯狂地缠绕上来!“本座的痛苦……就是你的‘最小代价’?!逢芍卿!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面对这带着灵魂拷问的咆哮,逢芍卿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只有冰层下高速运转的逻辑。“合作基于价值交换。我提供生机温养你魂体,你提供力量和信息。验证弱点,规避风险,是合作的基础逻辑。你的痛苦……” 她顿了顿,声音依旧冰冷,“是验证规则陷阱的必要成本。若规则为真,糖霜无害,藤蔓不会攻击你。但结果……你看到了。”
她的话,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剖开了温情脉脉的假象,直指冰冷残酷的本质——他们之间,从来不是什么温情互助,而是**裸的、基于生存本能的互相利用和力量制衡。
傅砚修周身翻涌的狂暴怒意和森寒死寂之力,在逢芍卿这番冰冷到极致、理性到残酷的剖析下,如同被泼了一盆来自九幽最深处的寒泉,瞬间凝固了。藤蔓依旧在贪婪缠绕舔舐,但他似乎已感觉不到那外部的侵扰。他隔着藤蔓的缝隙,死死地盯着逢芍卿那双毫无波澜、如同深渊寒潭般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算计得逞的快意,没有利用他人的愧疚,只有一片冰封的、纯粹的、为了生存而运转的绝对理性。
他眼中的冰焰缓缓熄灭,暴怒沉淀为一种更深沉、更幽暗、也更冰冷的……东西。像是万载寒冰下冻结的熔岩,无声无息,却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额角的冰痕幽光不再疯狂闪烁,而是稳定地亮着,如同一个永恒的、冰冷的烙印。
他猛地抬手!不是攻击逢芍卿,而是对着自己身上那些贪婪缠绕的藤蔓!
苍白修长的手指凌空一握!
“咔…咔…咔嚓嚓……”
无数令人牙酸的冻结碎裂声密集响起!那些缠绕在他身上的暗红藤蔓,连同上面滑腻的粘液和舔舐的吸盘,瞬间被一层幽蓝色的冰晶覆盖!随即,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崩解!化为无数细小的、散发着甜腥恶臭的冰渣,簌簌落下!
他挣脱了藤蔓的束缚,玄衣上沾染着冰渣和污迹,额角的冰痕幽光湛然,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气息却比之前更加内敛、更加危险。他不再看逢芍卿,幽邃的目光投向兰若寺那黑洞洞的山门深处,声音恢复了那种带着金属质感的慵懒,却比万载玄冰更冷:
“好。很好。逢芍卿,你很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字如冰锥。“这笔‘成本’,本座记下了。”
他抬手,随意地掸了掸玄衣袖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优雅依旧,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疏离。“现在,去找你的‘当铺’吧。本座倒要看看,你这块‘石头’,还能在这鬼地方……砸出多少条‘生路’。”
说完,他不再停留,玄衣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流水,径直朝着兰若寺那半塌的、如同巨兽之口的山门飘去。将逢芍卿独自留在悬崖边缘,留在那弥漫着甜腻恶臭和藤蔓冰渣的寒风之中。
逢芍卿站在原地,冰冷的风吹拂着她额前的碎发。傅砚修最后的话语和那拒人千里的姿态,如同冰冷的针,在她冰封的心湖上刺出了细微的涟漪,但瞬间便被更强大的理性压下。合作需要边界。她验证了规则,付出了他所谓的“代价”,规避了更大的风险。结果导向,并无差错。
她迈开脚步,同样朝着那黑洞洞的山门走去。脚步沉稳,没有丝毫迟疑。
就在她即将踏入山门阴影的瞬间!
一个极其微弱、带着空灵哀怨之气的女声,如同幽谷中的一缕冷风,飘飘忽忽地传入她的耳中:
“姑娘……快走……”
“带着那位大人……离开这里……”
“根婆婆……她醒了……她在找……甜食……还有……新鲜的……心……”
声音戛然而止。
逢芍卿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锐利如电,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山门内侧一根断裂的巨大廊柱阴影下。
惨白的月光下,一道半透明的、穿着素白衣裙的窈窕身影若隐若现。长发披散,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在阴影中亮着两点幽怨、恐惧却又带着一丝急切的微光。
聂小倩?或者说……蓝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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