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我不会一死了之的,”金无奈的说,“一会儿你最好还是离开这艘船。如果我估算得没有错的话,除了席巴意外,还会有一个老朋友来看我,那个时候场面会很精彩——打起来的那种精彩。”
“那我怎么离开?”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金的微笑愈发耐人寻味,“说实话,这场游戏最好玩的地方在于,我的第三个老朋友会不会出现。”
“第三个老朋友?”
“没错。”
随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越来越近,伊塔能隐隐感到身边这个插科打诨毫不正经的金叔叔的气息慢慢地变了,被幻影旅团和揍敌客家大公子操练了一顿之后,她现在已经学会了运用自己的第六感,并且学会了什么时候相信它。
这是非常靠谱的一种警戒器,老祖宗从丛林世界里厮杀出来的好东西之一。
在船还没靠岸的时候,从码头出发,一艘白色的小艇迅速地朝他们驶了过来——是码头的负责人。他西装笔挺,十分有派头地登上了船,一开口就说自己是代表了更高的权贵人士而来,并且指明要与韦格船长商量事情。
闲杂人等,比如说伊塔和金·富力士,只能远远地避开。
韦格船长皱着眉头走过去,听那个负责人说了一会儿之后,表情骤然变了。码头的负责人面带微笑,一脸的胜券在握。然而,懒散地站在伊塔身边的金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却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
场面僵持了一会儿,和负责人的笑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韦格忽然一拳把他打进了海里。
他猛地抬头,看向金。
“快走,富力士先生!他们知道了!这些消息不是我——”
韦格刚刚试图向这边冲过来,倚在船沿边的金·富力士不知道摸到了个什么东西,抬手向着韦格扔了过去。下一瞬间,脸边响起了冰冷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韦格的脚步一下就僵住了。
他慢慢低下头,看到地上散落的是一枚钉子和一块铁片。
钉子,唔,真是个熟悉的武器。
伊尔迷歪着头看着船边的男人和女孩,夜里的海风吹起了他的长发,如同黑暗的海流。他苍□□致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下了一次杀手之后,他没有再次进攻也没有后退,而是静静站在甲板上。
从船边直起身子,原本漫不经心的金终于渗出了锋利的念压,他淡淡地笑着说:“哦,是揍敌客家的小子呀,怎么,看到小姑娘很激动么?我理解你急切的心情,但是这样忽然动手可不是很礼貌啊。”
“好久不见,金,”在船头另一侧的黑暗里,肌肉暴突的席巴慢慢地走了出来,银色的长发下,他的脸坚硬冷酷,“说实话,我一开始没有想到你也会在这里。”
“是么?”金慢慢地说:“你肯定想到了,席巴,你很了解我,不是么?”
不知道这句话触动了什么,席巴大理石一样森冷的脸上忽然显出了一丝微笑:“确实,我很了解你。”
金也微微笑了。
对峙的杀意忽然就消失了,原本紧绷的场面一下子变得放松了下来……才怪。
明显的杀气确实没有了,但是伊塔的第六感告诉她,被压抑的念压涌动的越发猛烈了,在她感受不到的地方,金和席巴的念压在暗暗地交锋。
那些不知所措的水手也逐渐冷静下来,在韦格低声的指挥下向着船尾小艇的方向跑去。然而,还没走几步,一枚钉子猛然钉到了他们前面的甲板上。
在夜里,钉子的圆端闪着幽冷的光。
“不能留下知情人,金,”席巴说,“这是默认的规则。”
“确实不应该留下知情人,但是,我已经承诺过了会保护他们,你也知道,我不会违背承诺的,”金转头对着韦格喊道,“韦格先生——今天的事你们什么也不知道,对么?”
全身的汗毛都是森冷的,看到钉子以后只不过是在强行保持镇定的韦格和金对视着,在凛冽的海风里,不知道从金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他冷静了下来,嗓音也变得坚定:“不会的,富力士先生,我们绝不会泄露任何东西。”
金转回头,对席巴挑了挑眉:“我相信韦格先生,既然他说不会,那么就不会。”
席巴低沉地笑了,甚至有一丝怀念的味道,“你还是这么孩子气,金,一点也没变,任性到了极点。不过很可惜,我不相信他们,因为在向你做出了承诺之后,他们中还是有人泄露了秘密。”
真的有人泄密?!
韦格的眼睛睁大了,而谢尔猛然颤抖起来。
无暇再去责备谢尔,韦格只是死死地看着金·富力士,因为既然是他的船员泄的密,他自然无权再去请求他履行诺言。
韦格闭了闭眼,忽然想起了唐尼。这艘船是他留下来的,水手们也是,可惜最后他一个也守不住。
金的微笑依旧淡定得很:“这只是一个人的决定,其他人仍旧遵守了承诺,那么,杀了他一个不就行了么。”
没有语言能形容他此刻的感激和庆幸,韦格的嘴唇颤了一下,所有的声音消失在了他的唇齿间。他别过脸不去看一脸哀求的谢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是他必须做出的最好的选择,用谢尔的死亡换来所有船员的生存。
“可以。不过揍敌客家也曾经承诺过,会付给他相应的报酬,”席巴说,“伊尔迷。”
美丽如海妖的杀手在黑夜里忽然消失了一瞬,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惊惧的谢尔面前,苍白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一看就很贵的银行卡,卡的另一端深深地插进了谢尔的额头正中。
鲜血和脑浆从他头上长长的缝隙里一点点渗出,顺着他翻白的眼角细成一线,慢慢地流下来。
“揍敌客家从不食言,”席巴淡淡地说,“不过这笔钱,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用出去的。”
伊尔迷收回了手,头上插着银行卡的谢尔软软地倒了下去。
没有人敢看他,也没有人敢靠近他,水手们纷纷后退着,试图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干脆利落地杀了谢尔之后,伊尔迷从他们中间走了出来。
此刻只有韦格还算冷静,看着伊尔迷的背影,他瞬间明白了,这是这个美丽而恐怖的青年不准备再出手的意思。
现在是他们逃走最好的机会!
于是韦格猛然打了身边还在发呆的人一巴掌,打醒了大家,接着咬着牙用力从谢尔的额头抽出了那张银行卡。在抽出卡的时候韦格才发现,这个青年的力量强得如同怪物一般,他不是用卡的尖角切进去的,而是直接用钝钝的平面插了进去,人类坚硬的颅骨在他面前和豆腐一样,
不过揍敌客家确实没有食言,银行卡的背面刻上了密码。
留给死人的银行卡,这些杀手独特的黑色幽默让韦格几乎想疯狂地发笑。
望着韦格船长和其他水手安全地离开,伊塔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她很喜欢韦格船长,他是一个很清醒的人,也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
他从谢尔的尸体上拔出卡,是为了谢尔死后留下的家人吧?
忽然,伊塔敏锐地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注视,她转头,看到伊尔迷正静静地看着她。
被无机质的猫眼盯着,伊塔也只好回望着他。
觉得大眼瞪小眼可能并不礼貌,于是她露出敷衍的友好微笑,对他做了个口型,就当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不知道她的这句话挑动了伊尔迷的哪根神经,他忽然歪了歪头,也对她回了一个口型:“好久不见。”
伊塔:……
不远处的席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年轻人有爱(?)的互动,忽然对伊塔说:“看起来,伊塔小姐和伊尔迷的关系很好么?”
不好不好,我一坚定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和你们这些手里沾满鲜血的资本主义家族企业没有任何关系。
何况,这个“鲜血”不是文字象征,而是真·鲜血……
但是谢尔的尸体还在旁边死不瞑目地躺着,简直是明晃晃的威胁,伊塔觉得,还是不拂了揍敌客家家主的面子比较明智:“席巴先生说得没错,我和贵公子曾经接触过一段时间。”
席巴忽然来了谜之兴趣:“那伊塔小姐觉得,伊尔迷怎么样?”
……怎么样是几个意思啊喂?!
“啊……其实,我觉得伊尔迷先生人还是挺好的……”
回答完了之后,伊塔无比迫切地想往自己脸上招呼一巴掌——“人挺好的”是个什么鬼东西?
微微笑了笑,席巴望着女孩,原本极具压迫性的暗紫色眼睛变得温和了起来:“那就好,我一直担心以伊尔迷的性格,伊塔小姐可能会讨厌他。”
旁边死去的谢尔的血还没有流尽,在风里散发着甜腻的铁锈味。
闻着那种血腥味,伊塔的客套话说得那叫一个顺溜,异常上道地接着席巴的台阶下:“没有没有,我觉得伊尔迷先生的性格很好,怎么会讨厌他呢。”
“那伊塔小姐还用敬语做什么,太客气了,直接称呼他伊尔迷,称呼我席巴叔叔就好。”
“唔,席巴叔叔也不用喊我伊塔小姐,直接叫我小塔就行啦。”
伊塔和席巴表面上亲昵地一来一往。
但是她的内心却在呐喊: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席巴是疯了吗?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谢尔在旁边安静地死着,非常默契地用空洞无神的眼睛回答她:揍敌客家的善意,和他们的钱一样,恐怕不是能活着用出去的东西。
魔鬼一样恐怖的肌肉人席巴最后友好地提议:“小塔,你们年轻人想必有话要说,不如找个地方单独聊聊怎么样?”
他看了一眼金,一直沉默的金笑了笑,随意地说:“全看小塔怎么想,我没有意见哦。”
伊塔忽然想起和金之前的对话——怎么离开这艘船,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心里微微安定下来,BOSS金不愧是BOSS金……
于是伊塔非常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在席巴欣慰(?)的目光里,伊尔迷走到了她身边,很有礼貌伸出了一只手,他静静地看着她,如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废墟和浓烟里,干净到残忍的他伸手把她拉起来一样。
不过,这好像就是那只把银行卡插进谢尔脑子的手……伊塔几不可见地顿了一顿,接着无比自然地握住了这只微凉的手。
毕竟,刚才她和谢尔的尸体达成了某种革命友谊……
然后她才发现,伊尔迷并不是想要牵着她,而是想要——抱着她。
对,公主抱。
不过这个公主抱恐怕不是出于浪漫,而是单纯地嫌她碍事,因为在把她抱起来之后,伊尔迷没有任何犹豫地跳进了海里。
伊塔立刻拉紧了他的衣服。
就知道这群变态是不可能走正常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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