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掉一个人，代价是十亿戒尼，也是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的数额。
但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不会杀人。
“任务结束，订单尾款请在3小时内打到我的揍敌客银行账号。”
哔，席巴挂了老板的电话。
他身后是一个穿着体面休闲西装的男人，就坐在不远处的实木椅子上，胸口破了个大洞，失去了泵的血液从身体的空洞处慢慢渗出。
书桌旁的镶金垃圾桶里，一块血腥味的鼓囊布料还在动着，起搏。
格蕾西和伊尔迷在旁边看着，她怼怼弟弟的胳膊，“嘿，爸爸现在也用我的银行啦！”
伊尔迷扭头，“嗯。”
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姐姐把家里人的手续费都免了，又是经常大额的转账，伊尔迷觉得自己无形之中血亏了无数手续费。
姐姐的银行，那可是操作手续费高达数额百分之十的银行。
格蕾西愿意一直补贴其实并不急需她补贴的家里，伊尔迷觉得这很淦，毕竟格蕾西收入要分他一半，这难道不等于他少收钱了。
他不想补贴家里，爸爸和爷爷哪里用得着他补贴，他们有的是钱。
但好在家里并不是完全转用揍敌客银行，也用其他银行，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亏，伊尔迷别过脸去，不想理会格蕾西。
姐姐难道不知道，她现在送出去的钱，是他们以后的小家的钱吗。
哦，好像确实不知道，姐姐一直把曾经爸爸说他们两个未来在一起的事情没当回事。
伊尔迷又转过头来，想要再强调一遍，以后他们要一起努力云云，迎面而来的就是格蕾西的手，直直掐到了他脸上。
“好疼的，姐姐，和我玩的话可以不用这么大力气。”伊尔迷一边脸被拉扯，一边棒读。
“你肯定在想坏事。”格蕾西松开手，叉腰。
伊尔迷也不打算辩解，他直接应下了，语调薄凉，“没错，我在想今天又亏了多少钱。”
臭弟弟，不想活了是吧，格蕾西摩拳擦掌。
“好了，去下一个任务地点。”席巴出声道，他不在意伊尔迷的想法，伊尔迷要是有本事起来，那算他有本事，没本事起来就哔哔，那也不足以让他有什么动摇。
好在伊尔迷也不是天天哔哔，他只是偶尔哔哔一下而已。
以前席巴倒是不知道伊尔迷有点反骨仔的样子，今年一起出任务后，席巴算是明白了。
不过反骨仔就反骨仔了，以伊尔迷的实力，真的反了也不过是打一顿的事，每个男孩子都要在青春期要叛逆一下，席巴可以理解，他曾经也是反骨仔。
而反骨仔伊尔迷也确实不敢真的反抗席巴，他跟在格蕾西身边又默默不做声了，只有在席巴问他下一个任务详情时，伊尔迷才会干巴巴地说上几句。
在严谨尽职方面，席巴还是挺信任伊尔迷的，毕竟这是他亲自带大的儿子。
和伊尔迷又在爸爸身后偷偷对掐了几个来回，格蕾西也停手了，两只小猫又和好一般互相贴着当老爸的跟屁猫猫虫。
“下一个任务是，”上了格蕾西的机械猫窝，伊尔迷坐下后便拿出手机开始刷任务详情，“知名医生罗利特，地点是他工作的医院，他白天都在那里，晚上可能回家，也可能夜班，家的地址.是..雇主要求的时间比较急，在六月一号前，可以提早杀。”
席巴嗯了一声，闭目养神。
另一边，格蕾西设定好了飞行目的地，就有空聊天了。
“医生，知名医生，什么人要杀知名医生啊？”格蕾西也拿出手机刷了起来，“xx医生协会的会员，…的会员，发表过…，这个医生头衔蛮多的，看上去是个有技术的医生。”
医生，得罪了医生可不好，虽然他们家有自己的医疗资源。
席巴没有说话，他们家接任务，不管目标是谁。
伊尔迷也只是简单答道，“雇主是保险公司的老板。”
格蕾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保险公司啊，那就不奇怪了，毕竟那是一群为了钱不择手段的黑心商人。
“嗯…”伊尔迷垂眸，也刷起手机来，看雇主给的情报，“这个医生联合其他医生不同意将某些常见手术，比如…纳入需要保险公司同意签名再进行手术的范围，所以老板要杀了他。”
长长的一段话，让格蕾西思考了一会，没想明白这是什么要杀人的理由，她耸了耸肩，“哦，行吧。”
但伊尔迷的说话**来了，他本来就喜欢说自己的分析给别人听，“比如切除阑尾的手术，很多人都会做，保险也包括这个手术，但是很多人做的话，就代表保险公司要报销的钱多，虽然不是什么贵的手术，但这么多人去做的话，就是一大笔钱，保险公司不想报销这么多费用。”
“所以，他们打算把一些常见手术归到需要医生写申请，征求保险公司同意签名，这个流程里来，把手术进行的速度卡慢，这样公司报销费用的速度变慢，也算是更多盈利了。”伊尔迷竖起食指，逐步分析雇主的动机。
手术拖久了不做，病人等不及可以再自费做手术，没钱自费就慢慢等，等不了死了那就从0开始。
“那不是很多病人会死。”格蕾西疑惑，又释怀，“哦，常见的病的话，拖拖也不会马上死嗯。”
“这些人真坏，”格蕾西感慨，“连客户都杀。”
他们家就不会杀客户，除非有别的客户也下了任务订单，那时候就比谁下手快了，不过这种情况很少。
伊尔迷点点头，又摇摇头，“保险是你交一段时间的钱，期间和之后保险公司都会保你，所以他们想钱交完了让他们只报销不收钱的客户死掉吧。”
姐姐不了解保险，正常，他们家没一个买保险的，主打的就是一个自己为自己负责。
本着多跟文化课不及格的姐姐说点社会常识，伊尔迷开始机械式地输出知识点，没几分钟，格蕾西就躺下了，发出平缓又困意绵绵的呼吸声。
伊尔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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