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04

我是在一栋废弃建筑里醒来的,头还是有些痛,向后脑摸去,没有任何的问题,甚至没有破皮。

可真厉害啊,毕竟我对自己的身体素质认知明确,一直觉得自己是根脆皮肠极易爆汁,没想到这么结实给脑袋来了一下结果没有任何问题。

打量四周,毛坯房,毫无粉刷痕迹,我身下是一张破沙发,但看起来除了些许粉尘意外的很干净,房间内没有多余的装饰,另一角因为没有点灯,只凭借月光无法看清,至于黑暗之中。起身向左看就是没有安装窗户的空窗框,向外眺望,漆黑一片,以此点建筑为圆心过了几公里才看见星点光亮。

这里简直像是被人抛弃了一样。

而我,是被人劫持了吗?

上下摸索,手机并没有被收走,甚至很是贴心得就放置在身旁。

电量满格,信号竟然也是满格,时间显示十二月十日十点五十三分。

劫持我的人对我可真是暖心又神经。

这么想着我迅速打开了电话,按下熟悉的三个数字就要拨号。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哦。”青年清亮的嗓音在我耳旁想起,他就坐在这张长沙发的另一端,而发声之前我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么近距离的他。

真是见了鬼了。

他的嗓音很是轻快,让人联想到再荷叶间跳动的青蛙。发色稍浅,可是具体的颜色只在月色的映衬下并不方便识别,大概是橘色吧,可他的眼睛很是通透明亮,像两颗玻璃弹珠。

我瞥向了那扇老旧的木门,它没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在我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他一直就潜伏在这个房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真是戒备的眼神呢,柯林·依什梅莱女士,我是为你好哦,”他继续轻飘飘地说着,“你失去意识是六号吧,今天已经是十号了,不好奇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好奇,看到日期的那一刻我就想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但在这种鬼地方怎么想都应该在第一时间先报警吧。

可被他告诫了这么一句,又的确使我不确定了,这几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呢?

不用解锁我就直接进入了主页,一条条加红的来自友人们消息提示闪入了眼中,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而更为直接的就是刚好传送来的地方官方信息了。

【芭里基斯安全管理局】十二月六日于地方美术馆所发生多人死亡案的犯罪嫌疑人柯林·依什梅莱至今下落不明,请掌握相关信息的广大市民积极向管理局第一时间进行消息举报。以下是嫌犯个人信息公式。

后面是一串链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字符几乎要以为自己几年义务教育看错了主谓宾,否则这上面怎么又会出现自己的名字呢。

干涩的喉咙快要分泌不出唾液,嗫嚅着张开双唇却有痛感从唇周传来,原来多日的昏睡让我的唇部早已干裂,而随着口轮匝肌的运动而撕裂,舔舐一口是淡淡的血腥味。

我,是嫌疑犯?

我日了这个乱搞一通的狗屎世界,只是同名吧?怀着侥幸,颤抖的手点开了那个该死的链接。

页面跳转,亮闪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我的证件照片,以及我的个人信息。

我像头年迈的老兽倚靠回了沙发,毫无气力却想要发泄怒吼嘶吼,结果喉管里只能传来呕哑嘲哳的吸气声,像个破风箱。

“好可怕的表情啊,柯林。”坐在正对面的侠客将我的不堪全权收入眼底,“所以劝你不要报警了哦,嫌疑犯女士。毕竟警察来了第一个被抓的就是你。”

“不是我!”面对不实的指控我下意识否认。

可是否认完了,我又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切。

被我的画所吸引的那群收藏家的确站在我的画前,被吸成了人干。

这么看,这个嫌疑犯,我好像的确当的不冤枉。

“好啦,依什梅莱女士,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在你在昏迷前都做了一些什么吧。我们抓你来可不是为了给你做心理疏导的。”

“我们”?我们是谁呢?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了那个黑发青年。

这个讨厌的娃娃脸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让你大脑再次紧绷,他果然和那个故作深沉的便秘脸库洛洛·鲁西鲁是一路的。

对,分明一切都是那个黑发青年才导致的,你被他轻轻触摸了一下全身就如同投身于地狱里一样痛苦,然后?

然后你燃起了强烈的求生意志。

“不要发呆啊,”青年揉着头看着你,随后自说自话地抱怨,“虽然是负责情报的,可我并不擅长这种情况啊,真是赶鸭子上架啊,团长。”

团长?谁?那个便秘脸吗?

被打断发呆的你意识尚未回笼就感觉到熟悉的恶意向你袭来,这个技巧还是手法和当初库洛洛向你做的一模一样,是毫不掩藏的恶意。

你牙齿打颤,可是没几秒你的身体就下意识地调动起来,那股温暖的无形的物质将你包裹,你幸得一丝喘息。

“果然是下意识用念了啊。”这样说着攻势更猛,你感觉到了那层薄衫般的物质尚不能抵挡对方的侵袭。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具体的问题,过于抽象的不好回答。”你认清事实,知道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有用,暂时不会被灭口。

听到你的话对方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可分明你才是被胁迫的那一个,“愿意配合真是太好了,首先,六号昏迷前你都想了一些什么?”

“库洛洛·鲁西鲁当时爆发出的能力和你一样让我感觉自己生命力好像在流逝,当时我不想死,我想如果我是漏水的浴缸那我只要将那个阀门关掉就好了。然后随着这个想法,生命力再一次涌进了我的身体,随之相对应的就是我面前那些正在看画的他们都变成了干尸,就像是被我吸干了一样。”

对方陷入了思考嘴里念叨着“介质”,“第三方”,“自主意识”这些不甚清晰的话语。

“刚才我攻击你的时候,你也是那么想的吗?”第二个问题。

“是的,差不多。”

我的回答好像让面前的青年有些头疼,“没变化呀,难道是我的念量不够多吗?”

随着这句话本来已经消失的压迫感再一次袭来,这一次比之前两次杀意更强,我那点稀薄的“衣衫”根本阻挡不了他的进攻。我只能不受控制地瘫倒在了沙发上,身边所有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离,我如溺水的鱼分明处于有氧环境中却被剥夺了呼吸的能力。

粘稠的恶意将我包围,我大口呼吸,津液随着张开的唇肆意流淌下来,散乱的发丝铺在我的脸上,甚至有几根将要进入我的眼睛,可我没有将其拨开的力气,我只能歪着头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注视着面前的娃娃脸男人向我靠近,他唇角向上勾起,晶亮的眼球此时焕发着亮光,好像得到了玩具的猫。

而我则是失去行动能力的鼠,他好奇地拨弄着我的头发,观察着我必定难堪的形态,甚至扣住了我的下颌反复玩弄,我的津液因此沾上了发丝,想来也粘在了他的手上,他彻底玩够了才将其合上后,可又扒拉我的眼皮,好像我只是个橡胶人偶,我被迫打量面前的这个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我才发现。

他的头发是金色,而眼睛则是碧绿,恶劣的狐狸。

“完全没有变化啊你的念,还是这么稀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远离了我。我终于能再次呼吸,因为缺氧我感到脑袋昏沉,脸颊发烫。

“看来果然是你的画在起作用啊。”

“我的画怎么了?”触及到关键我也忍不住发问,我也想拨开眼前的迷雾。

“告诉你也无所谓,”对方回到自己的位置翘着二郎腿很是悠闲,“你也能察觉到自己的问题吧,或者说你的画的问题。”

“我的画能吸收人的生命力。”我谨慎地回复。

“BINGO,”对方打了个响指,“现在的问题是你的画拥有了自主意识在吸收他人的生命力哦,不受你的控制就好像活了一样,而在你受到攻击的时候,你的画又会把那些收集到的生命力给予给你,只不过要在同一空间才能够起作用呢。”

“就好像反哺的乌鸦。”我下意识呢喃。

“这么说也没错,但好恶心的比喻。好,下一个问题,你对伊万得·怀特做了什么?”

熟悉的名字被我下意识埋藏多年,此刻却被面前的陌生人重新挖掘现世。

他们果然有备而来。

可面对这个名字我实在抵触,我知道此时我最好老实交代,可又感到一阵恶心。

“没做什么,我和他最后的联系是在四年前的他的葬礼上,他死的很突然,要不是我那时候就在威热亚,我甚至赶不上他的葬礼。”

“依什梅莱女士,难道不是你杀死了伊万得·怀特吗?”青年依旧带笑,可他的话语却让我莫名其妙。

我哑着喉咙都忍不住拔高了声线,“当然不是我,他死前我根本没有见过他,他的死怎么可能和我有任何联系!”

成为画展的嫌疑犯我认了,毕竟他们的死亡的确和我脱不了关系,可是莫须有的黑锅就请不要瞎扣了。

“反应不要这么激烈嘛,女士。”对方声音有点冷了下来。

我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我的确不喜欢伊万得·怀特,那是因为他为人师表却一直控制打压我,我艺术生涯的前期一直活在他的控制之中,对于我的作画内容以及作画方式一直控制诸多,但他的死亡和我绝不可能有丝毫联系。

“你也看得出来,我只是一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弱女子,而且伊万得·怀特又是自然死亡,我怎么可能和他有联系呢。”

我极力撇清和那个控制狂导师的关系。

“你真的什么能力都没有嘛?”对方盯着我。

是啊,我开始怀疑自己了,我的画拥有让人死亡的能力,伊万得·怀特的死亡真的和我没有一丁点关系吗?

对方再一次吐槽打断了我的思绪,“真是的,团长,我都说了我不擅长逼问的戏码。”

他在和谁说话?

我抬头看向四周才发现,那扇破旧的木门已经打开了,站在那里的正是我昏迷前见到的库洛洛·鲁西鲁。

他的穿着与之前几次见面完全不同,皮草配合着背头,而那一直缠在他额头上的绷带终于被解开,一个十字架暴露于我眼前。

如此野性邪典的形象让我在担心自己的性命之余也忍不住想要吐槽他糟糕的穿搭品味,以及他真的有病。

他缓步走进了房间,“辛苦了,侠客。接下来就交给派克和飞坦吧。”

跟在他身后的一个高挑的,具有异域风情的鹰钩鼻女人,以及个子并不高的蒙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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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无名画作是否拥有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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