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出于这份直觉,她一动不动,比玩偶更像玩偶。
伊尔迷·揍敌客呼出的气息染热了她的皮肤,比**还要潮湿。
他最后亲吻了她一下,抬起头,微笑着说:“……现在拉住你了哦。”
“你不会离开了吧?”
季节沉默。
不过他也不需要她回答,这场荒诞剧里从来只有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因为我爱你啊。”
“你也爱我。”
“塔塔明白的吧,爱是什么?我教过你的,就像母亲当年教我一样。”
“她说,爱是接受。”
“无论是快乐、痛苦、渴望或者绝望,只要是爱的人给与你的,那就要一一咽下。这也是我们的爱,塔塔对我做过的一切我都接受了,我毫无怨言,也从未因此而报复你、放弃你、不爱你,不是吗?相反,我一直在寻找你、照顾你、教养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是多么、多么、多么地爱你呀。”
“你明白的吧,塔塔?”
“太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
“只要你能理解我就好。”
作为操作系,伊尔迷·揍敌客在逻辑上丝滑得吓人,像是一条冰冷的蛇缠绕而上,他一遍遍地,不厌其烦地在她耳边说着:
“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呀。”
“我爱你。”
“只是为了爱。”
“为了爱。”
……
“为了爱。”
……
“为了爱。”
……
“爱。”
……
“爱。”
……
来到枯枯戮山的第59天,日子还是那么过。
除了季节的训练量变成了两倍,每天练完了都和死狗一样瘫着。
她曾经试探着和伊尔迷·揍敌客说要不慢慢来,拔苗助长不可取啊不可取。结果这活爹告诉她,新手福利期已经过了,而且她现在的训练只是婴幼儿的标准。
还是婴儿糜稽的标准。他补充说。
季节:……
你知道糜稽在外面是什么水平吗?那可是天才中的天才啊!
好消息是她至今仍未上过刑讯课,也没被逼着杀过人。
对此她非常珍惜,每天都会真心实意地给大少爷一个晚安吻。
“无论如何这变态控制狂对你挺不错的了,千万不要发疯捅他刀子啊季节!”亲下去的时候,她暗暗警告自己。
不知为何,从孤儿院醒来的第一天起,她就觉得自己的精神不太正常,杀人也和切瓜似的。虽然里奥校长确实该死,但她可是虐杀一样把他宰掉了啊!从头到尾!眼都没眨!但这不是最叫季节心惊的,而是——她现在回忆起来,居然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她的心好像坏掉了,或者变成了一团黑色的火。
「我还是我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如果伊尔迷·揍敌客真的逼得她太紧,这夫慈妻孝的表象或许就再也维持不了了。
好在他没有。
每次思考到这里,季节都忍不住去揣摩一个可能性:是不是他也清楚这一点,他们才会这样堪称和平地相处?
但她很快就会自我否定,因为她才来到他身边两个月,他们远没熟到这种程度,所以只能是……呃,他确实人挺好的?
季节:……
季节把自己盘哕了。
她只好每天继续和死狗一样训练。
不过伊尔迷·揍敌客还是很懂得打一棍子给一甜枣的,眼看着女孩的怨气越来越深,他主动给出了奖励:季节每坚持下来四天,他会给她一天时间自由活动——不用和他贴贴的那种自由时间。
季节:好耶!
“那我可以去和早……呃,去管家学院那里玩么?”
黑发青年只回了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当然可以。我说过了吧,这一天你可以做任何事。”
季节:?
不是,你谁啊?你不是伊尔迷·揍敌客!快说你把那个变态控制狂藏到哪里去了!我资助你一个核弹能确保他再也回不来吗?
这下她反而警惕了:“真的?”
“我有收回过自己的话么?”他问。
那倒没有,这一点上大少爷还是金口玉言的,毕竟是管理半个揍敌客家的主人,命令当然要有命令的效力。
“哦哦哦,对不起,我不该质疑你的。”
女孩干脆地向他道歉,她的脸上还有一团深色淤青,那是今天的抗击打训练被他打出的伤痕。
“那我去玩了哦?”她又问,绿色眼睛亮亮的。
主屋昏暗的燃油灯光下,伊尔迷·揍敌客忽然沉默了。他看着她,看着她,在那几秒间,季节无从猜测他的心思,只知道他最后说:“如果……”他说到一半,顿了顿,“如果这是你想做的。”
……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季节只思考了十秒,就决定抛之脑后。
毕竟现在不和早纪她们玩,以后结婚了(?)肯定更没有机会,说不定要被逼生十胎,每天除了躺在大少爷的床上就是躺在产床上——那时候她肯定会发疯捅他刀子的,多少晚安吻都拦不住。
你爹的,越想越恐怖。
季节深吸一口气,转头朝着朝着管家学院的方向撒欢而去。
不管了!海莉!早纪!我来了!
……
总而言之,季节拿到了管家学院通行票一张。
每周五她都会带着零食去找藤原早纪。偶尔也能喊上海莉,可惜她太忙了,大部分时间还是季节和早纪两个人坐在训练场外面最大的那棵树下聊天。
日光亮白,树荫婆娑,每一次似乎都是这样的好天气。
季节在絮絮叨叨,早纪抱着膝盖坐在一边,安静地望着远方。
“我和你讲,昨天奇犽在我跑步的时候试图用腿绊我,被我躲过了,结果伊尔迷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现,把他关刑讯室里去了……可恶啊,我有点良心不安,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他?”
“嗯。”
“那我带点零食吧。希望他没被揍得太狠。”
“嗯。”
“总感觉你在敷衍我。”
“嗯……嗯?”
早纪回过神,漂亮公主切晃晃荡荡,她有些慌乱:“抱歉,伊塔小姐,我不是——”
“发生什么了?”季节问。
黑发少女垂下眼睛,她沉默着,不语。
不远处,又一波实战训练结束了,断了手脱了臼浑身是血的见习管家们拖着残破的身躯从她们身边走过,时不时就有人投来怪异的目光。早纪似乎有些害羞,把头低得更低了,季节往前挪了挪,毫不退缩地一个个瞪了回去。
“这都什么眼神啊,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吐槽。
早纪似乎没理解,抬头提醒:“管家学院是由大少爷负责管理的。”
“对,我就这个意思。”
她呆呆地看了季节好久,然后扑哧一下笑了。
这一笑就像打破了什么坚冰,暖水溶溶,春风轻抚,黑发少女小声地说了一句:“其实……其实我也觉得。”然后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对她而言显然是极大的心理跨越,她完全不敢抬头,脸也红红的。
季节也忍不住笑了。
每次看到藤原早纪她心里都有种莫名的无力感,像是在回忆一个久远的噩梦。而现在,噩梦淡去,阳光清晰,她又真切地坐在黑发少女面前,仿佛一切都来得及。
两个人笑成一团,过了会儿才缓过劲来。
“所以你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季节趁热打铁。
早纪脸上还有未散去的红:“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劳伊塔小姐费心的。”
“说说嘛,我想听。”
“就是……就是最近身边的见习管家消失的越来越多了,稍微有些担心。”
“啊?为什么会消失?难道是伊尔迷·揍敌客拿人炼蛊?他爹的,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季节大惊失色。
“咦?”早纪也愣了,显然猎人世界没有拿人练蛊的概念,“不,不是的,就是正常的考核,见习管家道正式管家都要参加试炼,失败的人就要离开,规定一直这样。”
“哦哦。”季节松了口气,还好揍敌客家还有一丝人性,没有直接全杀了。
但她很快又想到了什么:“不对啊,那为什么叫‘消失’?即使试炼失败了也得回来收拾下行李吧?大家说不定还能开个送别派对,一边喝酒一边说什么兄弟啊你终于熬出头了快把我也带走吧这鬼地方我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啦……”
说着说着,季节不由真情实感了起来。
“……”早纪和历经大风大浪的海莉不一样,不太能跟上她跳脱的思维。她又呆了,呆了一会儿才说,“不、不会开派对……而且一般也没有人能回来,试炼是要赌上命的。”
“……”季节决定收回关于揍敌客家人性的发言。
“哈!终于找到你了!”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毛绒绒的小猫倒着从树冠里垂下。
“诶!你居然不在审讯室里!我以为你会卧床三天呢!”季节惊讶。
“切,只是一顿鞭子罢了,半天就养好了,”小猫哼哼,“我现在都被我妈上电刑了,那才叫痛呢,现在这些不算什么——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恐怕会哭着大叫什么伊路啊老公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求求你不要再偷糜稽的成人杂志看了。”
“有本事阻止我呀,”奇犽比了个鬼脸,从树上跳下,“哦对了,给你看,我新学的能力。”
说着,他把手指一并,唰得亮出了猫爪!
“哦哦哦!”季节鼓掌!
“老爸夸我是一百年来揍敌客里学得最快的哦,”猫猫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作为奖励,老爸难得给我放一天假,走走,我们去骑三毛玩,我刚看见它在门口躺着了。”
“不啦不啦,我和早纪聊天呢——”
“正好下午的时间到了,我要去训练了,谢谢你,伊塔小姐。”黑发少女忽然站了起来,对他们鞠了一躬。
奇犽瞧见了地上散乱的零食,“哦!”地大叫一声,剥开包装纸就往嘴里塞巧克力棒,闻言说了一句:“你们训练也挺辛苦的嘛。”
“我会努力跟上的,多谢三少爷关心。”
“嗯。”奇犽又撕开了一袋薯片,示意季节先吃。季节拿了一片,再抬起头,早纪就已经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季节叹了口气,泄愤一样嘎吱嘎吱咬着薯片,又坐回了地上:“早纪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问问不就是了。”
“这就是关键,她不愿意和我讲。”
“那就尊重她。”奇犽说。
季节有些惊讶地转头,没想到八岁的小猫能说出这样的话。阳光照亮了奇犽的蓝色眼睛,比什么宝石都清透,他正忙着低头捡掉地上的薯片渣,然后立刻塞进嘴里……好吧,本质还是个八岁的小男孩。
“其实你说得对。”
“但是?”他接话,如此敏锐。
“但是,我总觉得自己对她有责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一直照顾你的邻家姐姐,忽然有一天你听到有人闯进她家要打她……你会无动于衷吗?”
“……”奇犽沉默了,“能闯进我家暴打我哥的人我应该也打不过。我选择逃跑。”
“……”季节也沉默了,能对着哥见死不救,这念钉也算扎得其所了。
“不过,如果你不想有人打她的话,最好现在就问问怎么回事,”小猫叼着甘草棒,腮帮子鼓鼓的,“她身上全是伤,一动就能看出来,不像是正常的训练量,我还以为她自个主动加训了呢,现在的见习管家可真是拼命。”
季节愣了愣,站起来就往训练场跑去。
说是训练场,其实是一块巨大的石质平台,比周围的草地高出大概三米,边缘绕着围栏,但不遮挡视线,所有人都能看清上面的战斗。
——一个男人挥下铁棍,迅疾如风,早纪被他一下打到围栏上,力道如此之大,连木桩都跟着震颤。
周围都是人,都静默着,但眼神一如刚才路过时投来的,怪异,冷漠,还有跃跃欲试的恶意。
“起来。这就不行了么?那怎么够呢。”
男人生着金色的长发,背对着季节,看不见脸,语气倒是轻柔和缓,甚至带着笑意。他并不弯腰,而是漫不经心地用铁棍拨开少女散落下来的发丝,似乎要看清她的表情,“总要有些用处吧——”
忽然,他一歪头,一块石头带着劲风从脸边擦过。
男人回头。
红发女孩站在训练场下,深绿色的眼睛冷似湖上的浮冰,手里还握着另一块石头。“把你的棍子挪开。”她说。
那人看了她好久好久,慢慢扯开一个笑容。季节很难描述那一刻金发男人的表情,只见他扔掉了铁棍,对她微微一倾身,说:“当然了,遵命,主人。”
你爹的,在这儿阴阳怪气。
季节没理他,几步跳上训练台,想扶起早纪,黑发少女却向后缩了一下。季节愣住了。
偏偏金发男人还在一边说话,不动声色,笑意盈盈:“只是训练而已,皮外伤,不会留下后遗症的,所有的见习管家都是这样过来的。而且训练还没结束呢,藤原?你怎么说?”
话音刚落,早纪动了动,爬起来,抹掉嘴角的血,低着头说:“……我输了。”
金发男人说:“那就下去吧,下一个。”
黑发少女擦着她走了下去,只剩下季节和男人还站在高高的台子上。男人歪了歪头看着她,不说话,只是微笑,但她能读懂他的表情,他在等她自己灰溜溜地离开,像只无能为力的败犬。
但是季节不。
那团黑色的火焰在心里燃烧起来。我真的坏掉了。她想。
“我们打一架。”红发女孩说。
男人盯着她,季节确信他的眼里闪出了某种古怪的亮光,像是掠食的夜行生物。但他的语气却爱怜,近乎一种对扑火飞蛾的叹惋,他轻轻摇头:
“这是在干什么呢?你打不过我的,我的主人。”
“我知道。”
她已经摆好了起手式:“来吧。”
其实这个起手式也才是二十天前刚学会的,空有形式,没有力量。伊尔迷·揍敌客曾评价过她,说她力气不够,灵巧也稍欠缺,只有冷静的头脑算是可取。不过杀手从不上战场厮杀,他又说,力气,灵巧,这些对于杀手而言只是加分项。那什么是最重要的?季节没有问出口,因为她知道答案。
折了一只胳膊,断了一条腿,伤了眼睛,肺部往外咳血,被击中心脏,她一个都不在乎。打到最后,连伊尔迷·揍敌客都要皱眉,说:“我不会杀你的。”那是退让的意思。他们的战斗只有打晕她或者扭断她所有肢体才能结束。
事后,他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像对奇犽一样用念钉让她强行恐惧死亡。
因为她不会死。
利益至上者清楚该如何选择。
毕竟死亡也只是必要的一步而已。
——只打了十分钟,金发男人的笑容就消失了。
石台上洒满了她的血,一条条,一道道,红蛇一般狂舞,根本流不尽。这是一场无止无休的复仇。再打下去就要残疾了,可是红发女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手肘往上一抬,咔哒,骨头归位,毫不犹豫地,她再次冲来。
第一次,男人退后了一步。
“其实……你不必这样。”他低声说,把铁棍抵在胸前,这是一个防御的姿势,也只有防御。
“是么?”季节笑了,白森森的牙上都是血丝,“那你认输吗?”
他抿唇不语,几缕金发从他的额角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却遮不住他那直直的视线。他死死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怪异生物。
他当然不愿意认输,季节理解他,毕竟他比她强太多了,现在战局胶着着也只是不敢对她下狠手罢了,谁会服气呢?——但他无法让她屈服也是事实。看看半藏和小杰的比试就能知道,和不要命的疯子打堪比吃了屎一样难受,偏偏他还不能杀了她。季节知道自己在卡规则,但没关系,她只是想让他多吃几口屎罢了——这群人也够恶心,以为谁都可以被打断脊梁骨吗?真是有其爹必有其子,别在这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就在他即将开口的一刹那,季节忽然停下,举起了手:“不好意思啊,你认不认输都无所谓,因为我认输了。”
金发男人愣住了。
“……为什么?”许久,他问。
“因为早纪也输了,”红发女孩耸耸肩,新流出的血在脚边汇成一条细线,“因为输一次本来就没什么。”
说着,她转身,朝着训练台外面挥手,“喂!早纪!”她笑容灿烂,顺便还吐了口混着血的唾沫,“你看,我也输了耶!我们继续去吃零食吧?下周再来打他怎么样?”
下台的时候,季节还不忘拍拍金发男人的肩,和拍一个定时刷新的NPC似的:“下周五我们再来一场……哦,对了。”
她抬起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训练什么样都无所谓,但你自己清楚做了什么。如果你们再霸凌早纪,我当然也不介意行使主人的权利。我现在觉得你说得很对,仆人就得‘遵命’,是不是?”
不等他回答,季节就走下了训练台。
唉,没想到有一天社会主义接班人也要向资本主义屈服了,这合适吗?到底是谁逼的?
奇犽就在下面,看完了全程。小猫似乎被她惊到了,一直到三个人走出半里地还呆呆的,没能回神。
走着走着,他欲言又止,欲止又言:“……你……”
“有话快说我现在脸疼。”
“好好好——就是,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战斗方式?大哥教你的吗?这样……这样真的可以吗?”他犹犹豫豫地问。
季节沉默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心里火气大得很,看谁都不顺眼,哪天把你大哥捅死了也不一定。”
小猫:?
“还有这种好事?”他睁大猫眼。
季节:?
不是,这么兄友弟恭吗?
很快小猫就有眼力见地去追三毛了,于是小路上只剩下早纪和季节。她不说话,黑发少女也不说,只是渐渐渐渐地,早纪的步子慢了下来。
吧嗒。吧嗒。
眼泪滴落在尘土里。
“……对不起,伊塔小姐。”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季节假装吸了吸鼻子:“呜呜,你居然躲开我就走了,我好伤心哦。”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对不起……”
“好吧,为了道歉,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行不行?”
“什么都可以!”女孩猛地抬头,“什么都可以,等我找到了妹妹,去死也没关系!”
“那倒不至于啦,就是以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都要告诉我哦,因为你和海莉还有奇犽是我在这里仅有的朋友,”季节说,“仅有的,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这代表这么大的世界,上亿的人,只有你们是特别的,那得多珍贵啊,是不是?而且我……我其实也很孤单啦。”
说到最后,季节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实她也耻于说出自己的软弱,所以连声音都小小的,还想低头不让早纪看自己的表情,结果牵动了肩膀上的伤,疼得“嗷”了一声。
“噗嗤。”有人笑了。
季节打了一个寒战——要知道,以她现在的五感,只有伊尔迷·揍敌客那个级别的实力才能无声无息地跟在身后——所以是谁?谁闯入了揍敌客家?
她转头,入眼的枯枯戮山人鸟俱寂,风静林止,看不出任何人的踪迹,她的汗毛根根竖立。
忽然。
一丛草业轻轻晃动。
几个人从阴影里陆续走出。
“啊呀,芬克斯,我都告诉你不要凑热闹了,这下被人发现了吧?”娃娃脸的青年抱怨。
“那怎么行?有热闹不看是傻子!”名为芬克斯的没有眉毛的男人不赞同,他大声反驳。
“那你也不要笑出声啊。”娃娃脸有些无力。
“太好笑了嘛,你不觉得?哈哈哈!哦!飞坦!看她的脸,是不是你喜欢的?”
站在最边缘被树影笼罩的蓝发男人远远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睛是淡金色的,里面有什么黑暗的情绪在闪动,让季节不自觉绷紧了后背。幸好他很快移开了视线,似乎失去了兴趣:“……太蠢了。”
“是嘛?我不信。”没有眉毛的男人哼笑一声。
季节早已认出了这群人,看过漫画的都能认出来。
幻影旅团。
她的心跳如擂鼓,手心也沁出了冷汗,季节主动往前一步,悄悄把早纪护在身后。
“打扰了,这位小姐。”
最后还是为首的黑发男人开了口,其余的蜘蛛也迅速收声看了过来,每一道目光都重于千钧。
库洛洛·鲁西鲁。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漫画之外的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个漂亮的男人。他的皮肤是冷白色的,耳坠泛着幽幽的蓝色,微笑时彬彬有礼,一点也看不出是个杀人如麻的通缉犯。
“我们并非有意打扰,而是路过时看到了你的战斗,很精彩,真是了不起,”他轻声说,“正巧,我们有些交易想和主家谈,可惜枯枯戮山太大了,我们似乎有些迷路。”
“所以,可以烦请小姐带一下路吗?
大家好,我,更新之王限时返场了!又是1w字!
不过我越写越多真是太可恶了,请大家抛弃幻想开始战斗,这个幻境说不定要写十章,但是击打作者会随机掉落更新(?)所以请多多催促鸽子!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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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西西弗斯之梦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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