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太多的事务要处理，用过简单的午饭后，艾格尼丝就被司机接到了工作室。
Taehyung则留了下来，打算在动身前往巴黎之前，多陪家人两天。
艾玛有条不紊地排满了艾格尼丝今日的剩余时间——
下午2点，约见几位重要买家和零售商，确认定价信息和预约订单。
下午5点，分别与珠宝品牌Napier、鞋履品牌Perry Ellis这两大主要赞助商开视频会议，敲定合作细节。
晚7点，边拿三明治解决晚饭，边听秀导汇报大秀造型顺序和详细的日程安排，比如发型、化妆和最后彩排的时间。
等到艾玛在日程表上划上最后一个勾，艾格尼丝累得直接瘫倒在办公桌上：“上帝啊，我想回牧场。”
艾玛露出公式化的笑容：“好的，科波拉小姐，需要我查看日程计划表，将前往牧场安排进空闲时间段吗？”
“不用了，不用了。”艾格尼丝苦笑着摆摆手。如果连私人行程都变成一道待完成的To do list，那也太悲催了。
说到行程……她拿出手机，没有未接电话，没有短信，什么都没有。
艾格尼丝的心沉了下去。Joker一整天都没有给她回电，也没有用其他方式联系她。就算之前他还是在从东京飞来加州的飞机上，这个时间也应该落地了呀？
艾格尼丝皱了皱眉头，不安地又去拨打考克森的电话。仍然无人接听。
“艾玛，”她揉揉紧绷的眉心，“我需要你联系Seven days乐队那边的工作人员，问问看他们现在在哪。”
“明白了，请给我一点时间。”艾玛点点头，匆匆走出房间，鞋跟在抛光的地板上发出咔哒声。
几分钟后，她回来了，脸上的表情带着明显的苦恼。
艾格尼丝沉默着注视她。
“我之前和乐队的助理交换了联系方式，他说……”艾玛吞吞吐吐道，“他们现在正在4Play开派对，Joker也在。”
“4Play，是个夜店？”
“是城内有名的……脱衣舞俱乐部……”艾玛的脸颊因尴尬而涨红。
艾格尼丝感到整个思维停止了转动，张开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艾玛从没见过她这副表情，慌张地说：“或许是有什么隐情呢？我这就让他们把Joker带出来，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眼见为实，”艾格尼丝调整着呼吸寻回理智，“我要亲眼去看看。”
当她站在这家臭名昭著的俱乐部门口时，已不再是一身商务套装。令人惊艳的紫色抹胸短裙完美地贴合她的曲线，深V领口露出一丝沟壑。黑色细带高跟鞋使她本就修长的双腿更加诱人。
红色长发松垮地盘在脑后，遗漏下几缕在耳边柔软地荡漾。嘴唇涂成了不常用的深色系，眼睛上画着烟熏眼线，散发着危险撩人的气息。
4Play和城内许多受名人青睐的夜店一样，实行隐蔽性很好的预约制。但这艾格尼丝并不适用。
“我来找人。Joker在里面吗？”她捏着手包，淡淡地开口。
门口的保安一下就认出了她，瞪大了眼睛：“我……我不清楚。科波拉小姐，你可以进去找找看。”他一副不想引火上身的模样，迅速从入口让开。
俱乐部整体的内饰惊人的华丽，似乎每一块瓷砖都闪烁着金光。衣着暴露的女人们戴着维多利亚风格的羽毛面具，或是优雅地踩在桌子上跳舞，或是用臀部绕着钢管跟随节拍摆动。
越往里走，场面越是疯狂。艾格尼丝深吸了一口气，始终不敢相信Joker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在这里，财力是支配荷尔蒙的不二法则。你需要花至少100美元，才能买得一段坐在大腿上的亲密摩擦。而同样地，如果花费没有上限，那么你得到的服务也没有底线。
缓缓穿过人群，艾格尼丝能感觉到，人们的目光大多都集中在她身上。难以置信的，带着恶意的，等着看好戏的。
心脏砰砰直跳，她魂不守舍地扫视着一个个半包围式的包厢，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真的在这儿。
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
男人仰头靠在皮质沙发上，眼神被醉意席卷，面前堆了好几个威士忌的空酒瓶。而在他的身边，坐了一个身形妖娆的陪酒女，在不断地给他灌酒，时不时俯身在他耳边**。
Joker毫不犹豫地接过她的酒杯灌入喉中，唇边带着暧昧的笑意。
那个陪酒女，是一头耀眼的红发。
艾格尼丝艰难地朝他走去，腿上似乎绑上了石块般沉重。包厢区人们吐息之间的烟雾更加浓重，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着咳着，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是啊，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夜场。
那时的她，好像也是穿着这样露出肩膀的短裙，淹没在人群中，隐秘又仰慕地注视着他。
那时的他，犯了烟瘾，却也会为她的一声咳嗽，青涩而慌张地踩灭。
从港岛到曼城，他陪她走过少女时代，她支撑他走向聚光灯下万众瞩目之处。
一切都没变，一切也变了。就像转瞬即逝的焰火，最是璀璨动人，也最是荒凉衰败。
“艾格尼丝，你怎么会在这？”听到咳嗽声，一旁的考克森率先发现了她，惊讶地站起身，踉跄着走过来。
“晚上好，考克森，”艾格尼丝冷冷地看着他，“看起来你们都喝了很多。”
考克森紧张地开口：“对不起，他不让我和你联系。”
“的确，这样的场面……不想被我发现也很正常。”艾格尼丝没看他，继续牢牢地盯着那个已经喝到神志不清的身影。
“但这是因为，他看到了关于你的报道！”考克森激动地辩解，“你和那个加州男孩！”
“什么报道？”
考克森哆嗦着拿出手机，打开网页给她看。
“旧情复燃见家长？”艾格尼丝眯起眼，那两个狗仔果然不是无功而返。
考克森补充道：“是啊，你去见了那个男孩的家人，所以Joker以为……”
“他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呢？”艾格尼丝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了他，“不接电话，不愿意沟通，反而来这种地方喝酒？是想故意惹我生气，还是想要以此报复我？”
“大概……两者都有……”考克森支支吾吾，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知道，她说得有道理。
坐在Joker旁边的陪酒女也发现了艾格尼丝的存在，故意用手拨弄自己的红发，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她，然后凑近了Joker的嘴唇。
艾格尼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面带冷笑走过去，甩出一张百元美钞：“给我让开。”
陪酒女被她淬了毒般的眼神吓到，果断接过纸币跑开了。
艾格尼丝一手拿起桌面的玻璃水壶，一手推了推神色迷蒙的Joker：“喂，醒醒。”
Joker的头慢慢偏过来，目光左右飘忽了好几下，才锁定住了她：“安歌，是你吗？你来找我了吗？”
又摇摇头：“不对，你怎么会来找我呢，你已经和那个男孩……”
艾格尼丝盯着他可怜兮兮的脸。就是这个表情，每次他做出这个表情，她就愿意为他放下自己的原则做出让步。
可现在，这张她喜爱的脸因酒精而滚烫，被烟味萦绕，让她只觉得陌生而可笑。
艾格尼丝抬起手，将一整壶冰水倒在了他的脸上。
刺骨的寒意劈头盖脸，简直是冰火两重天。Joker下意识抹了抹脸上的水渍，醉意一瞬间褪去，眼睛缓缓睁大。
“现在清醒了吗？”艾格尼丝讥讽地问。
“安歌，对不起，我……我没想这样的，”看到她冷漠的表情，他痛苦地捂住了脸，“我只是太爱你了，疯狂地爱你。事情一旦变得疯狂起来，就很难保持清醒。”
“你把自己失控的原因，全都归结于爱我？”艾格尼丝感到不可理喻，“冷暴力，喝到烂醉，找陪酒女，欺瞒，这就是爱我的方式？你管这些报复行为叫爱？”
“如果今天我没有出现，没有来找你，你还会做到哪一步？”想到这里，她心痛得发抖。
Joker恐慌地试图抓住她的手：“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别怀疑我对你的爱，安歌。”
“我本来以为，我本来想着，我们真的有机会的，可该死地全被你搞砸了！”艾格尼丝一把扯开他，“看来没有例外，盲目的爱真的会让人变得可怕。”
“不，安歌，我不会再这样了。我戒烟，戒酒，绝不再失控，我可以做到的。”
“Jungkook，到此为止吧，”艾格尼丝的眼中闪烁着破碎的水光，“你还没学会如何控制自己，自然也不可能学会如何控制爱。”
她擦掉眼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场焰火，从开始的地方落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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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失控与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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