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史蒂夫也有继续给你当饭搭子的意向,所以你们在自行车余额的最后一顿达成一致,以后有空可以再出来约,不过结账要改成AA制。说来挺有意思,作为一名深受上世纪大男子主义思维熏陶但又饱受新时代冲击的绅士,史蒂夫特别认真地询问了你对于非债务人异性请你吃饭的看法,因为他担心直接假定该由自己付账会构成对当代新女性的冒犯。

倒也不是每名当代女性都那么新,比如说你,就不怎么反对白吃白喝。但21世纪物价带给史蒂夫的震撼已经够多了(他很难忍住不换算一些菜在30年代能买多少热狗),冤大头宰多了会跑掉的。不过你觉得史蒂夫会同意AA制大概更多是因为他真的在没必要但很可爱地害怕着自己说太多,冒出的哪句一无意中贬低你的工作能力和收入水平,毕竟说句公道话,超过九成的菜都是他吃的。

这份善意说实话,挺打动人。史蒂夫可是国民偶像美国队长,而且人人都知道他在冰里沉睡了70年,即使他私生活里是那种刻板印象中典型的上世纪(当然现在也没少了)混账男人,也能得到平方级别的宽容。但他却认真学习着这个陌生世界里的规则,努力地想要尊重每个人——在他的愤青脾气不发作的情况下。他挖苦以神盾局为首的政府部门时,刻薄程度堪比底层**丝谈论事业有成的美丽女性,嗯,仅指“刻薄程度”,毕竟在史蒂夫面前你确信没有任何一名政客配称“美丽”。

“每方都想截取我的言论证明他们处在正确的立场,不管是赞成还是反对我的立场。”史蒂夫耸耸肩,“我只是不愿意轻举妄动,造成预期外的伤害。”

“毕竟你是身披星条旗怀揣计划的男人嘛。”你打趣,又尝了一口土耳其奶汁烤龙虾,把剩下的推给他。

于是你们的确成了朋友,史蒂夫开始告诉你更多关于他自己以及复仇者的事,还给你看了他除画本外随身携带的另一个本子,上面写满新新旧旧的词,有些二十年前的流行语老得你都确定不了含义,而且也很难谷歌到有用的信息。悲哀的是,相对七十年的时光而言,它们个个都是全新的。

不过你的确在一些方面能帮上他的忙,譬如向他介绍近几十年的拉斯维加斯。史蒂夫听说那是你的故乡时大为诧异,毕竟他落入冰海前的年代,内华达州刚为度过大萧条于1931年通过赌博合法的议案,引来全美乃至全球大亨向维加斯注资,而赌场这样的淘金碗可是要用血水来洗出金子的。祖上的发家史真真假假,不过到你父母这辈,虽说仍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太平期总的来说差不多可以划进正经生意人行列。

“不过我父亲的作风还是偏老派,”你又说,“就是那种,如果他怀疑你在他的赌桌上作弊,那你最好赶紧找个最破最偏远的汽车旅馆,藏到床底下去——嗯,‘你’不是真的说你。”

“我可不确定。”史蒂夫仍惊讶地笑着,“哇哦,我是说,我有发现你与众不同,但没想到你是……”

“其实没那么不同,我是小的那个孩子,又是女孩,我可以活得天真无邪。”你搅动那杯紫蓝色的鸡尾酒,这家店的特色饮品,“我父母对孩子管得很严,毕竟**可能意味着他们不知道我们具体位置然后第二天我们就变成人质或者被埋在沙漠中央,他们没多少选择。跟我哥哥不同,我个乖孩子,从不尝试甩掉保镖,每天遵守宵禁,出门总是按要求打电话报备。我人生的前二十年都在等着听说我的某个家人被枪杀在小巷里,结果我父亲死于癌症。胰腺癌,没什么原因,发展得很快,他始终没停止抗争,但还是不到半年就咽了气。”

“我很抱歉。”史蒂夫诚恳地说。

你笑了:“他是个罪犯,史蒂夫,只不过法律拿不到足够的证据来指控他。我想念他是因为他是我父亲,但你没必要为他遗憾。”

“我是为你遗憾,”史蒂夫说,“你失去了一个你深爱的人。”

啊,靠,这样的对话不适合你。你们怎么聊到这部分的?

“他确诊的时候我在拉斯维加斯大学念大二,还从来没想过要离开维加斯。”尝了口鸡尾酒,你皱起脸,“Ugh,这个真难喝。总之,我休学照顾我父亲,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再也没回学校。我父亲死后,我花了大概两年做我该做的事,帮我母亲和哥哥取得对我父亲所有生意的控制权。我对那些没兴趣,所以情况稳定之后决定离开。就是那天我在地中海赌场门口刮到了一辆车,里边坐的是几个纽约游客。然后我想,纽约像是个不错的地方。”

“你跟你的家人还联系吗?”史蒂夫问。

“联系呀,不过他们很忙,跟我小时候的我父亲一样,所以联系得不多。他们付了我房子的账,每个月给我汇5万美元,够我自由活动,不够我穷奢极欲。”史蒂夫一副被你的零花钱震撼到了的表情,忍住不笑有点难,“不过我没有房租负担,平时除了画画和吃饭开销不多,从去年开始,接稿子的收入就达到不太需要动那笔钱了。”

冬日战士不请自来后情况显然有所改变,你但愿老妈无意追问你的支出情况——指望经营赌场为生的人不严格监督每笔钱的去向未免太天真。大概是你自幼习惯缺乏**且不对此想太多的状态,认识史蒂夫之后你也觉得神盾局也好九头蛇也好,只要他们不告诉你,因为美国队长被监视不算什么大事。

“你还买自行车呢。”史蒂夫指出。

“总得尝试点新事物嘛。”你说着拖来一碟看上去烤得相当不错的海鲈鱼,“而且我妈喜欢知道我有在花她给的钱,只要我别花太多。我就当定期给自己买个礼物。”

“抱歉毁了你的礼物。”

“史蒂夫,你再为那辆车给我道歉,我就要按次数收费了。”你转转眼珠,“那只是件东西,除了有点贵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又不像是我妈精心挑选了它再千里迢迢送给我跟我说生日快乐,它对我没多少意义。”

“我在努力不要燃起仇富情绪。”史蒂夫鼓起脸严肃地说,导致你一下子想起詹姆斯。

“你是世界上最大的资本主义国家的拟人象征,队长。”你用插着鲈鱼块的叉子指他,“你仇富的话你的国家就要覆灭了。”

“资本主义来到人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史蒂夫用祷告的方式念诵马克思的名言,然后你们爆笑如雷。

餐后你打车回家(一如既往,史蒂夫甚至会给你拉车门),不确定詹姆斯有没有出门跟踪你,反正那个无所谓。进门换了鞋,你发觉詹姆斯似乎有点不对劲,但在脑子时灵时不灵、断断续续记起些片段的过程中,他状态不稳定是常有的,而且他老老实实向你报告了管理员暂离期间的事务,只是口吻比昨天要机械一点。所以你没太留意,洗完澡例行撸过猫就睡觉去了。

比起刚到纽约那阵子,你的睡眠状况如今进步多了,只要不是上床前激情画画8小时,入睡都挺快的。你呼吸着猫毛,做了个关于掉头发掉得像汉森和格莱特跟着面包屑回家的不怎么样的梦,然后非自然地惊醒。

一只手卡着你的脖子。

一只冰冷、无坚不摧、嗡嗡运转着的金属制造的手,用几乎能捏碎你颈骨的力道,卡着你的脖子。

你本能地抓住那只手,睁大双眼,但在黑暗中仍无法辨认冬日战士的轮廓。你脑中转过一个念头,这大概是冬日战士不少任务目标最后的记忆。

“你对我做了什么?”即将杀死你的男人咆哮,胸腔中暴怒的隆隆声仿佛与地狱共振。

“你-对-我-做-了-什-么?”金属手指卡得更紧,咯咯的动静直接传至你的耳骨。单窒息你还能有两三分钟等待詹姆斯恢复神智,然而拧断脖子,死亡只在一瞬。

虽然确实存了侥幸心理,但你还没蠢到完全没想过收留冬日战士可能会导致这种情况。根据詹姆斯说的一些情况,你甚至自学了几句俄语,以便在必要的时候甲板九头蛇暂时制住“资产”。然而眼下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容不得你想办法了,除去每个细胞尖叫的“呼吸呼吸氧气氧气”,你更关心面颊旁蹭来蹭去的那团体温。毕加索被前主人抛弃过,分离焦虑严重,每晚都要团在你枕头上抱着你的脑袋睡觉。冬日战士的行动太过安静迅捷,它好像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别醒,毕加索,睡回去……

然而加菲猫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踩着你的脸爬起来,贴贴截断你呼吸的金属手。

你听见冬日战士咕哝:“猫咪。”

那只手忽地松开,你呛进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感受活命的喜悦,眼眶就挨了重重一击。周围的事务旋转着变成故障电视机屏幕上那样的雪花片,一阵混乱的动静透过你颅骨内的杂音传来,接着卧室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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