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刺杀前男友

漆黑的卧室上空漂浮着一颗能量组成的光球,不时绽放光芒。如同美妙绝伦的太阳照耀着底下仰望的人,注视的瞳仁折射出由它散发的光线,竟然比其更加闪亮。

森田桃捏了一下枕头旁边的玩偶,光球随之落到了她的手心,攥紧。

“晚安。”她呢喃着闭上了眼。

万籁俱寂的夜晚,人们溺于梦中。

一部分做梦的人会在梦境里清晰自己正在做梦的事实,比如森田桃就知道现在的梦剧情是自己和花泽辉气交往的第一天约会,他们牵着手在调味市的荒川河畔走走停停。

恋爱中的人都很喜欢散步,走出个全程马拉松也不出奇。

女孩顺了顺被风吹得凌乱的长发,好奇地询问:“昨天光辉告白前,为什么带我去看飞猪尸体电影啊?你喜欢我不是嘛。”既不是爱情电影也不是恐怖电影,对于高中生年纪的她着实有点诡异。

少年严谨纠正道:“长翅膀猪的尸体。”

“多奇怪啊,”森田桃回想着电影画面,“一个丑陋的家猪尸体,因为长出了翅膀所以能在天空中飞翔。”

河风将高耸入云的假发吹得随风摇摆,花泽辉气说:“不是因为要告白才看电影,而是看了电影所以情不自禁想要告白。”

“欸?”她想电影中好像没有类似情节吧。

“看电影的时候,我不是哭了吗?”他大脑构思着如何总结话语,“结束后我去搜索了其他评论家的影评。”

“原来是因为我给你递纸巾感动了……”只听到一半话的森田桃悟道。

“不是哦,那些影评一直在提结构、理论、主义等等非常夺人眼球的言论,我一直自诩为聪明人,可看的时候完全没发现那些结构或者什么。心里就快被评论家说服,自己喜欢《长翅膀猪的尸体》是源于他们说的理由时——”

十指交扣的手紧紧交握,“你告诉我,评论家不会比流泪的观众更懂这部电影。”

她让他感到自己的情感被小心珍视。

那时的森田桃只是害羞的抿唇微笑,而自知做梦的森田桃发挥主观能动性说:“我还以为是我长得好看呢,讨厌,你去和那只猪谈恋爱吧。”

梦境构成的花泽辉气脱离掉人设兴奋地回答道:“可以吗?”假发晃动了一下。

森田桃:“……”真的好怪哦。

金发高高的少年璀璨一笑,牵住她的手淘气地前后甩动。

后面梦就很可怕了,她和花泽辉气都变成了电影里的飞猪。她属于比较普通白花花家猪,长了一对鸟翅膀;花泽辉气则是戴假发浑身金光闪闪精干翅膀猪。她这只猪不知道为何非要艰难扑展翅膀跑去殴打金猪。

最后两只都扑通掉到地上,四脚朝天,翻身都翻不了。

梦境大部分时间都在努力翻身的森田桃头昏脑胀地醒来,惊叹噩梦的形式又多了一种!

她打着哈切走出房间,已经在忙碌中的森田善子正在给女儿和父亲装今日便当,主要菜色是炸猪排。

炸物的香气四溢,森田桃猛吸一口,胃口大开。她快步跑到母亲身边夸道:“好香哦!”

“今天起得很早哦。”母亲再放了一小盒梅子酱进去。猪排厚实柔嫩,外壳又酥又脆,再蘸上酸酸甜甜的梅子酱,滋味十足。

森田桃擦擦嘴角分泌的口水,下定决心地说:“看起来好美味,我会狠狠吃掉它的。”

午间的高中校园,少女们围坐在花坛沿边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其中较为高挑的人说到她们以前读的盐中学今天举办马拉松比赛,问另一个人下午要不要去看。

“要去看可以约hana一起哎。”五十岚美绘子说,虽然初中三年的每次马拉松比赛,她们三个属于是都装感冒混过去的人。

“嗯……”森田桃想了想点点头赞同道,“也可以啦。”下午给会等自己回家的花泽辉气发个消息好了。

她低头扒了几口饭,抬头想和五十岚美绘子说点什么时察觉笼罩在身体上的阴影。

身后,有人按住了森田桃的肩膀。她侧脸瞥见是同样身着校服的同龄人,心却没有放松下来。来人被头发挡住的额头伤疤隐约显出。

“你是这里的学生?”森田桃问。

那人只是笑,请她借一步说话。

森田桃盖上便当,跟着他走到角落。

超能力组织爪的“伤”员伪装成学生前来通知她的任务——刺杀花泽辉气。希望她使用能力时尽情展示超能力的伟大和美妙,要让全世界的人惧怕“爪”。

还有今天晚上boss会召开征服世界的动员大会,对世界宣战,请她完成任务后按时参加。

森田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momo?”五十岚美绘子担心地试图靠近。

“别过来,等在那里。”她制止道。

留在原地的高挑少女皱着眉一脸困惑的模样。

森田桃觑着眼问:“如果我不去呢?”

来人耸肩,不在意地说:“那会有其他人去。”将手中有关花泽辉气的资料递给她。

森田桃一边接过一边思量自己和前男友的纯情校园要变成孽海情天了,完蛋。

等她走回花坛坐下后五十岚美绘子才问:“momo在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吗?”

森田桃点头说:“我要去殴打前男友。”

资料折叠被揣进了外套口袋里,陪伴着它的还和花泽辉气超能力形成的光球。

“呃,”好友宽慰道,“这情况即使是法官也会酌情轻判的。”

“我就不能不犯罪吗?”森田桃快哭了。

五十岚美绘子的食指与拇指扶住下巴,“讲讲?我给你出主意。”

她试探道:“如果我加入了一个恐怖组织。”还不是自愿加入的。

五十岚美绘子变化姿势,伸出的食指直挺挺地指向她,朗声说:“报警,成为污点证人。”

恍然大悟森田桃又添加了一点详情:“但那个组织是超能力者组织。”

她期待地看向闪烁着智慧光环的好友。

“精神病型犯罪啊……momo还是去殴打前男友吧。”

“哦。”她想从一开始就不该问,从初中开始美绘子就专注于给人出不靠谱的意见。

接着,森田桃遗憾地叹气,“马拉松我就不去看了。”

惊诧不已的五十岚美绘子震惊道:“欸?你刚认真的?”

……

一放学,联络了花泽辉气定位的森田桃就快速飞奔着跑去找他。

远远眺望到黑醋中学校门口的少年微微低头,单手举着手机轻按似乎在对人发送什么。他的眉毛在眼窝落下阴影,纤长睫毛半遮住眼。

阳光展露出少年原生的锋芒毕露、无畏的意气风发。

你在给谁传消息啊?森田桃想起那个给“辉”回短信的女孩。她暗自警告自己绝对不能丢脸地问出这句话,何况他也没跟自己说那句重新交往的话。

不能问。距离愈发拉近,念头愈发清晰。

花泽辉气感觉到来人接近,抬起头掀眼则看到一个面无表情接近情绪崩坏的少女直勾勾盯着他。

她的声音接近呓语,“你在给谁传消息?”

“枝野刚,召唤我解决问题,可这样我不就单纯成为不良少年的打手了么。”花泽辉气有些为此烦恼的样子,顺手将手机递给她看。

瞬间,少女脸红到耳根,再蔓延到脖颈、胸口、胳膊肘与膝盖,像一颗活生生熟透的桃子。

花泽辉气的嘴角上扬着伸手摸摸她的头。

好丢人啊,森田桃想从地砖缝里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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