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从前线来的信寄到我手中,我倚着门细细将信展开,心却被狠狠揪了一下——竟是他的死讯。
这一刻竟普通地就像无数个倚门读书的黄昏一样,风吹动我的发丝,代替他吻干了我的泪。天边的云被余晖染成红色,翻腾如血海一般。我深知,我的太阳落下了。
惟有一篇又一篇的悼亡词承载我的纪念。我抚摸这些笔墨未干的词句,字眼里几乎能泣出血来:
相见欢·伤夫晟
独坐凉石风萧愁,吹满头。犹记雪剑火旗草乌浓。
鸳鸯斩,夕阳淡,黄土埋。恨倭践华终为半生缘。
丑奴儿
奠字惹碎了心神,可以**。可以**,唢呐声声不饶人。
八盏苦泪湮墓碑,雁儿孤飞。雁儿孤飞,字字写尽了极悲!
他不知道两年后战争就要胜利,他不知道六年后我们迎来了一个崭新的中国,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倒在了黎明前。
到头来只有我和星研、世南三人随润之聚到了**前。
世南拍拍我的肩:“他们从未离去,无论是延年乔年、守常,还是起晟,没有他们就永远不会有这一刻,他们化作了林间的一缕风,是他们亲手扬起了新中国的旗帜。”
我不禁又哭又笑,仰头望着那面正冉冉升起的红旗:“真像梦一样,这简直是一个奇迹,无数次离别换来的奇迹。别说他们了,就是我也很难相信会有今天——我们的太阳终于升了起来。”
林起晟只是我一个人的太阳,可这面来之不易的红旗却是全国人民共同的太阳啊。
我的太阳落下了,而我们的太阳升了起来。
砚冰也早已成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着。其实我早就习惯了独处,但是年纪大了越是熬不住孤独。我突然想吃柿子,儿时我肠胃不好,妈不许吃柿子,如今早就没有这样的约束了。
柿子明明很甜,吃进去却是苦的。
那天是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我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冷下去,好像要随晚风一起消逝。
也是这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我在北大等星研一起去看人生的第一场电影;也是这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我和世南在桂花树下为新旧文化而争执;也是这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妈擦干我的眼泪支持我留法;也是这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我最后一次与起晟见面……最后我竟想到了郑奚龙,得三十年不见了罢,竟没有他的一点音讯。
桌上留下了我最后写下的两行字:
“我本就生于土地,如今又要回到土地中去。”
“这就是我的一生,我以为我这一生活得值得,如果可以的话,我还乐意再活一次。即便这生我的时代,战火纷乱,人间疾苦。”
1953.10月
尾声.
晚上文工团来街道演出。谢端己摘下帽子,在人群中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嗳?世南兄。”
“端己!”林世南很是欣喜,“明己还好吧。”
“世南兄大概还不知道罢,姐姐已过世了呀。”
“咦,几时的事!”
“三天前的晚上罢,是吃柿子吃坏的。”
舞台的聚光灯转了又转,林世南抱着双臂,好像把上世纪的那段年少往事又回忆了一遍。
一些碎碎念,就算这里没有人看也没关系,写给我自己。我们的太阳是2022年开始写的
当时觉醒年代很火,我也跟风搞了设子
谢明己真的是温柔又有力量的很好的女孩 我开始想象她在那个纷乱的年代会有怎样的故事 于是这篇小说就诞生了
其中大部分是我当时14岁写的东西 现在看来其实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 里面的大部分角色其实都来自于我的现生朋友
后来因为上高中和其他原因 打算弃坑
直到某天突然想有始有终把它写完
不管怎么说 太阳是我第一部完结的作品 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寥寥一万字 这篇十分钟就能看完的小说 我竟然断断续续写了两年半
2022-2025 我依然向那个热爱写作坚持写作的自己致以崇高的敬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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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欲买桂花同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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