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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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夜幕来临的格外早，天空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一个戴着黑色方框眼镜，厚重刘海遮住大半张脸，穿着一身棕色羽绒服为着厚围巾的男人提着手提箱沉默着从东京大学和东京警视厅联合开办的司法解刨室走出来，也多亏今天是周末以及临近学期末，学生们都在图书馆或者家中复习，没有什么人靠近这里，也免去了男人和学生们打招呼的交际。
走出校区男人右拐走上了一条人来人往热闹的街道，在一处还开着灯的报刊亭前停下，对着老板说：“一份报纸。”
报刊亭内戴着眼镜的店老板眼镜反光了一下，从身后拿了份今天最新的报纸给他。
“哎，给你，这几天真是不太平啊，东大附近居然都死了人，也不知道警察那边什么时候才能公布案件消息把犯人找出来。”
“……不是说是自杀的么。”男人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币递过去，就这样站在报刊亭前翻看起了报纸，口中随意道，“估计还要一阵时间吧。”
“怎么会是自杀？现场发现了什么东西吗？”店老板摸到了压在纸币下面的便签条，脸色不变将其随手放进了口袋里。
“上面不准说我也不能随便透露案件信息啊老板。”在旁边有其客人来购买漫画和杂志的时候，男人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这几天生意怎么样？”
“学生们都去复习咯，但色/情杂志还是卖了好几本出去嘛，复习期间也许也要劳逸结合？”店老板笑眯眯道，“不过最近的新客人确实多了不少。”
男人将报纸合起来折叠几下夹在腋下点点头，转身提着手提箱走进了人流之中。
有听到对话的客人问道：“老板，你们刚刚是不是在讨论前几天发生在附近餐厅的那个案件啊？”
“对啊，附近不是也只有那里死人了？”
“不过警视厅不是还没有公布案件细节吗？他怎么会知道那个人是自杀的啊？”
“你不是东大的学生吧？”店老板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客人点评到，“你刚刚说的那个人在东大学生里面的讨论度很高呢。”
男客人手里拿着的美女封面杂志往身后藏了下，嘿嘿笑道：“我女朋友在附近打工而已，我来接她下班啊。不过老板你说的讨论度很高是？”
“刚刚那个是东大医学学部的解剖学教授栗原教授啦，因为在解剖室经常和尸体同吃同住导致东大里面传过不少他的奇闻逸事。不过你别看他这个样子像个宅男，但他可是东京警视厅特聘的法医，这几年大大小小几百个案子的尸检都是经过他的手呢，估计这个案子也是他在负责所以才会知道吧。”店老板说，“还有你小子，藏什么藏？别想偷摸不付钱就跑，快点付钱！”
翌日清晨。
“栗原教授的上班时间是九点半。”走在校道上，诸伏景光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我已经问过同实验室的助理学姐，前几天的案子已经尸检完毕出了报告，就栗原教授的性格肯定会备份一份在办公室里。”
降谷零和他并肩加快了脚步，手里拿着课本：“只能碰碰运气了，虽然我们之前也碰过几次运气。”
两人与之相识也是在国中时期参与了部分案件偶遇其出过几次现场，在升学后大一时两人也主动选修了解剖学的课程，当时的带教教授就是栗原。
栗原教授全名栗原幸司，目前就职于东京大学医学学部，是解剖学的正职教授之一，今年45岁，同时被东京警视厅搜查科特聘为事故解剖教授，在法医部兼职，东京的大案要案一般都会由他经手，这是经常在电视上关注案件新闻都会知道的消息。
两人在几天前案件发生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急于参与到案件之中，除了有些面目全非的案发现场，就连尸体的模样也没有看见，案件信息少的可怜，而且就如横田警官所说的那样案件被“上头”重视，连相关新闻也只以“东大附近有一女子意外身亡”做了几句简要报道就被掩盖了过去。
不能加入警视厅的方向，那么两人也只能从另一位“熟人”身边入手了，那就是大案要案都会参与的栗原教授。
此前两人也从栗原教授那里拿到过不少的案件信息协助破案，不过这次为了不大张旗鼓的惊动警视厅那边，两人还是决定趁栗原教授没有上班前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看到部分尸检讯息来补全他们不知道的案件细节。
医学部的教学楼和心理部的比邻而立，两个学部的教授办公室也在同一层，不过大家都是单间办公室，通常都会安排固定的时间让自己带教的院生（研究生）过来打扫卫生。
两人也因为大一时期和栗原教授的师生关系没少出入这里，因此也显得并不突兀，两人前晚联系了今天来打扫卫生的学姐提出想要来跟栗原教授请教问题顺便帮她把卫生打扫了之后，学姐就爽快的答应了。
毕竟按照栗原教授的规矩，他的办公室必须在他上班前被打扫干净，冬天一大早上起床本就困难，又没有实验和课程的学姐面对有本部学弟上赶着帮忙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上到办公室所在的五楼，此时临近第一节早课时间，有早课的教授都会直接去教室或是实验室，因此此时打开的办公室大门并不多，不过在即将走到栗原教授的办公室之前，两人路过了一位心理部教授半掩着门的办公室时，降谷零的脚步还是停顿一下。
诸伏景光下意识跟着他一起停下来查看了门牌上写的名字：“须田教授的办公室居然搬到五楼来了？我记得他好像还没有评职到正教授？”
“……也有可能是楼下的办公室在检修，”降谷零想了下道，“听说这栋楼四楼的暖气片坏了一直没有修好，可能学校考虑到了把他们安排到五楼来了吧。”他又想到那天偶然遇见的须田教授和陈陌予的会面，但他们于须田教授并不相熟，也就没有直接去问关于陈陌予的事情，“我们先去栗原教授的办公室，之后有时间再来找须田教授问一下那天他和陈叔叔到底聊了什么吧。”
诸伏景光拿出从学姐那里借来的办公室钥匙打开了隔壁栗原教授办公室的门。
入目的十平方米的棕色原木办公桌上白色的A4纸资料摆的满桌子都是，几乎就要找不到空白的地方。旁边的文件柜里还摆放着几罐福尔马林和还带着红色血丝的教学眼球。文件柜旁边是一个人高的冰箱。
曾经有幸看过栗原教授把碎尸案里面的尸块搬了几块放进冰箱里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这个冰箱暂时敬而远之。
消毒水的气味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降谷零找到放在办公桌抽屉里的空气清新器先喷了几下，然后绕到办公室后面的玻璃窗前拉开了窗户，让外面的风吹进来将气味吹散了不少。
诸伏景光确认外面没什么人后将办公室的门关上，转头看向降谷零：“开始吧zero。”
两人站在了办公桌上一堆文件的两边，先快速记忆了什么文件在哪个位置，什么文件在上什么文件在下后才开始分别拿起每一份散乱的文件查看。
“这一堆好像是学姐他们的结课论文？”降谷零快速拿起好几份扫过封面的标题，“修改了第五版都修改的是格式啊。”
“我这边也是，”诸伏景光的目光扫视桌上表露出来的一部分文件，往下扒拉了一下，也就看见几个旧案子的尸检报告，从日期来看也是半年之前的，“有没有可能栗原教授还没有打印出来？”他看向被一堆文件包围没有开机的台式电脑，“在电脑里存着也说不定——”
“彭——彭——”两声巨大的砸墙声打断了诸伏景光的话，两人猛的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无疑是从隔壁的须田教授办公室里发出来的。
声音闷沉像是锤子捶打墙面发出的声音。
“卡擦——彭！”
就在两人还没有反应的时候更大的撞击声产生了，这次是在巨大的撞击声前两人清楚的听见了木头被撞碎的声音！
他们放下手里的文件进行紧急复位后才重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往外看去，走廊上灰尘满地，隔壁办公室的木质大门被直接从中间撞破了一个大洞变成两半劈开倒在地上，在一片狼籍之中一个灰头土脸的人头部鲜血如注背对着他们的方向，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仅剩一件黑色的衣服。
人形的衣服被肌肉暴力撑开，裤子直接撑到了大腿处，鞋子也不翼而飞，急促的呼吸声充斥着一整个走廊，似乎是听到身后有动静，缓缓转过身来，一双充满着红色血丝暴突的的眼球死死的看向他们。
两人几乎要被眼前这跟特摄片里接近怪物的脸惊呆了。
除了暴突的眼球，这个人的面部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还在不断的涌动！
“须……须田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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