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位是您的同伴？”乘务员磕磕绊绊地问，“还有地上的那些人到底是……？”
“哦，这些吗。没事，不用担心。”看忒提斯走近了，奇犽朝乘务员挥手，就把目光转回去，一副不准备和他多说的样子，“你继续自己的工作就好。对了，在走廊口竖一块警告牌好了，不要让其他人过来。”
乘务员仿佛没忍住似的往前踏了一步：“真的不需要我们的帮助吗？乘务组也有负责处理突发事件的……”
“不需要。”这回奇犽头也没抬，完全是看着越缩越小的劫匪说话的，“按我说的做。”
“……好的，我知道了。”乘务员转身离开。
奇犽等了一会，继续看着劫匪问：“警告牌呢？”
“什么？”劫匪抬起头，又不想与奇犽对视，只能瞥到忒提斯脸上，“什么警告牌？”
“算了。”奇犽感觉效率有点慢，转而去问忒提斯，“是那个给你名片的人吗？”
忒提斯点点头。
“普通人？打晕了？没做什么吧？”
忒提斯继续点头，松开和亚路嘉交握的手，一小团被捂在掌心的水液浮起来，努力变成不同的小小单字。
‘又来问我去不去工作’
‘好像是普通人想伸手’
‘亚路嘉帮忙绑起来了。’这句是用唇语说的。
“放在哪了？”
‘厕所 里面锁上’
奇犽点头，又问：“——你现在什么也看不到？ ”
忒提斯顿了会。
‘努努力的话。’
“不，没必要。”奇犽一摆手——半空中似乎还想变成什么字样的水团颤了颤——就如他之前对劫匪做的那样，转移了谈话的对象。
“那么，大姐姐，你是准备自己解除能力，还是我来让你解除？”
话音落地的片刻，尖利的、比刀锋还要冰冷的指尖抵住了劫匪的脖颈。
“我不想再和你浪费时间了。”奇犽走近一步，挡掉本就不多的顶光，居高临下地看过去。
他的瞳色变深，浓郁的杀意几乎能割裂皮肤，一瞬间让劫匪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被握在对方手里，随着对方手指的开合才能勉强维持跳动。
“你对念能力似乎不算很精通，所以我来告诉你吧。”奇犽面无表情地陈述，“一般来说，操作系的念能力，有一个通用的、也是最简单的解除方法——只要把操纵者杀掉就可以了。”
“你要试试看吗，不喜欢说真话的姐姐？”
先是齿关，上下磕碰着发出细微的声响，然后是四肢，血液循环所能到达的末端位置，难以遏制地颤动起来，直至颤抖蔓延到整个身体，幅度大得几乎像把气管往奇犽手里撞。
劫匪含糊地嘟囔了几声，猛然咬住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我会，自己解、”她换了口气，“解除，能力……”
“乘务员三名，特等舱三名，普通舱三名。”奇犽收起爪子，“让他们到走廊口，我要看着能力解除——如果有我知道的人没来，我还是会考虑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不不不……”劫匪在奇犽的“嗯？”的一声疑问里把后半截蹦出来，“……不行！我、我下的暗示要是，合情合、合理的。乘务员没问题，乘客，一个、一个一个来可以，但是一起来这种地方，会很、很奇怪，可能会，没有用……”
她的声音在奇犽的目光中越来越小。
“……是、是真的。”劫匪一直不敢咽嗓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没骗……骗人……”
“你没有更强硬的控制手段吗？你之前撒谎说的那种呢？”
“那个、呃，一次只能控制一个人，在别人身上做的标记会消失……啊、我我我可以让一个人过来！强制命令他做——做点什么，这样别的人就没事了。”
奇犽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
非要用这种能力当劫匪吗？不管怎么看都是去干别的比较有前途吧。
水团漂浮到他跟前。
‘我去看’
“你认不出来吧，不是看不见吗。”奇犽随口道，“我去，你在这里看着她——先来想想要控制别人做什么好了……能不能做点好吃的蛋糕啊？”
劫匪要哭了：“那个、所以说，强制控制的话是要我来操作的，我……我也不太会做……而且，时间上也，也不太够……”
“真的吗？”奇犽失望道，“你完全没有好好锻炼念能力啊？也太弱了吧，念能力本身明明很不错。”
从刚刚起亚路嘉就一直被忒提斯抱在怀里，此刻感受到忒提斯的胸膛里发出一些微弱的颤动。
“忒提斯？”奇犽继续和劫匪研究能不能控制人做俯卧撑的时候，亚路嘉仰起头，“怎么了？”
忒提斯撅着嘴——很明显地撅着。
奇犽商量完了，和小水团一起往他们的方向走，小水团留下，奇犽继续往前走了。
‘念能力好厉害’奇犽背后，忒提斯如是表述，‘我也想要’
“为什么这么说？忒提斯不是有念能力吗，也很厉害呢！”亚路嘉拍拍忒提斯环着自己的胳膊，“忒提斯和哥哥一样可靠！”
‘现在就不厉害’
“嗯——忒提斯需要合适的环境嘛。”亚路嘉安慰她，“在海边的时候忒提斯不是比哥哥还厉害吗？”
忒提斯低下头，把脸埋在亚路嘉的头发里蹭蹭。
水团变形几次，没有变出具体的字眼，最后飘飘悠悠地变成了一只小白兔。
亚路嘉伸手去接，小白兔哗啦一下碎在她掌心里，又拼成一只微笑小狗。
“那个……”劫匪弱弱地说。
忒提斯抬脸。
“人在过来的路上……我待会让他蛙跳？”
……
“我不记得了。”那个被选中的倒霉乘务员，在飞艇落地、劫机小团体被奇犽移交后，半身不遂似的坐在凳子上，一脸茫然地说，“但是感觉腿好痛……我、我不会是被袭击了吧？”
咬着可乐吸管路过的奇犽呛了一下：“……咳、咳咳。”
亚路嘉在专心致志地盯着行李转盘等行李。忒提斯看到奇犽回来，嘴唇张合：‘你给了她联系方式吗？’
“把雷欧力的给她了，比司姬对这种程度的还看不上眼吧——反正，让猎人协会自己去判断她值不值得教吧。”奇犽松开吸管，耸肩，“我是觉得那个能力还蛮有意思的，用的好的话会变得很麻烦——啊。”
他手里的饮料发出咔一声。
“……总感觉帮操作系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奇犽喃喃，又很快看开，“算了，反正她也不可能比大哥还厉害，迟早有天我是要把大哥也抓进去的。”
忒提斯还是看着他。
在奇犽再次开口前，忒提斯抬起一只手，掌心向前，五指向天。
‘我也要变得和奇犽一样厉害。’她严肃道。
“哈？”奇犽无端感到有点牙酸，在海边——和海里——被忒提斯轻而易举近身的感触仿佛此刻重现在他身上，让奇犽的皮肤上像过了一道并没杀伤力的电流。
他把头往后仰了仰，“你本来就很强啊——在不合适的环境里没办法发挥能力这一点，也改变不了就是了。之前我们不是试过了吗？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信息没告诉我？”
小白猫一下找回主动权，眯起眼，手中塑料杯持续发出喀拉声响：“比如说，你之前拉着我和亚路嘉举行的仪式那一类的。刚刚在飞艇上——”
“啊。”亚路嘉突然道，“那个好像是我们的箱子！”
忒提斯立刻中断和奇犽的对话冲上前去抬箱子。
“嘁。”奇犽松手，一口气吸光剩下的可乐。
充裕气泡在舌尖炸开，酥酥麻麻的，裹挟着微弱的甜味，在嘴里转一圈，就落进爱吃甜食的小猫肚子里。
忒提斯，在天上连别人的气都看不到呢。但是还是可以打晕个把普通人！只要抱着打死了也没关系的觉悟下手的话，一切都是有可能的！相信自己！
劫匪：下辈子再也不干坏事了.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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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杯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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