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不到任何能反驳母亲的话，只好乖乖接过。
火焰发出霹雳啪啦的声响，司奈结和卡雅南盘腿而坐。金发女孩聚精会神地烤着乌鸦，眼睛连眨也不眨。卡雅南看着她侧颜柔和的线条，有些被她认真的模样给逗笑了。
“妈妈，你那边烤焦了。”良久过后，司奈结指着卡雅南的乌鸦说道。
“咦？啊！讨厌，你怎麽不提醒我？”卡雅南惊呼道。
司奈结垂下手指，显得有些错愕，“对??对不起。”
“……”卡雅南看见自己的女儿低下头，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只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蹩脚地安慰她道：“妈妈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对不起呀，妈妈跟你道歉。”
接着，她又忍不住捏了捏司奈结的脸颊，“你这孩子还真是认真，听到什麽到会往心裏去。”
“当然，妈妈不是让你盲目忍受。要是有人对你说了失礼的话，或者做了失礼的事，不用多想，不要理会他们就是了。你得记住没有人伤得了你，要用上位者的视觉看待其他人。懂吗？”卡雅南放开手，“不过那些人太过分的话就另当别论哦！”
司奈结茫然地的盯着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好深奥啊。妈妈，我还是不明白。”
“是吗？司奈结是个认真的孩子，长大后就一定能想明白的。你现在不用想太多，妈妈会保护你的。”她挪动身子凑近了司奈结，一手搂住她又小又窄的肩膀，“不过说到这裏，你刚才修练得如何？能维持多久的练了？“
训练的话题。司奈结听到后缩了缩身子，随后以报告的口吻说：”妈妈回来前，我的练持续了20分钟左右。“
“20分钟吗？你开始训练时能维持多久？”
“五分钟。妈妈。”
“训练多久了？”
“今天刚好一个月。”
“哼——”
司奈结开始坐立不安。卡雅南听她的报告后没什麽反应，一直在思考些什麽。到底怎麽了，她修练得还不够麽？20分钟的[练]是不是太短了？她发誓她还能再保持久一点的，只是见到卡雅南回来后才收起了[气]……不行，她得早点解释，不能让妈妈失望。
不要对我失望。
“那个——”
“做得很好啊！司奈结。不愧是我的孩子！”卡雅南笑容灿烂，抬手就要将司奈结满是蝨子的头发给揉乱。司奈结被突如其来的袭击给吓了一跳。
她继续滔滔不绝：“要延长十分钟的练可是要花上一个月的，可是你延长了足足十五分钟！真厉害！“
“厉害……？我吗？”
“当然了，除了你还有谁？”
“……”
被称贊了……被称贊了！司奈结的心裏很是激动，眼神都明亮了起来，圆润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粉红，“我、我会继续努力的。”
“嗯。继续保持哦。”
“是的，妈妈。”
卡雅南欣慰地微笑，司奈结已经将注意力重新转移至正在料理的食材上。但看到她眼中所蕴含发自内心的笑意，卡雅南上扬的嘴角却缓缓松开了。
“嘿，司奈结。”卡雅南唤道，“训练开心吗？”
“开心。”她回答得理所当然。就像如果有人问她她的母亲是谁，她也会迅速回答是卡雅南那样。
“……这样啊。”卡雅南垂下睫毛，“那要是我说，我明天让你去看《清扫战队》呢？你觉得哪一个比较令你开心？“
“！！”这对司奈结而言可是个天大的难题，她最喜欢到西朗神父那裏看《清扫战队》了，可是要是不乖乖训练的话会被卡雅南骂的，她最讨厌那样。这个问题该怎麽回答才好？她手抵住下巴，认真地思考了许久。
卡雅南见此别过了脸，皮笑肉不笑，“别想太多。明天你去看吧，就当是奖励了。”
“真的吗？“
“真的真的。”
“谢谢妈妈。“
“嗯。”卡雅南说道，又突然想起了什麽，“要不要妈妈叫上其他孩子陪你一起看呢？”
卡雅南在流星街有颇广的人脉，尤其是在西边及北边，很受孩子们的欢迎。就算她没受过洗，神职人员们都对她毕恭毕敬。但作为她的女儿，司奈结却没有继承到母亲的圆滑与讨人喜爱，她与其他孩子们相处不好，唯一真心对她友善的圣职者也只有奥威斯特教堂的西朗神父。
“你一个人会无聊吧？”卡雅南继续追问道。
“……”司奈结想了想，果断地摇头，“不会。我想我一个人也可以。”
“不想交朋友吗？”
“……不需要。”司奈结低声地说，“我有妈妈就够了。”
由于她始终低着头，因此没能发现当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卡雅南的眉头很明显地皱了一下，不是因为烦躁而皱的眉。她顿时感到难以呼吸，不知自己该对女儿说什麽，只好再次伸出手，来回抚摸了她的头三次。
“妈妈？”她的动作被以往任何一次抚摸都还要温柔，使司奈结禁不住疑惑。她的手和六年后司奈结的手一样，复盖了一层薄薄的茧。但她掌心的温度比任何人都还要高。
“……妈妈。”司奈结又叫了她一次。卡雅南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良久后她终于说话。
“乖孩子。”
这还是司奈结第一次被吓醒，醒来时她看见了陌生的天花板，周围还有很多人熟睡的气息。她将身子撑起，环顾四周，发现这裏是考生们的公共休息室。昨晚的记忆停留在倒下的那一瞬，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是怎麽被送回来的。
司奈结看向牆上的时钟，清晨六点。她昨晚至少在尼特罗哪里留到了凌晨一点，也就是说，她只睡了五个小时不等。没想到有一天只睡五个小时就自行醒来这件事也有机会发生在她身上。要不是因为刚才那个梦的话……
梦裏的景象很是清晰，甚至称之为梦都好像有点勉强。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所有话和所有动作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比起梦，她更像是在自己睡着了的时候想起了八岁时的事情。哪怕已经醒来，她还是能闻到那阵垃圾燃烧时的呛鼻烟味、还有头顶被温柔触摸的触感。
“……”
司奈结默默举起手，在自己睡乱的头发上来回抚摸了三次。
再次睡去前，她决定先去快速冲个澡，洗走身上残留的汗味。在前往浴室的路上，她遇见了一个有些令她意外的人。是尼特罗。
“会长。早上好。”司奈结有礼地向尼特罗打了招呼。
“噢。早上好，司奈结。”尼特罗眯起双眼回应她，他已经换回一套整洁的衣服，“你起得可真早，小杰他还在睡觉呢。”
要是可以的话她也想睡久一点。司奈结努力保持清醒地问道：”小杰他最后怎麽了？“
“呵呵，他本人醒来后一定会告诉你们的。话说回来，那个银白色头发的男孩呢？“
“奇犽吗？”司奈结愕然，刚才她没留意奇犽在不在公共休息室中，只好说：“我没留意到，抱歉。”
“哼——”尼特罗意味深长地顺了顺他的白鬍子，“看来我们会晚一点到达第三次试验的考场，你可以在那之前多休息一会喔。“
司奈结眨眨眼睛，”我会的。“
和尼特罗道别后，司奈结继续赶路前往浴室。来到下一个转角时，她却赫然停下脚步，并开始观察眼前的一切，走廊上再普通不过。窗口、地板、牆壁、窗台上摆放着的花朵，一切都是那麽平常。可是——
有阵杀戮的气息，虽说没有看见尸体和血迹，且比起血腥味，现场更多的是消毒酒精与双氧水等清洁剂的味道。她理应什麽都不知道地走过这条走廊，可她就是直觉觉得这段走廊上发生过什麽，有人在这裏杀了人。
直觉……她的直觉相当不入流，没有玛奇那般精准，以致她本人也不太相信。
恐怕只是她想多了。司奈结穿过走廊，顺利进入浴室洗了个澡。
梦见了自己的白月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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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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