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什么理由?你什么也没做吗?”
洛基展现出一脸轻松的神情,“我坐下来和它们讲道理呢。”
“什么?”
“告诉它们杀人事件坏事,如果没有直面死亡的觉悟,就不要轻易杀人,躲藏起来在阴沟里生活才是上上之道,找点腐肉、吃吃素也未尝不可,也许信仰一个邪神求得庇佑也是不错的,诸如此类云云。”
“噢……你在开玩笑……说真的,洛——”
“你们没事儿吧?”突然,一个高亢的女声在前头响起,惊得两人皆是一颤,原来是米莉安正提着提灯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他们走来,她用一张深色的布紧紧捂住了口鼻,这个味道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难以承受了。
“米莉安?我们……没什么大事,你怎么下来了?出什么事了?”洛基向她挥了挥手。
“因为我担心你们啊。”
海德拉朝着洛基使了一个眼神,笑道:“噢,是担心洛基吧?我们可算不了什么,哎哟!”
“你怎么了?”米莉安见两人好端端站着,于是便不再往前了。
“我受伤了,中了一枪,可惨了!”
“中枪?胡乱开枪打到自己人了?不过你是医生嘛,没事儿的,洛基你呢?”
洛基搔了搔后脑勺,有些无奈,“我什么也没干,差点还成了拖油瓶,不过还好没耽误安朵斯干活。”
米莉安笑道:“哪有,你们来到这种地方,还毫发无伤,简直是英雄呢!”
啊,“英雄”吗……洛基的嘴角落下了一个轻微的弧度,不过这种变化谁也不会在意的。
“哎呀,来自美人的区别对待比子弹还伤人,不过我最宝贵的品质就是有足够的自知之明,‘这位’的确要比我优秀很多。”海德拉摆了摆手,对这种事没有太多的纠结,更没有男性之间惯常的比较和较量,在他的思想中,早已区分好了那些事是应该争取的,而那些事是求也求不来的,而对于被划入了后者的人和物他通常都毫无**,也毫不强求。这也是他用来安慰自己的一个借口:妹妹也许注定要从他生命里离开。
洛基笑了笑,“我们赶紧出去吧,你待在这里一定很不舒服。”
“管家呢?啊,她在后面,”四人一前一后继续往外走去,出口已经不远,走过几步路就来到了井口楼梯,异味已经淡去了很多,冷冽的空气令每个人都心旷神怡,“噢,对了,你们看见华利弗了吗?”
“华利弗?他也下来了?”
“嗯,还是他死乞白赖地鼓励我下来找你们的,说你们一直没回来,可能遇到了危险,不过下来后没走几步路他竟然消失了,我的软弱和好心就是这么容易遭人利用!早知道不相信他了,我明明知道他心术不端的!”
“我宁愿你相信我,也别信他了。”洛基神秘地笑起来,“不过我们的确没见过其他人,这里只有通道这一条路,如果他真的下来了……他只可能是躲到食尸鬼挖出来的洞里去,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来,我扶着楼梯,先上去吧。”
米莉安谢过了洛基,首先爬出了井口,后面三人也依次跟上,这次冒失的行动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在三人的陪同下,海德拉回到了房间里,他自己随身携带了一些应急药品和绷带,能够用得上,还不怎么客气地让安朵斯待会遣人送一些毛巾和清水来。安朵斯不仅答应了下来,还承诺减免医生的房费以作补偿。不过海德拉强调,即便如此,她也必须正面告诉他克罗塞尔究竟去了哪里还有归期,也必须讲述一下她十年前初到庄园的情形。安朵斯说她保证会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然后离开得十分匆忙。
洛基在隔壁自己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将流进手臂里的血污一丝不苟地擦洗掉,他觉得连灵魂都如同新生了一般。再回到海德拉的房间里时,海德拉已经自己包扎完毕了,正向米莉安讲述着地下的经过,她也对项链一事也感到不解,这让菲尼克斯的身份与克罗塞尔的下落变得更加神秘了。洛基斟酌了一下,并没有将“菲尼克斯就是索尔”的猜想公开出来,倒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觉得这两人帮不了他,就像魔法一样,他们知道得越少越好。
他们互相交换着关于这座宅邸的消息,而当洛基提到“陨石”的时候,米莉安也承认了确有其事,而且她很确定那件事正发生在十年前,因为那一年,她家附近本来杳无人烟的荒芜公园里,有人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长了一棵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大树。因为那片蓝色过于梦幻,隐约有流星划过的幻象,很多人都去那里许愿,那座无名公园也得名为“蓝树公园”。米莉安也会定期去树下坐一会儿,在心里和树说悄悄话,因此每年都数着年头,令她伤心不已的是后来有人将那棵树砍伐了,粗壮的树干被做成了一艘船,开进河里,再也没有回来。于是米莉安的计算从“多久该去树下坐坐”变成了“树被砍倒距今过了多久了”。
因为无法根据天空明暗来判断时间,三人看了看桌上的时钟,已是过了凌晨两点。
“我得上楼休息了,”米莉安站起身,来到房门口,“今天真是惊险的一天,我得吃颗药才能睡下,我太容易做噩梦了。晚安,先生们,明天见!”
洛基留下来再次检查了一下海德拉的伤口,包扎得很不错,很快就可以长出新皮来,不过医生仍然担心会伤口会感染,那间病房里污秽太多了,说着他有了打退堂鼓的意思,他极度渴望自己诊室里的每一件医疗设备,也很想念碘伏的味道。
“你是医生,得相信自己的判断,何况这座庄园就在这里,跑也跑不掉的。”
“嗯,你说得不错,如果我的伤口看上去情况不对,明天一早就离开……只不过……”海德拉不再掩盖他的失望和担忧,他看了看被他搁置在茶几上的珍珠项链,珍珠表面不再洁白光滑,也少了几颗,剩下的稀稀拉拉地被链子串了起来。
“你是在那间病房里找到的?”
“嗯……贝拉死前挣扎的时候,推倒了柜子,我后来就在柜子里面发现的。它就好端端地放在里面!我和那个女人对峙,说了两句,她就开枪了!”
“这的确……但这只能证明克罗塞尔的确是你我记忆中的那个克罗塞尔而已。”
“但是——”
洛基继续安慰道:“也许是食尸鬼偷走的也说不定,你看那间病房的东西又乱又杂,到处都是食尸鬼搜集过来的东西,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对吧?总之先睡觉吧,医生,我相信你们兄妹二人之间一定还存在着某种缘分,血缘会再次将你们连结在一起的。明天你就放心大胆地回去养伤,我留在这里替你守着,你妹妹一回来我就差人给你送信。”
“噢,谢谢!洛基你……你人还真不错,怪不得这么惹人喜欢。”
这种评价让洛基感到不适,赞美的声音回荡在他内心里的时候统统都变成了嘲笑和讽刺,他心里的恶意和邪性都变本加厉地越烧越烈,这种逆反的情绪让他不禁笑出了声:“哈哈哈,晚安,医生!”
洛基的笑容消失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
洛基站定在走廊上没有动,信息太多了,甚至没有多余的心思移动脚步,他琢磨着一个频繁出现的时间:十年前。那一年,陨石落在了贝拉的房子上,米莉安的花园里长出了蓝色的树,奥莱兄妹入住庄园。而这三个人,贝拉成为了食尸鬼之母,米莉安是读心者,奥莱兄妹更是一堆谜团。这些人和事件之中有什么联系吗?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在洛基的猜测中,索尔从彩虹桥坠落,随着陨石来到了盖德弗林,然后……遇上了克罗塞尔,不知怎么就和她假装兄妹住进了庄园?这合理吗?说得通吗?更重要的是,为什么?
根据洛基对索尔的了解,他落地后的第一时间必定是呼唤海姆达尔,寻求传送,但是……没有回应?当时海姆达尔也说找不到索尔。那么索尔的下一步是继续寻找回到阿斯加德的方法,根据结果来判断他是失败了。如果他真的被动滞留在地球数年,甚至还参加了镇上的舞会,或许他就已经发现根本没办法回去吧……那么,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这件事,的确得找安朵斯好好问问,多亏她向医生开了枪,这个人情她不得不还。
突然,洛基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和喘息声从楼道下方传来,他迅速贴靠在墙边,只听那声音越来越近,一个弯着身子的人影猛窜了上来,路过二楼,手脚并用地向三楼跑去了。
那……不是华利弗吗?
他怀里死死抱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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