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耸肩:“看来只能找别的办法了。”
还是库洛洛懂得关心人,竟然不知从哪掏出手帕来帮我擦耳朵。我很想给他一个感谢的拥抱,但他身上太脏了我不忍下手。
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一堆残肢变成的怪物呢……
我们一边顺着长长的地底隧道前进,这个问题盘旋在我脑海久久不去。为什么城堡的地底会有一堆尸骨?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原因,更何况那些人之中有老有少,什么样的都有。就在我绞尽脑汁思考这个不解之谜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点橙色的亮光。
“要到出口了吗!”我有点激动,甚至向前小跑了两步,终于能离开这个又黑又臭又吓人的地方了吗?
但是走到光亮的尽头,我绝望地发现,还有一段向上的螺旋楼梯,同样漫长……
兴许是看出了我的绝望,库洛洛相当体贴地笑了起来,说:“还是我来背你上去吧?”
“谢谢你,库洛洛,可是……”
哥们突然开始脱衣服。
金大惊失色:“你小子要干什么。”
库洛洛毫不在意地脱掉护卫盔甲和外衣、披风,歪着头,一副不理解的样子:“脱衣服呀。”
金无语地看着他:“……”
“因为小A比较怕脏。”脱完之后他只剩一身单薄的衬衣,现在气温寒冷,没有念力护体的他肯定不会觉得温度适宜,却好像完全不在意,“这样就可以了,对不对?”
我感动得都快哭了:“库洛洛——!”
库洛洛·鲁西鲁,伟大的暗夜帝王,我将永远追随你!
我给了库洛洛一个感谢的拥抱,他也抱了回来,我们就像两个浑身冒着粉色泡泡的女高中生。金看不下去了。
小杰的父亲,世界五强念能力者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眉心,如果我们不是在猎人世界我敢说他绝对露出了那个著名的《老人,地铁,手机》梗图的表情。而这样折磨金的眼睛让我和库洛洛都相当愉快,我们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同盟。
有了库洛洛背着我,前进的速度明显加快。不得不说,就算库洛洛没有念能力,腿脚也比我这个有念能力的利索。我们很快就到达了楼梯的顶端,我感觉路程似乎比来时的楼梯更短。
这个房间泛着温暖的橘红色光芒,炉子里烧着噼啪作响的柴火,一口大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香气扑鼻的汤,小麦粉、蔬菜放在旁边的案板上,锅碗瓢盆和各种烹饪道具挂在铁架上,一串长大蒜挂在旁边,角落还有一些风干肉干。
没有其他人,看起来是这样。
库洛洛把我先放在,和金一起去查探与这个房间相连的其他房间,寻找通向外面的路径。
我没有见过真正的魔女的小屋,但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魔女,魔女有小屋,那么她的厨房很可能就是这样的。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我的肚子和铁锅一起冒着泡泡,食物的味道让我那无法被士力架安慰的肠胃再次饥饿起来。
嗯?那是什么?
一个银色的餐盘放在旁边,上面盖着一个同样是银制的半圆形保温盖子。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托盘就是那么的吸引我的目光,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盘子边,掀开了盖子——
然后,和里面的人大眼对小眼。
那是一颗人类的脑袋,嘴巴里被塞了几颗花菜说不出话,脖子的切面相当整齐,他就这样无措地躺在餐盘上,一颗头,和同样无措的我大眼对小眼。
我又把盖子合上了。
那颗头疯狂“呜呜嗯嗯”,对我眨眼,像是在说“不要抛下我呀!拜托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那句话:“如果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换到这位仁兄身上可能要说:“如果被斩首了你就眨眨眼。”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终于意识到房间里那些处理到一半的肉类,还有挂在角落的风干肉干都是什么。
是人类的身体部位。
肝脏做成沙拉,脾胃太苦丢掉,肋排适合炖汤,腹肌剁碎做成香肠。
我又想到了刚才宴会上那些很美味的食物。
“呕——”
小小的一根士力架勉强化作巧克力色的液体,连带着微微泛黄的胃液被我残忍地从身体里送回给了大自然。不,这是石板地砖——人类的造物。
“特色食物”不是魔兽也不是老鼠蟑螂,原来是人呀!
给《雪国列车》投过一票的我默默在心里打了个叉,看来这一局是《沉默的羔羊》。
因为我的呕吐,原本正在检查屋内外情况的金和库洛洛目光再次聚集到了我的身上。
我擦了擦嘴角,虚弱地直起身,对他们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缓了一会儿之后,我又打开那个盖子,和里面的先生面对面。
仔细打量之下,我才发现我认识这个人。他看起来年纪很大了,老年人,头发有些花白,眉心有一颗大得像肉瘤的痣。是的,我在慈善晚会上见过他。
我想起那些宗教人士说的话。
「欢欣吧,因为神之子已再次降临,将净化与恩典之力赐予我们,带来无限的馈赠!」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是这群明显有着食人传统的宗教人士,面对突然从天而降的酒店大楼,还有里面无数一脸懵逼的中老年慈善家大呼:“大自然的馈赠啊!”的情形。
这很……
嗯。
我现在很感谢阿福的警告,吃士力架总好过吃红烧慈善家。虽说咱们大中华区有一说是吃什么补什么,但显然吃慈善家也不能让我变得更慈善。
“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许是听到了我呕吐的声音,善解人意的库洛洛·鲁西鲁率先出现,他表情关切,用手帮我拍着后背,目光瞟到了慈善家的头,露出了然的表情。
“原来如此。”他沉思道,“在缺乏未被污染的食物的情况下,确实有可能发展出食人的习俗,但很可能并不只是为了果腹,也许还有其他的含义。因为拥有食人习俗的地区往往是出于仪式感,而非简单的生理需求。不过怎么说呢——也许还是时代的限制吧,这其实忽略了很多东西。如果我是他们,就不会吃这种来路不明的肉类呢。”
我摇摇头:“就连献血都要先做血液检查才能用,这种大叔吃了谁知道会不会得什么奇怪的传染……病。”
一个想法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在聊什么?”金凑了过来,和慈善家的头面面相觑额,“哦!”
金和库洛洛就在厨房和外面的发现聊了起来,我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他们说话,思绪却飘向了别处。
以前看《探索·发现》的时候,我记得节目里讲过生活在巴布新几内亚的一个种族,他们有仪式性食人作为丧葬的习俗,会食用死者的大脑。这让他们患上了一种怪病。
得了这种病的人会产生肢体协调问题、感到疲惫、头痛,严重时会智力减退,控制不住自己发出尖锐的笑声,情绪变得焦虑易怒,发病后十二个月就会死亡。
之所以会患上这种怪病,一开始有人认为是对于打破“食用同类”禁忌的惩罚。但其实同类相食的现象在动物界也常有出现,老鼠和猫都会吃掉更薄弱的孩子,螳螂和蜘蛛会吃掉配偶,章鱼会吃自己的脚。
所以——没有什么写在基因里的规定说人不能吃人,不如说,人类就算吃掉同类,放在动物界也是很普遍的行为,只是说明了人和其他动物没有那么大的区别罢了。
食人者之所以会患病,是因为服用了被朊病毒感染的组织。
就像疯牛病一样,疾病通过这种被病毒侵蚀的组织传染、扩散,成为了人们口中的“污染”和“诅咒”。
帕里斯通说,“必要的条件都已经给出了”,我应该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
那么,真相会是我想的这样吗?
这又和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和阿福的目的有什么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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