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可何苹不是说是伍龙……”蒋峰自觉头都大了,“温清暮又是她什么人啊?害了她那什么……又爱又恨反正我们搞不拎清的前夫,那她为什么要帮这个凶手撒谎啊?”

沈翊端起桌上一杯茉莉味的茶咖,顶着杜队长鹰隼一样瞬间投射出的目光,小小地抿了一口,然后露出了小小的得意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假装乖巧其实不改野性时不时就试探性伸出小爪子故意挠人的猫:“假如他们是同谋呢?”

杜城撇了撇嘴,又调皮,还故意挑衅,真是想冲上去狠狠教训他啊:“证据。”

“没有,”沈翊大方地承认,“找证据的事儿还是得依靠你们,城队,我只是发挥了一下想象力,提供一种可能性罢了。”

“你想从温清暮下手?”杜城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行动派,只见他顺手端起沈翊刚刚才用来打湿了嘴唇的茶咖,仰头一口气吞下去了一大半,啧!好重的茉莉花香!熏死个人了!

这!蒋峰和李晗无声地面面相觑,只恨不得自己没长这双眼睛。

沈翊却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嗯,也可以这么说吧。”

杜城身体往前倾去,这个动作其实有压缩对方空间的压迫意味:“沈老师,好一招围魏救赵啊!”

沈翊仰起面庞,目光正好落在了杜城的眉心处,他的笑容不同于平常温婉沉静,反而散发出了一种难得的明媚艳丽的美:“救不了一点儿,你知道的,踏平六国才是咱们流淌在血液里的梦想。”

萦绕在杜城周身的那种侵略性极强的气场于沈翊而言更像是一种……享受,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形容,可他就是不怕,不只不怕,心跳得快了,甚至有些雀跃的味道。

他从来都是这么做的,总是锲而不舍地从各种角度试探我们城队对于他的底牌的底线究竟划在了什么地方,杜城接招,他就再接再厉,龇牙咧嘴地往前冲,杜城凶他,他就服软求饶,泪眼汪汪地装可怜,一招鲜,但是屡试不爽。

杜城也陪着沈翊笑,他太知道他了,但以实际效果而言,同这小家伙在言语上无形的交锋可以让他自己更快很好地清醒,于是队长大人毫无压力地抬起手,拍了拍蒋峰的肩膀:“既然沈老师在等东出函谷的时机,那就先派他明天过去围一趟好了~”

蒋峰一脸茫然:“围什么,围攻光明顶吗?”

我这脸上是不是也得贴个告示,禁止使用一切比喻,暗喻……

李晗恨铁不成钢地锤了蒋峰一拳:“什么奇葩的脑回路,还围攻光明顶呢,你当自己是灭绝师太啊?”

杜城压着最后的耐心,这傻小子脑子不好,不要同他太计较:“李泰宇的公司,出了温清暮这档子事,咱警方怎么也得派个代表去关心一下本地的纳(城翊)税大户,有没有因此造成了什么重大的损失。”

“哦,我懂了!”蒋峰骄傲脸,立刻觉得自己又行了,“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真怪不得杜城一把拎起沈老师那杯子,将里头剩下的茶咖囫囵一口给闷了,就问问你们,这话谁听了不犯心梗?他没当场砸了杯子……只是因为那是沈老师的杯子,不能砸。

沈翊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杯子幽幽叹气:“我们一般人,都不太能把自己比作是黄鼠狼。”

这位师太,您是真的很特别!

李晗更是绝绝子:“要不你去问问他们公司里的人,有谁愿意当鸡的吗?”

咳咳,这个话题,好像越来越偏了哈!

刑警队目前手头上尚未结论的还是以黄哲祥的被害案为主,只是因为这名死者及他周围的人就没有几个安分的,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好像能牵扯到一些不同类型的刑事案件,伍龙和何苹不只涉嫌欺诈,而且手上都沾过了人血,然而他们对黄哲祥的死亡到底起到了怎样的作用暂时还不能下定论,甚至是本来看起来同黄哲祥毫无关系的李家上门女婿温清暮,这是个骗财骗色的诈骗犯,可现在也不能排除他有杀害真正救了李阙瑶的黄哲祥的嫌疑。

沈翊的手指在纸张之间轻轻地滑动,突然顿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了杜城,见对方的眼神也适时地望了过来,抿嘴笑了笑,座位往他身边挪了挪,仿佛方才的高调一下子消散不见了,语气也换上了天真一些的味道,看样子,小猫将它尖利的爪子收起来了,换成了软乎乎的肉垫,挠得人心里痒痒的:“方便聊聊孟仑英吗?”

孟仑英就是孟春,这是她父亲生死之后跟随母亲离开北江之前用的名字。

也是华彰酒店杀人案的死者,目前为止,无论从哪种证据看,最大嫌疑的杀人凶手都是伍龙。

“可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从来没有见过……”杜城恍然大悟,目光也从迟疑转变成了确信,“你想听的,是她的父亲孟鹤轩的事。”

沈翊的笑容放大了些:“bingo!”

“根据我的推测,家里同孟鹤轩的交往应该不太深的,好像只偶尔来过我家几次,我甚至不太能记得他的脸了,只有一个依稀的名字……”杜城努力地回想道,“还有茶壶吧,他到我家,一般都待在茶室,大约是跟老头子谈生意什么的,反正他们不会让我随便进去,不然肯定是要挨骂甚至挨揍的,当然我也尝试过……可那会儿的心思全部用在了故意捣乱上,完全没有管他们聊的什么,不过管了应该也听不懂吧……对了,‘孟鹤轩’这三个字,还是他为了打发我,随手送了自己的名片让一边儿玩去,我边撕边吐槽边记住的,后来有一回又提起了他的女儿,孟仑英,同样充满了一股文化人装B气息的调调,我很难忘得了。”

沈翊拿出白纸,摆出了起笔的架势:“关于外形方面,你记得多少都可以描述出来,我想试试画画他。”

“他都已经过世十多年了……”杜城凝视着那双波光盈盈的瞳孔,里头乘满了执着,他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好吧。”

回忆其他人,可是不能再看着沈翊了,不然对着这张脸,哪里还能想得起来。

沈翊将画纸放在了一摞资料上。

这是他自个儿从资料室里扒拉出来的,谁也没有让一块儿看过。

孟鹤轩死后,他的房地产公司经历了破产和重组,至于与它相关的上下游企业以及关联公司,有跟着一块儿倒霉催了的,自然也有因此获利了的。

这摞资料详实但是隐晦的记录了这一切。

从明面上看,孟鹤轩倒台,最大的获利方就是李泰宇,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企业家,他们虽然没有占到大头,可也得到了相应的好处,这其中也包括了杜家。

微微泛黄的资料页面上,“杜”字的下边留下了一道很新但是很轻又很浅的指甲印。

是沈翊。

他还没想好要跟杜城怎么正式提起,画像……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能够促使内心平静的手段。

笔尖沙沙地落在纸面上,沈翊偶尔开口引导,多数时候任由杜城在回忆的世界里天马行空,既从言语中捕捉画中人的特质,同时也在心中起了另外一副手稿,是关于杜城的,这是一个很细心的人,观察世界的角度偏向于使用真实的感知,这么说吧,在沈翊的世界里,人类或者物品,随便什么东西,既可以清晰到发丝分明,也可以只是一团茫茫的雾气,两者任意切换的缘由大有可能是因为他当时的需要,或者只是彼时的心情,杜城则是更为具体显像的那个,他说记不太清楚孟鹤轩的脸了,便是真的变得模糊了,可也能深挖出轮廓分明的部分,以及那个时候整个现场的氛围,也包括了孟鹤轩即时给出的情绪反应,比如他几乎没怎么笑过,只有提起女儿的那次,身后好像铺满了阳光,至于杜城的父亲,因为被发现了就是被骂或被打,他留在杜城心里的形象,一直跟怒目金刚似的,倒是不具备很大的参考价值。

画像完成了,孟鹤轩的形象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是一个面色略显凝重的中年男人,眼里有光,也有由炭笔勾勒的深灰色的晦暗。

杜城问:“你觉得孟鹤轩有什么问题吗?”

“还记得吗?孟春是故意接近李泰宇唯一的儿子李翼彬的,”沈翊微笑着把手头的资料簿递了过去,“除了她的老本行,针对富家子弟杀猪盘,你认为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杜城的眼睛多尖啊,那摞文件,他可不只是看到了李泰宇的公司赫然榜上有名,还立刻就发现了那枚小小的指甲印。

“你想找他打听?”

“我……诶?可是现在很晚了……”

杜城这家伙不愧是行动力一流,话音刚落,电话就已经拨响了。

对比之下,沈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像是不知所措的……还是像猫,有点跃跃欲试但是又害怕闯祸的猫,探头探脑的,扑闪着漂亮的眼睛,眼底也藏了一些狡黠。

杜城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下巴,又咂摸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不要紧,那儿刚好是白天,打扰不了一点儿。”

“哦,啊……对。”

“说。”电话那头惜字如金。

“沈翊找你。”杜城也没得好气,嘴里多蹦出来了几个字,看表情感觉像是亏了几个亿。

“呃,叔……”被猝不及防塞了一只手机的沈翊条件反射地露出了他的招牌营业微笑,尽管此刻对方根本看不到,可他深信笑容可以于无形中感染他人,“有一件事……”

嘟嘟,电话出乎意料地被那边挂断了。

沈翊(笑容逐渐变——态版):挂我电话?我这辈子就没遇到过这种事口胡!

“你的称呼错了,”杜城笑着伸手刮了刮小孩儿委屈巴巴的鼻子,“你还不知道啊,老头子是个死傲娇,你不改口,他是不会搭理你的。”

沈翊(面色乖巧但是小声磨牙ing):……他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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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罪图鉴 城翊丨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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