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成我的东西都有什么?
当我失去□□之后,灵魂中保存的是记忆。关于夏天的片段,一个想要逗笑却只能惹哭的人。关于冬天的片段,辛苦挣来的工资化作新年的一簇烟花。夜空中,星空下,我一个人站在地面上,思考着有关自己的事情。
我是无数芸芸众生中的其中一员,没有什么特别的,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长处。如果天才觉得世人皆醉我独醒,那我宁可每天喝酒到不认识明天两个字怎么写。可惜我既没有这样的魄力也没有这样的本钱。当我放弃自己的人生,等待我的就是最真实的一落千丈。
对于这样的我而言,穿越到漫画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也许我当时应该警惕,这是一个不该按下的按钮,就像《无限〇怖》里跳出来的那个弹窗,或者QB对花季少女递出的橄榄枝。可惜我既不是起点男主也不是名为鹿目圆的中学生,而是一颗已经被工作腌入味的悲惨螺丝钉。我的人生信条非常简单:浑水摸鱼绝不多干一件活。我很习惯这样的生活,白天笑脸相对,晚上回去骂人。朋友寥寥无几,同事懒得联系,亲人想把我拴住,我走了,生活让我漂在水上,我也走了,主打一个随波逐流。
这样的我也有一个特别的东西。
它让我变得痛苦而强大,它拥有我无法掌控的能量。我恨它。我爱它。我想要抛弃它。我想要它回来。
它是谁?
我觉得它像一个陌生人。一个突如其来的金手指,一个同人小说里莫名其妙不需要解释的设定。但是它又很熟悉。好像一直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里。它说,我一直在这里,只是你没有看过来。
她说,我就是你。
是你的一部分。
一直都是。
她说,我知道你。你一直觉得自己不用拼尽全力,狡猾地想把责任推给别人。但最后这些被你推走的责任还是会找回你的头上。后来你觉得自己拼尽了全力,你想要牺牲一些东西来作为补偿。但这也是你一厢情愿的做法,你把力量留给其他人,把本属于自己的责任交给其他人,你现在面临的一切就是选择的后果。
但是没关系的,她说,因为我理解你的一切。我懂得你的难处。想要轻松一些活着有什么错呢?觉得自己弱小无力有什么错呢?所以我会原谅你,她说,就算你不想要我,想要把我送给其他人。
我问她:“我为什么会想要把你送给其他人?你是我的一部分。”
“因为你害怕我。”
“我为什么会害怕你?”
“你害怕变得强大。”
“我为什么害怕变得强大?”
“害怕,只是单纯的害怕,需要什么理由吗?”
“我不明白。”我说,“我需要你。”
“你为什么需要我?”
“因为你能帮我逃出这里,逃出这个地方,回到我应该去的地方……”
回到家。
“家在哪里呢?”
“家在——”
“爸爸妈妈的家,你已经两年没回去了。”她说,“他们打来视频电话的时候你假装忙,没有接到。你告诉自己是因为怕他们担心你的工作和生活状态,但其实是不想和他们说话,不是吗?”
“不是的。”
“不用怕和我说实话,我就是你。”
“视频电话我都打回去了。”
“但是很快就挂断了。”
“因为午休很快就结束了,下午还要去见客户。”
“因为你故意挑了这个时间段给他们回电话。”她摇头,“你不想面对他们,他们的家已经不再是你的家了。你的家在哪里?”
“我的家在——”
“地下的出租屋里吗?你一直不喜欢那个地方。你想在三〇屯买有落地窗的大房子吗?或者天〇苑,还是祥云〇镇?你知道,就连五环外你都高攀不起。做着你现在的这份工作,你唯一的出路只有两个,一个是回去面对一直回避面对的父母,另一个是像那个同事一样。那个你总在提起的同事。”
“谁?”
“你知道是谁。”
“脑溢血猝死。”我说,“难道只有这样了吗?”
“或者买彩票中大奖?”
“你买彩票了吗?”
“没有。”
“你看,你甚至没有付出行动。”
“或者被裁员,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她说,“之后呢?你在北京交了多少年的社保?如果失业你还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吗?”
“我日语不好。”
“你明明是学这个专业的。”
“我不擅长学习。”
“但是擅长画饼?”
“我就在这个公司赖着了。他们如果裁员我就可以拿赔偿,n 1,足够我慢慢思考之后该做什么。”
“所以北京也不是你的家。你的家在哪里?”
“我的家在——”
“在这个世界的话,你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是哪里?”
“时间最长……?”
“康复中心,或者希尔家?”她说,“这里面有你的家吗?”
“我的家?”
“或者,你的家人?”
“……”
“告诉我,你想要回去的地方是哪里?”
“我不管,我只是想回家而已,回哪里有什么区别吗?”
“是吗?”她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来吧。”
“什么?”
“来抓住我的手。”她说,“答应我,不要再把我丢下了。我就会帮你。”
“我……”
“记住,我是你的。”
“……你是我的。”
“不要再丢下我。”
“不要松手。”
“记住……”
…………
……
…
红色的光芒,红色的警笛声,有人在大喊?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好像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喂!!醒醒!”
“飞、飞坦?!”我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飞坦似乎很想对我翻白眼但现在情况紧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地方被触发了警报,警报声和红色的警报灯晃得我脑仁疼。
“呵呵,之前是我小看你了!”飞坦突然笑了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你很有做强盗的潜质。”
“强盗?”
他示意了一下房间中央空旷的保险台。
我指了指自己:“我?”
难道是我拿走了放在那里的东西?
飞坦不可置信地摇头笑着。
“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银角似乎是房间里唯一真的看起来有些焦急的人,他推了推眼镜说,“我们必须快点离开。漂流局失去了红钥匙,很快就会出动特勤队来抓人了。”
“红钥匙?特勤队?等下,银角,你为什么在这里啊?”
“是妙脆角。”他弯了弯眼角,说道。
“呃。”
“没时间了,快点来这边,我知道一条通往出口的捷径。”
“等下。”飞坦拦在了我面前,一脸怀疑地说道,“你凭什么帮我们?”
“因为现在我是妙脆角,不是银角。”
“不是,这个妙脆角的梗是过不去了吗?”
“因为妙脆角很好吃啊。”
“虽然很好吃不过——不对!不是你说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吗!?”
“活跃一下气氛。”银角说。
“我觉得气氛并不需要活跃!”我说,“不是,等一下!为什么又变成是我在吐槽了,你们两个!”
“难道这里槽点最大的人不是你吗?”飞坦冷冷道,“如果不是你把钥匙拿走,我们也不会触发警报。“
“什么啊!难道你能做得更好吗?”
“至少我不会在明知有陷阱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地冲上去。”
虽然很想反驳,但我不得不承认,飞坦说得没错。看起来确实是我拿走了红色的钥匙。心底的某处,我是知道的。我能感觉到属于金手指的力量回到了自己身上,这让我有些跃跃欲试,同时也消除了一些紧张和焦躁的感觉。
我看向飞坦,他似乎并不是很想回头和我对视。就算这样,身边难得多了一个除我之外的吐槽役,我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亲切。
“我以为你给自己的定位是谐星。”飞坦继续嘲笑道。
“银角——不,妙脆角,”我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银角——或者妙脆角——现在名字似乎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漂流局就是我的家。”
“可是如果他们发现你帮我们逃跑,你难道不会惹上麻烦吗?”
银角一耸肩一摊手:“没办法,我是老大亲自招募进来的,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
意思是他上面有人。
我一撇嘴:好肮脏的关系户。
外面的走廊里想起了奔跑的脚步声,听起来奔跑的人是全副武装的状态,我都能听到各种装备互相摩擦碰撞的咔哒声。还有人喊着模糊的口号和命令。
“你说的捷径在哪里?”飞坦问。
“在这里。”银角拿出一个手环抛给我。“这个东西会帮你控制那份力量。不得不说,你目前的使用方法实在太野蛮了,让人看不下去。”
“啊??”
飞坦吃吃地笑了起来。
“那把钥匙的力量,你可以用这个手环慢慢摸索出来。”他说着,对我伸出了一只手,弯了弯指尖。
“你不是说给我了吗?”又要我还回去?
“不,你要把手电筒给我。”
“为什么?”
“因为你要回到最外面的房间,用钥匙打开其中一扇门,离开漂流局。”他说,“但是回到外面的世界之后,没有凝聚成型的灵魂只会消散,还不如留在这里当手电筒用掉。”
“喂!”
“开玩笑的,”银角推了一下眼镜“我答应你会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我会做到的。”
我有些犹豫。
我能够相信银角吗?
我看向飞坦寻求帮助,但是他丝毫没有要帮我的意思。明明这里装的都是他的伙伴。
“我说过了,这是你的选择。”
“可是我总做错的选择。”
“那又怎么样?”飞坦说。
“诶……”
“正确的选择又是什么?”他听起来有些不耐烦,又嘲讽地笑了一声,“或者你也可以选择站在这里,等着那帮追兵过来,然后任他们处置。”
“确实,你确实可以选择这么做。”银角说,“但是我并不推荐。”
“为什么?不,我大概知道为什么,用常识想一想的话,但还是,为什么?”
“有你不想见到的人。”
“诶?”
但是在我反应过来之前,银角就伸手拨动了我手环上的一个圆盘,我看到飞坦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刚从腰带里拿下来,放在手里的手电筒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喂!!你——”
“抱歉,”银角露出了一个并不抱歉的笑容,“如果你很难做出选择话,这次就让我来帮你选吧。”
笔挺的西装,反光的镜片,锃亮的皮鞋,落在脚边的手电筒,还有身后打开的门。
无数穿着黑衣的人涌入圆形房间,为首的人同样穿着西装,但是后面走廊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我看不清楚样貌。
这是我们切换位面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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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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