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
“小可。”
……
“哥哥…”
床上的人皱着脸呓语,比莫暗叫不好,还想像白天一样再来一次时,手刀却被躲开了!
人滚到了地上,愤愤地瞪着他。
气氛有些尴尬。看了看伸出去的手,比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刀僵硬地转换成了友好的招呼:“小咪可,晚上好,这一觉睡得怎么样啊?”
“拜你所赐,睡得一点也不舒服。”咪可冷眼扫着乱糟糟的房间,视线定格在时钟上,心生疑惑,“你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把我留到现在?”
已径快晚上十一点了,揍敌客的人没有发现她失踪吗?
“这个嘛,秘密~”比莫故作神秘地晃了晃食指,随即又表示,“如果小咪可答应帮我的话,我也是可以说一说的。”
“爱说不说。”咪可不耐烦,爬起来就往门口走。她敢这么大胆,完全来自于动物直觉——面前的人对她没有恶意。
“欸,我可没说小咪可可以走了哦~”比莫一下靠住门,拦住了她的去路。咪可盯着他,没有说话,而是默默许愿,但是比莫接下来说的话却打断了她的念头。
“小咪可还真是像只被圈养的小猫一样呢,表面看起来像个小公主,但是却时时刻刻生活在监控之下,一点自由都没有。揍敌客养女儿的方式也是独一无二的呢。”
比莫悠然自得地抖着腿说着,眼睛追随着转动的笔,余光却将面色瞬间苍白的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勾了勾唇,一下收了笔,笑道:“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吧。小咪可,你帮我偷一根头发,我就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如果不是他说,她都快忘了自己是只宠物。咪可身体一凉,恍惚间差点往前栽去,趔趄两步才站好,看着前面嬉皮笑脸的人,冷声质问:“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
“……”
比莫被怼得噎了一下,抿了抿唇,笑意稍微收敛了些,手里的笔又转了起来:“我这不是自作聪明,而是综合实际情况提出来的对我们彼此都有益的条件。”
“毕竟,小咪可你现在在我手里,不是吗?你也不想我挟持你去威胁揍敌客做交换吧。那样可是会破坏我们之间的师生情的。”比莫心痛地捂着胸口,看起来似乎真的不想那么做。
“呵…”咪可冷笑了一声,眼神讥诮地看着他,没理会他的话,而是问,“既然你能让我消失还不引起动静,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房间里的情况了。伊尔迷大哥在哪里?”
……
……
……
这TM哪里是小孩啊?!揍敌客的小孩心理素质和智商都这么高的吗?!这样让人很没面子的好不好?比莫内心狂吼,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焦躁:“小咪可,我觉得你还没……”
“我再问一遍,伊尔迷大哥在哪儿?”
话还没说完,就被稚嫩森冷的声音打断,其间还隐隐夹杂着不可易见的着急。
她害怕搞不好被基裘和伊尔迷发现,还以为自己是逃跑了,到时候迁怒到海莉和蕾娜奶奶身上,那就完了。
“……没搞清楚状况……”
比莫被吼得有点懵,一愣一愣的,看那张小脸上的焦急,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但他说不上来,可也不能就这么放人离开。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小咪可,你还是在这里乖乖待几天吧。等我成功拿到头发,我自然会放你离开的。”比莫用笔指了指桌子,示意,“你可以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然而,咪可根本没在意他说了什么,眼睛直勾勾盯着时钟。
这个时间,基裘应该换下电子眼了,糜稽在打游戏或者准备睡觉,是不会看监控的。
最大的变故在伊尔迷。
平时这个时间伊尔迷应该在给她擦头发或者讲故事。也不知道比莫这家伙究竟是用什么办法稳住他的。
“啰嗦死了!我最后再问一遍,伊尔迷大哥现在究竟在哪儿?!”咪可焦躁地嚷道,但也没忘压制自己的声音。她不想被外面的监控听到。
但在比莫眼里,这不是着急,更像是恐惧。
面前的女孩像惊弓之鸟,可这把弓却不是他,更像是…伊尔迷,或者,揍敌客。
她害怕揍敌客,为什么?
比莫眯缝着眼,还在犹豫,就听见她说:“不想死就快点告诉我,伊尔迷大哥现在在哪儿?!只要你告诉我,我可以答应不透露你的身份。”
“………”
啊喂喂,怎么被反过来威胁了,明明她才是被动的那个好吧。比莫眼角一抽,把自己用画像复制她进入揍敌客主宅的事和盘托出,安抚道:“只要有我的复制人在,小咪可你想出去玩多久都可以,没有……”
正絮絮叨叨说着,人却突然从房间消失了,比莫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无论揉多少次眼睛,都没有看见那个穿着橘黄色和服的身影,这才敢相信人确实不见了——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来到浴室,看到地上的衣服和浴缸里的复制版自己,真的一模一样。咪可一时有些怔愣,等反应过来时,花簪已经刺进了复制版自己的大动脉。
即便比莫说复制人就像充气娃娃一样,是假的,但也能流出温热的血。
她杀人了,杀的还是自己。
咪可骇然,手一抖,簪子沉进了浴缸里,血色在水中蔓延开来,逐渐变淡,直至消失。连同她杀死的自己一起,还有衣服。
与此同时,画像上的人脖子上多了一个小洞,见证一切的比莫不禁咂舌:“真不愧是揍敌客啊。对自己下手都这么果断。”
看来以前是他低估她了。
隔着厚重的门听见发簪噗通入水的声音,伊尔迷的眼神才回暖,给够时间让浴室里的人收拾才起身。
门毫无预兆被推开。
看到伊尔迷,咪可竭力挽出微笑,扒在浴缸边轻嗔:“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水都要凉了。”
黑色轻薄的布料被随手扔在脏衣篓里,打乱了整齐的秩序。伊尔迷勾着笑,摸了摸手感颇好的白色小脑袋,确认是自己的人回来后,长腿一迈跨进浴缸。
本就满得快溢出来的水被挤得荡漾出去,哗啦冲刷着地板。伊尔迷靠着浴缸,将人带到自己怀里,绵密泡沫下的水中,指节修长的手指掠过瘦小的手背,滑进指缝间,想要将一双小手扣进自己手里。
这是伊尔迷一贯的行为。
但是咪可躲开了,因为害怕他从她皮肤的状态察觉到不对劲。
“哥哥,我有事想问你。”咪可背对着他假装玩泡沫,雪白的羽睫低垂着,盖住了那双蓝色眼睛里的紧张和不安。
好在伊尔迷并没有多想,牵不到手就搂着人玩起了头发。
“什么事?”他问。
“唔……去年我昏迷了那么久,错过了哥哥的生日,今年我想补上。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啊?”咪可犹疑着问。
她本来想问如果发现有人偷偷潜入枯枯戮山被发现会是什么下场的,但这样未免太明显了。
别说伊尔迷,就算换成她也会起疑。
“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又想出去玩了?”
近乎肯定的语气,咪可太阳穴一跳,没有回话,只是盯着手里的泡沫看。伊尔迷只能换个话题问:“我想要什么你都可以给我吗?”
“看情况。如果哥哥想要买一座山建分宅的话,那我卡里的钱可不够。”咪可认真抵着下巴想了想。
基裘每个月给她一百万的零花钱,一年半就是18个月,也就是一千八百万戒尼,加上糜稽和她的分账,统共不会超过八千万,买一座山确实悬乎。
“那你可以送我什么?”伊尔迷反过来问。
“衣服?”
“我应该不缺衣服。”
“零食?”
“糜稽有。”
“手表?”
“手表的声音可能会暴露杀手的位置。”
“手工艺品?”
“什么手工艺品?”
“……我也不知道。那新上市的联络机?”
“管家会统一采购。”
“玩偶?”
“我已经16岁了。”
“车子?”
“家里有。”
“书?”
“和你看就够了。”
“房子?”
“枯枯戮山是揍敌客的永定财产。”
“……”
感觉大脑被掏空……咪可奇怪地扭头看了他一眼,想看看他是不是故意跟自己对着干,可伊尔迷的表情是那么认真,一点开玩笑打趣她的痕迹都没有。
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偏偏伊尔迷还一脸平静地问她:“怎么了?”
咪可深吸了一囗气,瘫在他怀里,主动把玩起了比自己的大了几倍的手,看看指甲上的月牙,摸摸指腹被泡沫挤占的纹路,连连叹气:“哥哥好像什么都不缼,我都不知道该送哥哥什么生日礼物了。”
“要不,我把卡给哥哥,哥哥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咪可两眼放光,为自己的机灵窃喜了两秒,很快就被伊尔迷泼了冷水。
“我的钱应该比你的多。”
……
有时候就挺讨厌和伊尔迷聊天的,他总能把天聊死。咪可紧抿着嘴唇,无奈地盯着他。伊尔迷全然没发现自己的问题,而是专注于那鼓起的脸颊上。
看起来很可爱,很好捏。
带着泡沫的手捏了上去,手感Q软,像水果软糖,伊尔迷一捏再捏,忍不住多捏了几下。
本来她是不想说的,但看伊尔迷玩得实在入迷,担心自己的脸被捏坏,还是没忍住提醒:“哥哥,你在干嘛?”
“你的脸像水果软糖。”
真是驴唇不对马嘴!!!
“所以呢?糖不是用来吃的吗?难道哥哥买水果软糖都是用来捏着玩的?”
“我不喜欢吃软糖。”但是……面前的软糖,似乎可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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