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尼没有伤害别人吧？”
“我去的时候都没有人在。”
“小动物也没有？”
“小动物比人类可爱多了。当然老婆是最可爱的。”
酷拉皮卡前前后后问完一通，才勉强履行了承诺。老婆就知道差遣我，亲是亲了，但和蜻蜓点水一样。身为魔王，我有一种被白嫖的感觉。
接过血红眼，酷拉皮卡就像进入了另一个境界，倒并不是全然欢喜的极乐世界。酷拉皮卡为痛苦和愧疚裹挟，仿佛游魂一般于白日飘荡，路过一切景色而毫无知觉。
我喊了几声，又晃了晃酷拉皮卡的肩膀，老婆都不回答我。我只好使出叫醒**——百试百灵，就是不小心把老婆涂的粉底咬到牙齿上了。
“抱歉，我又陷入自己的世界了，还好有明尼叫我出来。”酷拉皮卡回过神，歪头打量着我，忽然笑了出来，“明尼怎么变成小花猫了？还是只偷吃东西蹭了满嘴的小花猫。”
酷拉皮卡拿出来纸巾帮我擦牙齿，一边笑一边揶揄我:“没见过想欺负人还把自己弄成这样的。我刚刚要是不化妆，明尼就蹭不到粉底液了。”
“是老婆说担心被认出来，所以我才挑了不一样的色号嘛。”我轻轻咬住酷拉皮卡的手指，揣摩自己的力度，“老婆，我咬你你都不觉得疼吗？”
“不疼的话，我是怎么清醒过来的？”
酷拉皮卡虽然说疼，但并没有怪我的意思。竟然有人类被咬疼了还不生气，搁我身上我早闹个天昏地暗要老婆说一万字哄我了。
我老婆不是要飞升成圣人了吧？答应我的还作数吗？
酷拉皮卡忽然嘶了一声:“怎么还继续咬了？”
“我只是在检测酷拉皮卡的感官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闹归闹，酷拉皮卡平复好心情，一手拉着我，一手抱住藏品，默默念起祷词。不同的是，酷拉皮卡念完窟卢塔族传统祷词，又在后面加了几句话。
“愿上天赐予奇迹于我爱的灵魂，愿她沐浴在圣光之下，心灵永葆喜乐安康……”
酷拉皮卡说的是我吧？这祝福多少有点以己度人了。
我把脑袋搭在酷拉皮卡肩膀上:“老婆，你要净化我吗？要是我被圣光照到，嘭——地一下消失了怎么办？”
酷拉皮卡大概早就预料到我会捣乱，现下只是不痛不痒地瞪了我一眼。
一向唠唠叨叨天南地北说个没完的老婆竟然沉默了，我凑近酷拉皮卡的正脸:“老婆，你怎么不继续说啦？”
“明尼还好意思问？”酷拉皮卡弯起手指擦了一下我的鼻子，“好好的人怎么会消失？”
“哼。”
“明尼不喜欢圣光？要是我想去天堂呢？”
我一个激灵跳到酷拉皮卡身上:“老婆，你答应了我的可不能反悔。天堂有什么好去的？要是真的有善良的神在天堂杵着，哪里轮得到旅团在人间作乱？”
酷拉皮卡思考了一会儿，自己没有找到答案，于是抛出另一个问题:“那为什么会有地狱？”
“因为天堂容量太小，很容易满员。更何况没几个人能上去，去的都是事先定好的。”我紧紧地抱着老婆，“背誓也是要下地狱的，反正酷拉皮卡和我绑定了！”
人类为什么对天堂这么执着？天堂明明和地球一样，都是去了一次就不想再去的地方。
“就算我说过要去地狱，那也是明尼骗我的。”酷拉皮卡前半句气势十足，盯着我说的后半句声音发酸，“天使一样的小魔鬼。”
“我才不是小魔鬼，我是大魔王！”
我的缺点就是过于诚实，酷拉皮卡一套话我就招供了。可是小魔鬼和大魔王级别差得太多，要是老婆因为这个看不起我怎么办？
“明尼还很得意是吗？撒旦说的没错……”酷拉皮卡捧我的脸，好像想把我看得更清楚一点，可手却在打颤，“玛门也是你杀的？明尼还杀过多少人？”
“玛门都敢和我抢王位了，他下一步是不是要和我抢老婆！这我能忍吗？”我在酷拉皮卡的眼神里小声说，“就猎人考试那几个死刑犯嘛，我对人类又没兴趣，老婆你知道的。”
“我要是不知道明尼的想法，还能等到现在才问？偶尔对灵魂有兴趣的懒惰魔王，对吧？”
撒旦都和酷拉皮卡说了什么？不会把我三百年的功绩都说了一遍吧？
“老婆什么时候知道的？你都不告诉我！”
“我本想当天就问清楚，可是看到明尼窝成一团的样子就心软，委屈得好像是我欺负你一样。心软就心软吧，谁让我遇见了你这个小混蛋。”
我在老婆心里怎么能是小混蛋！虽然小混蛋在地狱是褒义词，但老婆想的肯定和魔鬼不一样。
我刚想反驳，酷拉皮卡晃晃锁链，我只好撅起嘴:“就算我是小混蛋又怎么样，反正老婆喜欢我。”
“我确定了，明尼百分百是恃宠而骄的小恶魔。”酷拉皮卡抵着我的额头，“可我怎么能不喜欢你？身为魔鬼却比任何人都自在张扬，我漂泊在人间遇到的亮色，光彩炫目几近令人失神。我反复想过很多次，总觉得明尼应该是太阳，不该是魔鬼。灿烂到我抱着你就觉得生命被无限延长，过往近乎虚度。”
“可和你在一起的代价是什么？想要抓住明尼，我需要付出自己的灵魂。”酷拉皮卡和我十指相扣，摇晃着聪明的脑袋却不看我，“我的灵魂就能换来魔王？反向推论真是可笑，交易物品至少应该价值相等或近似。”
“老婆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重新建立个板上钉钉的契约。”
“契约应该建立在平等透明的基础上，明尼不能有任何欺瞒，对不对？”
“可恶……”撒旦在想什么！得罪我有他好果子吃吗！
“所以，在我重新认识明尼之前，以前的都不作数。”
“酷拉皮卡说不作数就不作数？”
酷拉皮卡淡淡地望着我，好像笃定我不会拿他怎么样。
人类也太嚣张了。酷拉皮卡才是恃宠而骄的恶魔！
我盯着酷拉皮卡脸上浅浅的牙印，开始走神:现在杀死酷拉皮卡的话，他的灵魂属于我吗？
欺骗与谎言无法继续，撒娇和耍赖未必能动摇酷拉皮卡。只能行使暴力，回归我最初简单直接的想法，哪怕会损伤酷拉皮卡的灵魂。
得不到爱的话，不对，得不到完整灵魂的话，至少——
“我的理智说不行，我的心说作数。”酷拉皮卡悲伤而温柔的声音将我唤醒，“我的族人早已逝去，每一双存在于世的血红眼都是指引我的灯笼，他们会看着我走向你。要是他们还活着，一定会劝我吧？派罗大概不会。因为他一定会说，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既想和明尼留在温暖灿烂的人间，又想看看你出生长大的地狱。”
“我们现在就能去。”
“不行。”酷拉皮卡摘下我的耳坠，小心擦拭之后，又给我戴上，“我要重新认识你。”
喜报:我写的cp发刀啦哈哈哈哈（发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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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祷告×唤醒×恃宠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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