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精通人性的教主

我们最后来到了一家狭小的餐馆。灯光昏暗,大门和我见过的其他同类一样吱呀作响,桌椅摇晃,桌子上沾着油脂和其他的食物残渣。

我本来不太想坐,但是一想到这身衣服已经不能变得更脏了,也就释怀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既然我们已经到了餐馆,那就只剩下一个问题:

吃什么。

我真的不想再吃炸鱼薯条了,英国人到底是怎么忍受这种东西的?!

但是我没出过国,也不知道有什么是能吃的,想想看这种小餐馆里也不会有牛排那种东西,所以我向艾弗瑞投去信任的眼神:

——点餐就交给你了,朋友!

艾弗瑞端正了神色,在我的目光下走向老板,随后我看到他坐在一张高脚椅上,就在吧台那里和老板开始交谈。

又饿又困,在艾弗瑞走开的十几秒后,我就忍不住往桌子上趴,眼前也朦朦胧胧的,只能灵性听到几个单词,接着就是一阵粗犷的大笑声。

眯着眼睛打了会儿盹,迷迷糊糊间我看到一团红灰色的东西端着什么走了回来,跟着的就是一阵浓郁的香味。

我精神一震,当即就从桌子上直起身子来。

是炖菜,但是是法国的。这家破破旧旧的餐馆里居然有会做法国菜的人?我一直以为他们全都在老爷们的厨房里。

Oops,我居然被艾弗瑞带偏了,这样不好。我得反省,或者改改他的口癖,虽然可能性不大就是了。

“闻起来很不错,”我夸夸,“做炖菜的厨子手艺很好。”我吃出了盐和黑胡椒的味道,还有炖在一起的土豆,胡萝卜,以及调味的番茄,洋葱和欧芹。

汤汁味道很浓郁,成功挽救了我被炸鱼薯条摧残的岌岌可危的味蕾。太感动了。剩下的感想我夸不出来,只能在分出来一份后埋头苦吃以表示对厨师技术的支持。当然,姿势还是很文明的,毕竟盘子太重,端着吃我的手会很累,而我一向体感优先。

接着在餐桌上我们都没说话。

我忙着吃饭,而艾弗瑞欲言又止。他时不时抬头看我,眉毛都皱起来,但就是没说一句话。

而等到吃完这顿美味的炖菜(我已经差不多分清楚了比例准备回去自己做着吃)后,我先一步向老板说明,整顿饭的费用记我账上,我之后还会来,而每月月底账单送到莫兰书店一次性结清。

而在我们走出门后,艾弗瑞先我一步开口问道:

“刚刚你的意思是……”

不是你这小孩的脑回路怎么这么拧巴。我有点茫然,是我刚刚的讲述有问题吗?应该没有那么难理解吧。

不过想想看他没怎么读过书,不能理解好像也正常,所以我好心决定给他解释一下:“没错,记我账上。账单月底结清。”虽然现在是月中了,但是无所谓,毕竟我要吃饭!(震声)

“我搞不明白,我能做点什么?”艾弗瑞看起来更加困惑了。

看着他的样子,我倒是从心底里升起一点儿怜悯,可怜的娃子,瞧他这没读过书阅读理解不行的样子,干脆塞我店里算了,反正平时不开门。

“来我书店里当学徒怎么样。”我问他,但是他其实好像也莫得选择,“包吃包住还有书看,虽然它们也不是很卖得出去。”但是卖出去一本也是钱,我现在超级缺钱,所以非常迫切的要开源节流。

再说那些书里有用的都被我淘完了,剩下的拿来教小孩识字应该可行。然后这小孩就会被我用考试真题毒打,嘿嘿。

可惜艾弗瑞不知道。

他答应的很快,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像一只脏兮兮的红毛小狗,完全不知道前方是这样的深渊地狱。

总之,我捡到白天卖书的免费劳动力了,晚上也不用再撬锁进门了,好耶。

等等,我是不是忘记找锁匠了来着。

就一天我家应该不会进贼吧……应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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