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点不凑巧了，我们老板刚出去了现在不在。”前台店员回答。
张衡舟看来就是这家舞室的老板，毕业之后开了这家舞室。
沈翊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汪雨寒之前说过张衡舟是理工学校的，随口一问：“你们老板不是理工生吗？怎么会想到在毕业后开舞室呢？”
话音未落，前台店员叹了口气，似是有些唏嘘，有意压低了音量：“其实是为了老板的那个女朋友，她女朋友生前喜欢跳舞，只可惜年纪轻轻就去世了，这些年老板一直放不下。”
沈翊闻言心头一颤，他明白店员说的张衡舟一直放不下的人正是意外坠湖去世的苏欣。
由此可见，张衡舟对苏欣的确是爱到了骨子里，以至于距离苏欣去世已经过去了三年，张衡舟依旧没有放下。
“先生您是我们老板的朋友吗？好像对我们老板很熟悉。”
前台店员的话一下子将沈翊拉回了现实，沈翊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我有个同学和你们老板是一个学校的，和我提起过他。”
“原来是这样。”前台店员听到沈翊的话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想。
“可以带我进去看看吗？”沈翊浅笑，声音温和。
“当然可以。”前台店员热情地带着沈翊往里走。
沈翊跟着前台店员走过一片待客区后就到了授课区，一间间舞房里此时有学生正在上舞蹈课。
“这里就是我们的授课区了，最里面是我们老板的办公室，我们老板平时不让人进，这边的展示柜您可以随便看看。”
此时前台电话响了，前台店员和沈翊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展示柜展示了舞室优秀学员曾经所获的奖项，沈翊粗略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特殊之处。相比于展示柜，直觉告诉沈翊张衡舟的办公室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办公室门上有密码锁，上面是0到9十个数字，液晶显示屏上显示有四个空格，可见密码一共四位。
如果说张衡舟真的这么怀念苏欣，这些年从未放下，那这四位密码很有可能就是苏欣的生日。
沈翊拿出手机给汪雨寒发了一条消息，没多久汪雨寒就回复了苏欣的生日，4月27日。
沈翊依次按下0427四个数字，液晶显示屏上的数字突然消失，密码锁成功开了。
此时前台店员正忙着接待新来的客人一时顾不上沈翊，沈翊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随后带上了门。
办公室的窗户拉着，里面的空间显得格外昏暗，沈翊没有开灯，只是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
办公室南面挂着一个棕色的毛毡板，毛毡板上用图钉挂满了张衡舟和苏欣的照片。沈翊仔细地注意到照片上没有灰尘，可见张衡舟应是经常擦拭这些照片。
实木桌面上只有一个笔记本电脑，电脑不曾合上。沈翊微微俯身发现电脑里正在播放一个视频，视频里正是苏欣的影像，沈翊按下了播放键。
视频里苏欣穿着白色衬衫牛仔短裤在草地里奔跑。苏欣一边奔跑一边看向镜头微笑，视频里时而传出一个男声，应是张衡舟说话的声音。
视频时长大概为五分钟，沈翊目不转睛地盯着视频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不知为何，沈翊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有些说不上来。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苏欣的笑容，沈翊目光掠过苏欣的脸庞，突然瞳孔皱缩，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几张画。
此时前台的声音逐渐小了，沈翊合上电脑快速走出办公室来到展示柜旁，此时背后出现了一个男人，眼神压迫地盯着沈翊。
“你是……”
沈翊很快认出来面前的男人正是张衡舟，虽然三年过去，张衡舟相比三年前照片里的模样成熟了些，但五官并没有太大变化。
“老板，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客人。”前台店员连忙解释道。
张衡舟打量了一眼沈翊，声音低沉：“你是来报课的？”
沈翊摇了摇头，直直对上张衡舟的目光：“不是，我是为了苏欣来的。”
听到苏欣二字，张衡舟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恢复如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沈翊拿出警官证：“我是警察，我们怀疑苏欣当年的死或许另有隐情。”
“隐情……”张衡舟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轻笑了一下，声音沙哑，“能有什么隐情？就是意外坠湖而已。”
“意外坠湖……这个理由你相信吗？”沈翊突然反问。
张衡舟微微一怔，随后逐渐冷静下来，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先生，我听说当年你和你的女朋友谢欣感情很好，她当年夜里走路意外坠湖你就一点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沈翊试探道。
张衡舟深吸一口气看向沈翊：“怀疑过，但也仅此而已。”
“是吗？”沈翊勾了勾唇，语气平和却似意有所指，“我听说谢欣生前和同班同学蔡敏和蒋小梅二人的关系不太好。”
听到蔡敏和蒋小梅的名字，沈翊用余光观察到张衡舟的胸膛起伏速度略微变快，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是。”张衡舟不予置否，“她们喜欢在背地里嚼舌头。”
“我听说她们经常在背后非议谢欣，说的话特别难听……”沈翊顿了顿，有意试探张衡的反应，“你就没想过给她们点教训？”
声声入耳，张衡舟没有立刻回应，但沈翊却仔细地观察到张衡舟鼻翼轻微扩张，这是当一个人感到愤怒或厌恶的时候难以控制的一种生理反应。
沈翊脑海里浮现出那段视频里的画面。
“我的确想，但还没等我做点什么阿欣就出事了，后来我听说蔡敏和蒋小梅也失踪了。”张衡舟道。
如此一来二去，沈翊便心知张衡舟从一开始就开始尽力撇清自己的嫌疑，无论自己怎么问都不会松口，可见张衡舟早就有所准备。若是沈翊再继续追问不仅不会有进展，反而会打草惊蛇，因此沈翊只是浅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没有什么隐情，那我就先回去了。”沈翊笑了笑。
“慢走警官。”张衡舟站在原地目送着沈翊离开。
沈翊回到A市警局后让姜君帮忙查找和复原三年前谢欣坠湖前后的监控影像，自己则找了一间空房间开始作画。
沈翊在汪雨寒的帮助下找到了谢欣生前的朋友圈，在朋友圈里沈翊找到了在张衡舟办公室的笔记本里看到的那段视频。
沈翊起笔作画，利用光影的细微变化将谢欣各个角度的模样都单独记录下来。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请进。”沈翊声音平和。
“小沈啊听说你去了一趟A市第一大学刚回来，有什么发现吗？”
宋光运和顾严同时走了进来。
沈翊闻言正欲起身，宋光运却摆了摆手让他坐下：“你接着画，我只是来看看。”
沈翊浅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女孩……”宋光运看着桌面上的谢欣画像，皱了皱眉，“和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她叫谢欣，是死者蔡敏和蒋小梅在A市第一大学的同班同学。”沈翊的目光落在谢欣的画像上，眼神愈发坚定，“她不仅和我们的案子有关，还和凶手的杀人动机有关。”
宋光运闻言瞳孔骤缩，表情很快变得严肃：“此话怎讲？”
沈翊望见不远处桌面上自己先前根据颅骨画出的胡杨林六名死者的人像，将这些人像依次摊开在桌面上。
“宋局长和顾警官看到了什么？”
宋光运和顾严的目光在谢欣的几张人像和六名死者的人像上来回移动，却迟迟没有开口。
沈翊似乎并不意外，他伸手取出六名死者中蔡敏的人像和谢欣人像中的其中一张，并将这两张放在一起。
“现在呢？是不是有什么相似的地方？”沈翊开口。
顾严微微皱眉。分明是完全不同的两张脸，发型不同，脸型不同，就连五官……
顾严突然瞳孔骤缩，猛地抬起头看向沈翊。
沈翊笑了笑：“顾警官发现了什么？”
“眉形都很标准，有些神似。”顾严声音低沉。
“没错。”沈翊微微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将桌面上其余五张谢欣的人像与其余五名死者的人像依次匹配平摊在桌面上。
宋光运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答案。”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姜君快步走了过来，表情格外严肃。
“湖边的监控我们复原出来了，是蔡敏和蒋小梅故意把谢欣推入湖中的，谢欣坠湖不是意外。”
沈翊声音低沉：“我们应该再和张衡舟聊聊了。”
一个小时后，张衡舟被带入了审讯室。张衡舟看了一眼里面的陈设，依旧面无表情。
“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张衡舟抬眸与沈翊对视。
沈翊突然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张衡舟不曾料到沈翊的反应，微微一怔。
“该说的都说了，那我们来说说不该说的。”沈翊双手抱胸，微微俯身看着张衡舟，眼神压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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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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