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闭的安静空间中，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房间内传来的声响落入她的耳中，就变得异常清晰。
真弥双手撑在伊尔迷身旁两侧，白皙的手臂因为用力微微绷紧，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她侧着耳朵，目光聚焦在虚空，专心捕捉外面的声响，并没有注意到下方伊尔迷的视线落在了她脸上。
外面的人没有刻意控制脚步声，很随意就走了进来，停在了大概是操作台的位置。
从对方的脚步声和步频中，大致可以判断出对方的身形。
真弥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身高在180cm上下、体重在70kg上下的体型。
随后，伴随着动作的布料摩擦声，她听到了塑料按键被敲击落下弹起的声音，金属质感的小物件被拉拽的吱呀声。
最后，从远处传来了重叠的“嘀”的解锁声。
对方没有靠近她们所在的方向，做完了想做的事，就很干脆地离开了。
当然，听起来是这样。
也存在对方只是假意离开，用“绝”隐藏后再靠近的可能性。
连肾上腺素的分泌、心跳的频率都能控制的揍敌客，在这种状况下仍然保持了融入环境的无声无息。
突然，尖锐的警报声炸响，打破了当下的死寂。
声音穿透力很强，应该是整个监狱范围的警报。
真弥当机立断——现在是出去的好时机。
无论对方是否还在，都会被警报吸引注意力，她们两人有偷袭的先机。
她这才低头，准备用眼神跟伊尔迷传递这个意思。
结果没想到一下子撞上伊尔迷直直的眼神，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怪怪的。
不过，还好她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曲起手臂撑地，悬在空中这么久手都不带抖的，除了角度尴尬点，一点都没挨到他。
——她只接受跟奇犽亚路嘉那种可爱的弟弟贴贴，伊尔迷这种跟可爱不沾边的哥哥谢绝。
她瞥他一眼，示意了一下柜门：看我动作跟我一起出去。
警报还在刺耳地鸣叫，真弥微微往右侧身，把重心转移到右边，抬起左手从伊尔迷的上衣口袋里摸出几枚钉子。
没办法，这个窄长的矮柜塞下两个人是极限了，她手都没法伸直呢，摸不到自己的口袋。
伸手推开柜门的下一秒，手腕发力从指缝间射出钉子，三枚钉子稳稳地扎到了对面的墙上。
还好，那个拥有念力的神秘人已经离开了。
两人先后爬出了柜子，嗯，这时候就完全没有之前干净利落解决敌人的帅气了，颇有几分狼狈。
不过，伊尔迷本来就属于那种就地挖个洞躺进去睡都行的神人，在地上爬两步也无所谓。
他脸上身上蹭了一些灰，表情依然平静毫无波动。
在室内的灯光下，伊尔迷比刚才更清楚地看清了真弥的模样。
看着她随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没注意一缕银发还微微贴在脸侧，显得有点呆。
虽然行事冒险，但应对得很好，如果她能像糜稽和柯特那样听从他甚至敬畏他就好了。
每次想到这一点，伊尔迷还是由衷地感到遗憾，遗憾小时候没能成功给她扎上念钉。
其实讨厌杀人没什么要紧，只要能一直好好地完成暗杀任务就行了。
他想，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有多么适合做一名杀手吧。
小时候他对她的教导、揍敌客家的训练、累积的暗杀经验……
任凭她心里怎么想，身体也已经牢牢记住了它们，并且如同呼吸一般熟练地运用在了实战中。
逃避抗拒也没关系，他们是一家人，她也留着揍敌客的血液，除了杀手，还能做什么呢？
刻在血脉里的羁绊终究会让她意识到，多年的隐忍、日渐增长的叛逆，都是无用的。
当然，奇犽也是，虽然从小就被她带偏了很可惜，但这也意味着，只要控制了她，奇犽也会乖乖听话……
半晌，站在操作台前方的真弥受不了了。
她的余光一直能感受到伊尔迷直勾勾的视线，从刚才起这人就一直盯着她不说话，干嘛啊要打架？
她不爽地瞪回去：“跟个幽灵似的杵在那里干嘛，过来帮忙啊，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找到隔绝念力的开关。”
闻言，伊尔迷收回眼神，走到了操作台的右侧，老实地低头研究起了按键。
“抬头，你看这里，”真弥抬了抬下巴，示意伊尔迷先看监控屏幕，“我知道刚才那人是来干嘛的了。”
几十台显示器仍然忠实地监控着监狱里大大小小的房间与角落，但与她们刚才进来时看到的画面有一处很大的不同。
那就是里面没有半个人。
原本画面里是能看到到处巡查的狱警和重刑犯区域以外牢房里的囚犯画面的，现在每一个监控画面里都没有人。
而且，所有的牢房门都被打开了。
虽然和重刑犯们消失的状况有一点细微的不同，但怎么都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同一“作案犯人”的气息。
她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既然有人能在这个监狱中使用念力，那么如果对方拥有这种转移大规模人群的念能力，就能做到这种事。
伊尔迷支起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监控画面，给出了和她一样的猜测：“是能让人消失的念能力。”
随后他想到什么，轻锤了下手心：“要是委托目标已经被对方弄死了就好了，我们也不用麻烦了。”
……原来他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啊？
真弥都快忘了委托了，被他这么一说，考虑起了对方念能力的多种可能。
可能一，对方能将人移动到其他地方；
可能二，对方能将人移动到不存在于世界上的地方；
可能三，对方直接把人从这个世界抹杀了。
想起库洛洛和西索来这里的理由之一是为了找人除念……
她不太确定自己到底希望是哪一种可能。
不过现在她能确定的是，也许对方知道自己是监狱中唯一没被隔绝念力的人，所以行事才会这么随意粗糙，留下了很多线索。
比如说……
真弥在操作台上找到了控制监控的东西，她原先还以为只是装饰，结果发现其实是类似笔记本上的那种触摸板。
她划动手指，调出了原本并没有显示在屏幕上的监控录像，并且把它往前倒了一段，然后放大。
放大到一面墙那么大的画面中，清晰地显示着控制室内十分钟前的画面——
大门被人暴力破坏，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猜猜这个人是谁！
（真被猜到我就汗流浃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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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调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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