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众人急匆匆准备前去化工厂抓捕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葛宇天，脚步越来越快，杜城得到线索率先朝地下室跑去。
只觉得心跳如雷，几乎没有片刻宁静，担心毫不掩饰地升起来，在胸中涌动着。
凶手的话犹在耳边：“感谢苍天，赐给我一个真子龙。”
杜城心下微动，猛然一颤，像是察觉了什么，打电话给沈翊，可电话提示音响过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我同事呢？你把我同事怎么了？”
电话被遽然间挂断，随着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响起，杜城心中隐隐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风声猎猎入耳，刀子似的搜刮着他的脸颊。
*
地下室里尽是灰暗，废旧罐箱旁的一.大片裸.露的空地上乌泱泱站着一群人。
不，或许不能说是活人。
细看才发觉那竟是用纸板和三角架做成的人形立牌，但个个俱是京剧演员扮相，老生、武生……皆在其中，尽是栩栩如生，虽是用油画画就，可却好似会呼吸的活人一样，静静围在一起，就像正在唱戏般。
但最美的还是它们中间簇拥着的女子，面容娇美，举止优雅，漏进地下室的一缕天光泄在她脸上，照得格外柔和，她的眸子瞬间明亮起来，静静注视着前方。
就像她活了一样。
但这里还有两个真正的活人。
纸人演员最左边的子龙的位子上，是一名男子画了京剧妆之后，补位上去的。
他紧紧盯着此处另外一个活人——连环杀人案凶手，葛宇天。
葛宇天注视着眼前的京剧扮相的女人，喃喃道：“《龙凤呈祥》……”
“这是……她对我们爱情的愿望。”他眸中含泪，指着地上警察围出来的尸体当时的躺位线，“这一切，都是晓雯给我的启示，是她让我这么做的！”
沈翊目光如炬，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上前，冷冷说道：“不，你杀了这几个人，就是在造孽！这不过是你为自己的懦弱和愧疚搭建的虚幻舞台，一切都是你自欺欺人的借口！”
地下室的冷风打着旋儿，肆意流动。
葛宇天只觉得自己深埋心底、不愿示人的遮羞布，被沈翊毫不留情地扯了下来。他脚步踉跄，往后退了半步，嘴唇瞬间没了血色，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沈翊乘胜追击，上前一步，有力地摁住他的肩膀，眼神愈发冰冷，眼底隐隐泛起红血丝，仿佛压抑着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而你做的这些，根本连祭奠都算不上，这是对她的亵渎！”
葛宇天突然情绪失控，猛地伸出手，狠狠揪住沈翊胸前的衬衫，怒目圆睁：“你懂什么？你不是晓雯，你凭什么说那不是晓雯的意思，凭什么？”
“就凭冯晓雯为了你，放弃了家人，放弃了一切，不顾一切地冲进火场，从她决然迈出那一步起，那才是她生命的绝唱！”沈翊毫不退缩，目光坚定地回视着他。
葛宇天瞪大了眼睛，剧烈地喘着粗气，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这不是亵渎，这就是祭奠，这出戏，马上就可以完成了……”
说着，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钢刀，猛地举起来，朝着自己的心口狠狠刺去。
沈翊心头一紧，曾经没能救下小红裙女孩的阴影瞬间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吞噬，“不——”
他大喊一声，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地下室的门“砰”的一声被踹开，杜城举着手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精准地打在葛宇天的肩膀上。
葛宇天吃痛，手中的钢刀无力地滑落，整个人缓缓跪了下来，半躺在地上。
身后传来众人急促的脚步声。
沈翊这才回过神来，他的眼球一片微红，刚刚高度紧绷的神经此刻才慢慢放松下来。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他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他抬眸望去，葛宇天已经被三四个同事迅速制住，戴上手铐带走。
杜城握着枪的手缓缓垂下，眼神中满是担忧与责备，静静地盯着台上的沈翊。
沈翊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随后是片刻的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眼前先是模糊一片，接着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抽空了力气，心脏像是不堪重负，疯狂地跳动着。
“沈翊！”杜城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地扶住他的肩膀。
沈翊只觉得后膝一软，整个人顿时失去了支撑。
“杜城，你——”沈翊的思绪有些混乱，话也说不完整。
“这事回头再跟你算账，先去医院！”杜城说着，一把将沈翊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
沈翊是被消毒药水的气味熏醒的。
他的手指动了动，长长的睫翼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洁白的病房。
他微微动了动身子，突然发现脚边有个人。
他扭头看去，只见杜城坐在病床前，紧闭着双眼，眼下一片乌青，用手撑着脑袋，正昏昏欲睡。
病房里很暗，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勉强能看清杜城的模样，似乎是察觉到沈翊的动静，杜城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头不受控制地往下耷拉。
但可能是多日劳累过度，杜城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沈翊伸出手，眼疾手快地托住他的头，小心翼翼地等着他的呼吸再次变得均匀，这才轻轻收回手。
他敏锐地捕捉到杜城手侧面的一道伤口，那伤口像是被钢筋之类的东西划出来的，伤口周围有些红肿，显然主人根本没来得及上药包扎。
沈翊眉头紧紧皱起，轻轻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去买药。
可他刚掀开被子一角，手就被杜城一把摁住。
沈翊愕然抬头，只见杜城已经醒了，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受伤了就别乱动，你还想再晕一次？”
“我没事。”沈翊眸光闪动，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后续工作可能还得麻烦你们了。”
说着，他的视线落在杜城的手背上，“你的手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哪比得上沈老师你以身犯险受的伤重。”杜城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下意识地将那只受伤的手往回缩了缩。
沈翊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丝心虚：“我承认，这次是有些冲动了。”
“但杜城，这一次，我救下了又一个小红裙。”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一次，我没有错，我真的做到了！”
“是，我看到了，你没有错。”杜城微微点头，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冷冷盯着他，“你一直都很厉害。”
“可是，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冲向凶手的刀，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万一出了事怎么办？”杜城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和后怕，表现出来的却是一阵冷意。
沈翊动了动嘴唇，想要辩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次自己确实有些莽撞，让杜城担心了。
见状，杜城也沉默不语，只静静望着他，许久，他才动了动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沈翊。
接过纸条时碰到他冰凉的指尖，杜城像是整个人坠入冰窖冰上几分钟又出来一样，令沈翊指尖微颤。
可片刻之后，那只见又变得温热起来，传达出一阵酥麻流水流过的感觉，他不准痕迹地将那张纸收回，不动声色地低咳两声，似乎在掩饰什么。
接过那张纸，沈翊发觉那是张字条，只是上面赫然的“请假条”三个字令他瞳孔一震，“这……”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办案，我向张局给你申请了一周的假，批了。”杜城不容置疑地说道。
沈翊轻笑一声，连忙说道：“不是，我真的没事，有案子需要我，我怎么能休假呢？”
杜城刚要开口，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两人闻声望去，只见蒋峰站在门口，手举着手机，敲门的动作僵在半空，一脸尴尬：“打……打扰了？”
“什么事？”杜城收起思绪，恢复了平日里的干练。
蒋峰赶紧走进来，将手机里的内容展示给杜城和沈翊看：“今天傍晚接到报警，称欣欣公寓一家五口都被人杀害，报案人现在就在警局。”
“现场遗留了一枚三角形涂鸦，跟之前连环杀人案里的那几个一样。”
“城队，这案子不简单。”
“走！立刻回警局。”杜城果断起身，准备离开。
沈翊也连忙下床，快步走到杜城面前，眼神中满是期待：“杜城，我想一起去查这个案子。”
杜城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豫。他知道沈翊的能力，也明白他对案件的执着，但实在担心他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蒋峰看着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掏出手机给李晗发消息。
【怎么感觉城队和沈老师之间怪怪的……】
消息刚发出去，那边很快就回复了：
【你也看出来了？那天城队直接把晕倒的沈老师抱去医院，一路风驰电掣的，超帅！真的好磕！】
杜城微微皱眉，用手抵住门框，将门半掩上，语气强硬生冷，一字一顿道：“沈翊，你在休假。”
“先把身体养好，这案子我和大家会处理好，你不用操心。”
说完，他轻轻关上了门。
沈翊知道，自己这次是再没办法说服杜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病床边坐下来。
病房里再次恢复寂静，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清冷的光影，沈翊伸手摸了摸枕头底下，拿出手机。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嗡嗡作响，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沈翊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和担忧，他轻轻滑动屏幕接听电话：“喂？”
“沈警官。”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声音低沉而诡异。
沈翊心中一凛，对方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又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
“那几个人是我杀的。”
对方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头一次追剧这么痴迷，于是有了这篇新文，不涉及其他，不要多想，单纯追剧上头为爱发电，不收费不入v，字数也不会很长，有个半个月就完结了，不喜勿喷，可以直接叉出去哒！[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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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把我同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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