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城的傍晚算不上炎热，但也绝对不至于寒冷。然而在曼城Arena的安全通道里，有两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正鬼鬼祟祟地并肩前行。
艾格尼丝扶了扶遮住了她大半张脸的墨镜：“你确定这行得通，你不会被认出来吗？” 又扯了扯身上的风衣——这是从Joker那里借来的，尺寸大了好几号，所以总是要从肩膀上滑落。
一旁的Joker咧嘴一笑： “没问题，每次不想带保安保出门，我就这样伪装一下，偷偷溜出去。”
艾格尼丝瞥了一眼Joker的打扮。他戴了一顶棕色卷发的假发，长度盖住了眉毛。同色系的鸭舌帽压在上边，下缘处凌乱而卷曲的发丝向外翘起炸开，圆滚滚得像只小狮子。脸被口罩完全遮挡，只露出一对带着笑意的圆眼。
“跟我来。”说着他就直接牵起她的手，往光亮的出口处走去。
那里果然聚集了一堆拿着长枪短炮的狗仔。他们就像鬣狗一样，嗅觉敏感地追在公众人物身后。艾格尼丝第一次体会到了明星的不易，她平时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没有哪个狗仔胆敢直接对着她拍，科波拉家族的安保和法务团队可都不是吃素的。
她也紧紧抓住了Joker的手。
“喂，你们是工作人员吗？”蹲在地上的皮衣狗仔注意到了他们脖子上挂着的工作牌。
他赶紧站起身，揉了揉发麻的大腿：“我听里边没声了，Seven days的彩排结束了？”
“中场休息，等下还要继续。今晚估计要练到深夜呢，我劝你们别等了。”Joker压低声音，自如地回答。
狗仔叹了口气，把镜头收进包里：“该死的，又是没收获的一天。”
另一边留着胡渣的小个子狗仔却突然也凑过来：“嘿，小子，你有看见卡米尔·罗梅或者其他什么女人出现吗？听说Joker最近和几个金发模特打得火热。”
Joker快速地瞄了一眼艾格尼丝，然后没好气地回答：“没有，哪有什么女人，都忙着准备巡演呢。就给了我们1个钟解决晚饭，资本家没人性啊。”
瞬间共情的狗仔放过了他们，还让出一条道来让他们快点去吃饭。
“噗哈哈哈哈，”拐过街角，艾格尼丝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是哪位没人性的资本家，和金发模特打得火热。”
“什么金发啊，”Joker小声嘀咕，然后亲昵地凑近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倒是有个红发，是真的——”
“——H-O-T, god damn hot.” 他笑得张扬，水润的眼底荡漾着暧昧的光。
艾格尼丝感到心跳忽地漏了一拍。她急切地迈开脚步，跟他拉开距离，转移话题道：“我们看起来不像是出去吃饭的，更像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Joker慢跑两步跟上她，用一只手臂搂住了她的肩膀：“那就快走吧，我的史密斯夫人。”
他们没有去找一家隐蔽性好的餐厅坐下，而是自由漫步在不同的小吃摊挑选尝试街头食品。
当他们并肩行走时，Joker总是忍不住注意到，他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手掌，他们的脚步几乎同步。
如果时间过得再慢些就好了，他想。
“你后悔过吗？” 艾格尼丝一边咬着脆皮肉馅卷饼，一边问道，“选择过这种时刻受到关注，连出门都被限制的生活。”
“有时候确实会想念，踢着人字拖，捧一碗牛杂，坐在街边的日子，”Joker回过神来，笑着帮她擦掉下巴上的一小滴辣酱，“但自由的定义有很多种，不是吗？现在我获得了音乐的自由，最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说得对，不愧是我一手发掘的偶像。”艾格尼丝很喜欢他对自由的理解，世界的本质就是个巨大的牢笼，没有绝对的自由。
走着走着，夜幕悄然降临，街道两旁的灯光亮起。路过的人群也越来越少，似乎是到了这片商业区的尽头。
艾格尼丝伸了个懒腰，侧头问道：“充电结束，我们往回走吧？”
远处的霓虹灯闪烁，汽车在主路上鸣笛。“等等。”Joker却突然拉住艾格尼丝，将她带入昏暗的巷子中。
在狭长的巷子，艾格尼丝被他反手压在墙面，脊背贴上了一片冰凉，整个人被禁锢在他有力的双臂中间。而他温热的呼吸，就喷在她的脖颈上。
Joker收敛起笑意，直直地看着她：“我对你来说，只是偶像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扫过她的耳畔。
“你是在认真问我这个问题？”艾格尼丝开玩笑似地反问。
他无疑有一双迷人的电眼，上下睫毛都长而密。似乎只要他想，眨眼间就能轻而易举征服一个女孩。
但此刻他却没有半分诱惑的意味，而是认真地、仔细地凝神望着她。
“你觉得呢？”他又猛地凑近她的脸，用鼻尖像猫咪一般轻轻蹭着她的鼻尖。
“对我来说，你还是一个回报率极高的项目，一位多年的老朋友，以及……”艾格尼丝感到自己的呼吸也变得不太均衡。
“……非常有吸引力的男人。” 她长呼出一口气，还是承认了这个事实。
Joker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笑容，缓缓松开了她，向后退了一步：“那就证明给我看，别再逃避我了，好吗？”
“可是Jungkook，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万一……”艾格尼丝哭笑不得：“总之，我很珍惜我们的友谊。我不想让这样宝贵的关系受到伤害。”
Joker伸出双手环住她的腰，下巴靠在她的耳边闷闷地说：“至少给我一个机会。我不需要In relationship，Dating就足够了。”
“好吧，”艾格尼丝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贯穿她少女时光的眼睛，良久才小声说，“我们可以Date试试看。”
“我听到了，不准反悔！”那双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
艾格尼丝微笑着回应：“嗯，等忙完这阵子，等曼城这场演出结束，我等你的约会安排。”
Joker用力地点头，笑容灿烂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走吧，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好几下，”他重新牵住艾格尼丝的手，只不过这次是十指紧扣，“应该是他们在找我们。”
远处的路灯亮得晃眼，他们朝那明亮的巷口走去。
突然，一个穿着连帽卫衣的年轻女孩出现在巷口。她低着头脚步匆匆地走过来，几缕金发从戴着的兜帽下露出来。
艾格尼丝下意识往旁边移了移，给女孩让出足够的位置通过。
可在他们擦肩而过之时，那女孩却抬起头与她对视，目光中透着满满的恶意。
艾格尼丝一怔，心底涌起一阵不安，脚步也慢了下来。
“怎么了？”前方的Joker疑惑地回头问道。
“我……”艾格尼丝恍惚间见到女孩张开双唇，无声地对她说——
“去死吧，Bitch。”
伴随着无声的诅咒，女孩迅速从卫衣前的口袋中抽出一把匕首，在黑暗中闪着危险的银光，朝她的脸扑过来。
艾格尼丝还没反应过来，Joker却一个箭步飞快地挡在了她身前。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道银光刺向Joker，想要尖叫让他躲开，但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史密斯夫人的称呼来自特工电影《史密斯夫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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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爱意与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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