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尼丝掰着指头计算着日子：“我下季度新品的拍摄，刚好跟你东京演唱会的日程撞上了。所以这一次，我没法跟着你一起去啦。”
Joker的眼底闪过一丝受伤：“是棚内拍摄吗？”他心中默认她会和他一同前往东京，所以早就把两个选择的机票都预定了下来，根本就没想过她会直接拒绝。
“一部分是，另一部分计划在游乐园拍摄。”
“我们之前合作过东京的摄影棚，负责人很好沟通。而且东京有迪士尼乐园，大阪也有环球影城。”Joker暗淡的眼睛顿时又亮了起来，“安歌，你会喜欢日本的。”
艾格尼丝微微皱了下眉头：“Jungkook，这是我的工作。我不可能一直像现在这样围着你转。”
“我没有让你围着我转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去日本完成也未尝不可？”在他看来，艾格尼丝作为老板，工作的自由度比他高多了。她完全可以通过简单的变动，去规避异地的风险。
艾格尼丝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可我为什么……要为你改变原有的工作安排？”
“安歌，难道你不想和我天天见面吗？”Joker惊讶地看着她，大声问道。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太对劲，他顿了顿，慢条斯理地解释道：“等你的新品一发售，你肯定要开始奔波于各种时装周和品牌活动。如果这次你不跟我去，那我们接下来就要分开好几个月……”
“我只是想，尽可能把我们的分离缩短一些。”说着说着，Joker的喉咙都近乎哽咽了。
“我明白你的逻辑，但拍摄的模特档期有限。他没时间跑去东京那么远的地方……”艾格尼丝也尽量冷静地和他解释，“另外，我已经好久没回去了。除了这个拍摄，还有很多其他事务需要我本人出面处理。”
可Joker迅速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关键词：“你这次拍摄的模特，是那个加州男孩对吧？”
“嗯，Taehyung是我们的长期合作对象。”
Joker露出一个苦笑：“所以又是因为他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理解？”艾格尼丝不可置信地耸了耸肩，“我以为这段日子，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应该能感受到我有多么在乎你，在乎我们的关系。”
“可还是比不上他不是吗？”Joker的愤怒控制不住地宣泄了出来，“一个小模特而已，只要你一句话，我不信他不会把你的项目放在第一位优先考虑。”
“Jungkook，你现在的情绪不稳定，”艾格尼丝摇摇头，“多说无益，我先走了。这段分开的时间，我们彼此都好好整理整理吧。”
Joker一把扯住她：“你又为什么可以一直这么冷静？”
“不然呢？”艾格尼丝平静的目光落在他手臂鼓起的青筋上，一字一顿地说，“放开我。”
“我明白了，”Joker松开手，转过身背对着她，“晚上外面不安全，还是我走吧。这里的行李我会让助理过来收拾的，你不用操心。”
说完，他猛地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手腕上的力量消失了，只留下一道红痕。艾格尼丝感到自己的心上也印上了一道痕迹，隐隐作痛。
——
回到加州的第一件事，先是和克莱尔见面。见她情绪不佳，克莱尔也不敢触霉头，只是客观地拿出公关数据来和她讨论。
然后又和品牌部开会，确认了时装周季的几个Showroom的视觉方案和大秀模特名单。
艾格尼丝还马不停蹄地约了投资顾问面谈。她个人目前的投资项目主要以房产和互联网小厂保底。高风险则集中在一些影视项目上，需要多听听专业人士的分析再做决断。
堆积的工作一时处理不完，只好让嘉宝从纽约打飞的过来找她。
棕榈树摇曳下，露天咖啡店将新鲜烘焙的咖啡豆的香气与咸咸的海风混合在一起。两道倩影坐在圆桌边，吸引了往来路人的目光。
“Salut beauté！可以一起喝杯咖啡吗？”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走过来搭讪。
嘉宝向艾格尼丝眨眨眼，用在这里大概率只有她们俩才听得懂的粤语说道：“切，至烦用法文装逼嘅人。”
然后凑过去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转过头对路人男用法语说：“看明白了吗？”
那男人根本听不懂法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看不明白也听不明白？那就别来打扰我们了，这位先生。”嘉宝高傲地摆摆手。
男人飞快地迈开步子离开了。
待他走后，两个女孩一个拿出餐巾优雅地擦拭着脸，另一个举起咖啡杯润了润嘴唇。对视一眼，两人笑作了一团。
久违地和好友相聚，她们都只觉得无比惬意和放松。无论做什么，聊什么，都很满足。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的仓库都要被某人送你的礼物堆满了。”嘉宝突然抱怨道。
艾格尼丝不解：“礼物？”
“对啊，让我想想，”嘉宝如数家珍，“Dior Dune香水、达米安·赫斯特的挂画、卡地亚珠宝盒、爱马仕康斯坦茨包、F.P.Journe黄铜机芯腕表、Pineider钢笔……”
“谁送的？”听到这些奢侈到无脑的品味，艾格尼丝心中其实有了模糊的答案——对突然实现阶级跨越后的他来说，挑礼物永远觉得越贵越好，丝毫不觉得金钱俗气。
“当然是你One and only的初恋男友Jimin啊，”嘉宝打趣道，“啊，我差点忘了，还有Daunt Books的书签，上面还印刻了你的名字呢！”
“Daunt Books，伦敦的那家独立书店？那家伙去了伦敦？”
“是啊，他接到了个电影剧本的男配，好像是叫《王尔德》吧。最近在伦敦取景。”
艾格尼丝笑了笑：“看来和我解绑之后，他发展得也不错。”
嘉宝神秘兮兮地说：“业界传闻，他搭上了琼·萨蓬，就是BBC的那位。不过用的什么手段嘛，就不得而知了。”
“琼·萨蓬啊，她倒是挺有眼光。”艾格尼丝恍然大悟。她深知璞玉不会蒙尘的道理，只是没想到，在那么久以前，自己身边的原石就被盯上了。
“总之，你赶紧找个时间把那堆东西拿走。整天放在我那儿碍眼的很！”
“书签留下，其他的帮我寄回去。”艾格尼丝讨好地拍拍她的手。
“行行行，前男友我懒得管了，”嘉宝放下水杯，抬眼问道，“说说新人吧，你和Joker这是结束了？”
艾格尼丝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又点点头。经历了这次争吵，她对他们的关系是否可以继续，没剩下多少信心。
“说实话，某种程度上我能理解他。”
“为什么？”艾格尼丝双手抱臂盯着嘉宝，看她能掰扯出什么大道理来。
“因为我足够了解你，你呀，就是个没有心的妖孽，”嘉宝指了指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要是我碰上你，也恨不得把你拴在裤腰带上才安乐。”
“全怪我了，”艾格尼丝被她逗笑了，“你和阿雪就不存在这种分离焦虑吗？”
嘉宝点点头：“肯定也有啊，但不至于像Joker这么病入膏肓。”
“你也觉得我们这样不正常，对吧？”
“应该说，你们从一开始就不正常，”嘉宝叹了口气，“你当年可以说是改变了他的命运，无论从哪个方面，你都像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好像有点道理。你继续说。”
“现在的你和Vante，也是同样的情况。不过还好，这位呢，一开始就是抱着利用的心态接近你，所以还算理智。但这也给Joker带来了危机感。”
“怎么又扯到Vante身上去了……”
“当然有关系啦！”嘉宝叉着腰，“Joker确实已经自立门户，不需要你再过多照顾了。可他偏偏呢，还是想要继续获取你的这种特殊关注。所以现在处于绝对弱势的Vante就成了他的假想敌，那个要抢走他救命稻草的人。”
最后，嘉宝总结陈词道：“说白了，Joker就是担心被Vante取代。他们俩才是最懂彼此的人。”
“好绕啊，我快要听不懂了……”室外似乎开始变得闷热起来，艾格尼丝只觉得脑袋又要疼了，“男人真的会想这么复杂吗？”
“哇哦，去性别化的品牌主理人，你现在是在刻板印象吗？”嘉宝用食指轻叩桌面。
“噗，我为此感到抱歉，男性当然有权利思考。”艾格尼丝笑着举手投降。
看到红发女孩的神情放松了不少，嘉宝笑了笑：“Anyway，你啊，继续享受男人，别再为男人烦恼啦！”
她举起咖啡杯：“快点变回那个我认识的艾格尼丝·科波拉！”
“别担心我，甜心，”艾格尼丝也举起咖啡，伸过去和她碰杯，“等明天开始拍摄忙起来，我保证就不会想这些了。”
果然姐妹才是最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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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分离与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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