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摇滚乐,即兴演奏,枯燥却又有趣的创作构成了一九七零年的整个六月份,吉米坐在能够眺望到远处海平线的,属于洛蔓贝尔的度假小屋,在此时此刻的六月,回想起过往的六月。
他实在想放过自己,让自己别再思考这个应该被遗忘的女孩了,但不论是现在的自己或是当时的,都永远没办法做到如同设想中的果决。
按照洛蔓贝尔本人的话来讲,她会在挑起一边眉毛时,戏谑的问道:“怎么会这样呢?詹姆(Jam)?我一直以为摩羯座是无趣且有着极限自控力的,但现在看来,你似乎是个过分放纵自己沉溺的…可悲者。”
是啊,可悲者。
吉米也想这样称呼自己,在无数次停下写出那些晦涩,甚至有些过分愚蠢的歌词之后,他的思想都会长久的陷入回忆。
他们就这样分开了。
他被一步之遥的天堂拒之门外,甚至还没来得及伸手抓住天使的衣角,她已经转过身,与由裙角洒落的闪粉一起,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了。
吉米想保持乐观一些,又或是这些乐观与悲观都通通滚开吧,他要从这个人身上找回自己,找回那个曾经流连与各种女性身旁的摇滚明星,而不是这个,对着门外传来的熟悉声音,被迫,或是顺从令心跳加速的詹姆斯·帕特里克·佩奇。
是她。
脑内的呐喊巨大无比,几乎要将他的身体一起覆盖住,成为某种被控制的傀儡般打开门,不去问她离开的理由,将她抱在怀里亲吻时,恢复男人的本性,告诉她:“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但他真的能够这样做吗?吉米想说自己已经足够了解洛蔓贝尔了,但这些了解在细细思考时又是那样不值一提,他并不怕听到任何拒绝的话,因为他知道,像是洛蔓贝尔这样的女孩永远无法说出明确拒绝,却会说出一些将事情按下暂停键,看着其僵持在原地时还不忘散发魅力的话来。
打开的房门在他眼中像是孤注一掷的赌博,这甚至比一九六八年,他深陷赌桌时的场景还能让他紧张。
站在自己面前的绿眼睛小姐每根金色发丝都仿佛因为被身后的闪光灯沾染,而变作的致命水银,又像是带着未知数字的扑克牌,吉米觉着自己就快要将它们掀开,好好看看藏在其中的一切被算作是“无法面对”的神秘都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他刚想要开口,却注意到了洛蔓贝尔犹豫片刻便想要转身离去的动作。噢,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的。他这样想着,接着就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了她。
这一次,他留下了她,可是她却忽略了他的全部表达,只单纯的问出那一句:“杰夫呢?”
杰夫呢?杰夫呢?
这多好笑啊。吉米扬起嘴角,讽刺的笑声随着转身的动作被咽在喉咙里,还没发现自己变成了几个月前,被自己嘲笑愚蠢的米克·贾格尔。
拿下她手腕上黑金相间的丝巾,作为她可以演奏自己吉他的报酬,接着,吉米看到她坐在那架钢琴旁边,弹起了一首他从没听过,却早在每个音符出现之前便沉溺其中的歌曲。
她在为别人写歌。
带着些许刺痛的想法在有着明亮灯光的房间中央倒映出暗色的背影,吉米将自己的歌词本丢进垃圾桶,就在他们彻底失去默契后的那一天。
一九七零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他真的决定放弃思考洛蔓贝尔了,所有为她写下的文字,画出的简笔画都被他丢到一旁,连带着那条该死的,他曾以为代表着什么的丝巾一起,都被他装进了行李箱,然后顺着窗户丢到了邮箱旁边。
接着,不到十五分钟,他穿上了那件现在还穿在身上的皮衣,气冲冲的走到了周遭一片平静的邮箱旁,先是装模作样的观察了一会儿周围随着风摇摆的树影,又拿起了每日新闻报纸展开潦草阅读,最后的最后,在他即将要转身回归室内之前,才不情不愿的重新拿起了行李箱。
好的,这一切都很自然…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甚至认为这一切都不会被其它人察觉到自己的反常,一只手拖着行李箱,另一只手则悠闲地翻阅起报纸来。
时至今日,吉米还能够想起,自己在看到洛蔓贝尔美丽如同塞壬的脸庞,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前一天晚上,自己因为投身于创作中喝下了多少酒水,又写出了多少可以被称作是愚蠢的歌词来。
唯一能让他有些欣慰的是,他可以毫不掩饰的,顺着洛蔓贝尔在杂志专访中说出的那句:“世界上哪里有人会只想着一个人写出歌来?”的反问来将出现在自己心中的情感蒙混过关。
记得他睁开眼,看到那些单词被歪歪扭扭的写在歌词本上,却没有丝毫在乎,只是将那条被系在脖颈上黑金相间的丝巾紧紧攥在手心中把玩,心中却生出莫名的希望,甚至是奢望,它会在这一刻变作是能够控制那个不太乖巧的洛蔓贝尔木偶的丝线,而一切都原因却只是想要将她拉向自己的位置,近一些,甚至更近一些。
再然后,就像他的祈求终于得到了回应似的,猴爪魔符生出作用,他再一次看到了洛蔓贝尔,只不过这一次,是被印在纸张上面,满脸鲜血,被称作为“疯子”的女孩洛蔓贝尔。
他的手指摸过她,曾经互相触碰过的人在此刻变作毫无重量的她。
吉米不喜欢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他一直展开唾弃的媒体报道,也当然不是吸引人眼球的那些“手挖子弹”内容,与她到底做了谁的情妇才换来今天的生活。
他想要打给她。
不知道是因为觉着受到挫折的灵魂总会变得更柔软一些,还是他只是借着这个缘由任凭思念发挥,怎么样都好,真心,或者是他只是想从这个没办法被捕捉,没办法使其停留的女孩身上得到一点好处,一点作为男人可以使其它人产生羡慕的好处。不管这些,这一切,他,詹姆斯,只是想从电话那头听到她的声音,听听这个有着过分崎岖经历的女孩的精神崩溃。
但在电话被拨通之前,吉米做出了无数心里预设,他有一个笔记本,如果要他现在去杂物间找一找,说不定还会找到当时的字迹,与“如果洛蔓贝尔接通电话后我应该先说些什么,再说些什么?”之类的计划。
他记忆犹新,甚至没办法忘记,这种惴惴不安,追求未知的时刻究竟给他带来了多少的犹豫与激动,虽然他一切的计划都因为几十通电话石沉大海而落空。
残酷的洛蔓贝尔。
该死的!
电话被摔在墙壁上,不可避免的在那上面留下了无法泯灭的痕迹,吉米只要稍稍回味,思考自己的行为,就会感受到无边无际的悔恨。
当时他正在伦敦进行齐柏林飞艇乐队第四张专辑的录制工作,由他们租下的录音室往前面走过几条街道,就是滚石乐队的录音室。
吉米知道,甚至整个世界的人都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儿,米克正在其中为洛蔓贝尔写出爱情后留下的伤痕或是曾经的誓言。
噢,这有什么写的?
如果他真的遇到米克,说不定会用看穿洛蔓贝尔残酷的口吻告诉他,不如早点像自己一样,投身进其它热情的女孩怀抱中,不再去度过每一个孤单的夜晚,每一个抑制不住思念的夜晚,每一个,像是现在这样欺骗别人换取些许自尊的夜晚。
穿梭在霓虹灯管下,吉米的身体被人潮挤来挤去,想要彻底将思绪放进闪烁的迪斯科球下面,与白粉一起将自我带入几近癫狂的位置,事实上,如果能够让他找回自己原本的模样,他什么都愿意做。
偶然的触碰来自身体前方,失神落魄的两个灵魂嗅到彼此时,周围的一切都在不自知之间彻底被掩盖了。
是洛蔓贝尔。
她就这样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知是故意折磨自己,或是真的基于偶然般在这样人潮汹涌的俱乐部中找到了他。
来不及思考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又是不应该做的,吉米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将她从这一切纷扰中带到身边。
他以为自己将洛蔓贝尔载回伦敦住所的原因是源于情/欲,某种他不需要掩饰,也能高高挺起的情/欲。但对着出现在床垫上方,神志不清的女孩,他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顾虑,叹气一声,他将被子盖过她看起来有些单薄的身体,接着,将头靠近在她的锁骨旁边,不顾上面是否还有其它人留下的痕迹,也同样进入了睡梦。
等到他再次醒来时,他几乎能够从洛蔓贝尔看向自己的眼神中读懂她的诧异,但也许她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只是过分信任自己,过分信任任何人。
面前女孩在沉默中展示出毫无任何攻击性的温顺,吉米就这样怀揣着一些无法被定义或者被命名的情绪靠近她,虽然已经几百次警告自己,却还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句带有祈求意味的:“……你会不会带我一起?”出现在两个人中间。
但他就是这样问了,还好,他选择了又一次作为交流中的低位者,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身体保持着僵硬,吉米想要自我修补的重新开口,却听到女孩的声音带走了一切他的顾虑。
她说:“我从没告诉过你,但作为促使专辑发行的主要角色,我觉着,你应该站在我身边。”
她觉着,他应该站在她身边。
这就足够了。
吉米低下头,掩盖自己无法被控制的表情,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和他回到纽约,又是怎样参与了那届格莱美颁奖典礼,但他却知道,在洛蔓贝尔又一次不告而别后的某一个夜晚,自己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她问出的那一句:“吉米,你要不要和我结婚?”
70年吉米页确实总戴着一条丝巾
想到吉米页在故事里自我折磨,但洛蔓贝尔躺别人身边还是挺满意的[玫瑰]
ooc这个事情已经看淡
至少在原文里面页表现的还是挺爱情骗子的,但如果真的一点没有吸引力或者感情,像他这种有点精明的人应该也不会同意结婚
他本人性格确实不像做出这种在爱情上很疯狂举动的人,但是我相信洛蔓贝尔的出现可以把任何人带到与原本自己相差很大的境界里,毫不负责任的那一种
总之吉米页的番外结束啦,希望老师们食用愉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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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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