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具体飞了多久,但想来这段时间应该不长,黑羽快斗终于带着工藤新一落到了一处废弃的工厂处。落地前,黑羽快斗拍了拍猫猫头,“乖,你先躲好,等我解决完这里的事情我们一起回家。”
工藤新一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出场——哪有大盗盗窃的时候还带着一只猫的。
他再度缩了回去。
而就在工藤新一躲好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鼓掌声,紧接着是个男人的声音:“哎呀,真是太精彩了,怪盗基德。”
“我果真没有看走眼,或许非比寻常的幸运早已降临到你身边。”
黑羽快斗把宝石耳环扔了过去,不屑道:“谁稀罕那种东西。”
“咦?”「梦魇」似乎有些疑惑,“到手的东西应该平分啊。”
黑羽快斗双手插兜,“全都拿去吧。”反正这也不是他要找的宝石。
「梦魇」并不知道黑羽快斗这样做的原因,自顾自说道:“我理解你对我为你所挑选的逃脱路线深感佩服,但是偷出东西的人是你……”
黑羽快斗打断了他:“反正路线是任君选择的吧?因为你直接向日本警方打听过警备状况。”
一语出,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顿住了。
不过与「梦魇」的惊讶不同,工藤新一更多的是果然如此的情绪——
他之前就猜测与「梦魇」合作的那些大盗每次都是或被击杀或被警方逮捕,实际上是因为「梦魇」本人与警方有合作,看来,黑羽快斗也发现了这个真相。
当听到黑羽快斗说会发现异样是因为杰克·康纳利给他的情报中多出一人,而那是因为杰克·康纳利把扮成机动队员来玩的女孩也一起算了进去时,工藤新一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人就是中森青子。
原来青子今天也来美术馆了啊,工藤新一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真正帮到怪盗基德的人居然是这个一行想要抓住他的人。
虽然知道这对于黑羽快斗来说是件好事,可是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工藤新一奇异地产生了一种淡淡的不悦的情绪。
这种不快不是对黑羽快斗,也不是对中森青子,而是对他自己。
一直口口声声说着想要做点什么,可是最后,真正能帮到黑羽快斗的,其实还是中森青子不是吗?
说不上来由的,在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时,工藤新一突然感到胸口有一阵无法言喻的憋闷,突如其来的不适感让他想要伸手抚上自己的胸膛。然而他忘了自己此时的处境如何,心念一动,他的前爪就碰到了黑羽快斗,好巧不巧的,他一手搭在了黑羽快斗的胸膛上。
工藤新一:“……”这就尴尬了。
少年的胸膛柔软且温暖,猫的体温明明比人的体温要高,搭上去也不会觉得太热才对,可工藤新一还是像被烫到了一般收回了自己的前爪。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的悄无声息,连当事人之一的黑羽快斗都没有察觉到,毕竟猫的爪子足够柔软轻便。
于是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工藤新一的情绪变化,除了他自己也没人能发觉,可偏偏,他自己也不懂。
工藤新一意识到自己似乎总在走神,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的大脑被一些纷杂的事情占据了,以至于总是不能把精力完全放到案件上。这并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对于可能发生的案件,侦探怎么能不全神贯注地面对呢。
他努力定了定心神,侧耳倾听着黑羽快斗和「梦魇」的对话,通过二人的对话,他知道了「梦魇」的真实身份,以及他会以「梦魇」的身份与那些活跃在国际上的大盗们合作的原因。
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治病吗?所以不惜窃取人命。
工藤新一咬牙,就算那些死去的人都是令各国警察感到头疼的盗贼,可是以这种方法与他们合作,最终或将他们送进监狱,或将他们送进地狱,然后带着一次次合作得到的一半财宝继续给那些盗贼们带来噩梦,这种行为,本身也是在犯罪啊。
就算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治病,这样的行为也绝对不可以原谅啊。
如果他的儿子知道自己的医疗费是怎么取得的,那个孩子会怎么看待自己的父亲?
“爸爸!”
少年尖锐的叫喊声划破黑暗的夜色,三个人的心脏都不约而同地因这一声呼喊揪了起来,杰克·康纳利不可置信地回头,“健太?”
他把全部心神都放到了自己儿子的身上,以致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是老化损坏的栏杆。转身的杰克·康纳利一脚踩空,从高台上滑落下来。
“嗒——”
握在手里的手枪在重力的作用下加速下坠,重重地跌落在地,而手枪的主人却被怪盗基德抓住了右手。
黑羽快斗骤然变换的姿势以及突如其来的挤压感都让工藤新一感到了不妙,他再度从黑羽快斗的怀中挣扎着探出头来,看到了令他睚眦欲裂的一幕——
破旧的工厂中,杰克·康纳利整个人吊在空中,唯一支撑着他的只有黑羽快斗的一只手而已。
救人心切的黑羽快斗没有注意到工藤新一的动作,他一心都放在杰克·康纳利身上,他拼命抓着不断下坠的人,同时喊道:“快、快丢掉,赶快丢下宝石,用两只手抓住我的手腕。”
越是紧急的情况下,人类的大脑越是无法作出最理智的选择,人类总是会根据内心深处最真切的乞求作出那个愚蠢选择。杰克·康纳利不仅没有丢掉宝石,反而下意识握紧了宝石耳环,“不、不行,这是健太的,健太的手术……”
单手的力量终究是无法拉动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那华贵优雅的白手套一向是怪盗基德表演时的绝佳道具,可此时它却在拉扯中从黑羽快斗的手上脱落,和那累累的罪恶一起坠入深深的梦魇中。
黑色的「梦魇」抓着洁白的手套,就仿佛是深陷在罪恶中的杰克·康纳利,在内心深处一直追寻着光明,属于他的,名为「健太」的光明。
黑羽快斗无力地看着杰克·康纳利重重地落地,刺眼的血色从他的身下蔓延开来,侧首看到健太·康纳利一行人已经赶到了工厂的大门口,黑羽快斗咬咬牙,他抬手对着杰克·康纳利至今还戴着的的面具开了一枪。
黑桃A的扑克牌将那会为孩童带来「梦魇」的面具击落在地,只留下一个为了自己儿子的医疗费,不惜赔上性命的父亲留在原地。
健太·康纳利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响彻整个工厂,黑羽快斗压了压高沿礼帽,宽大的帽檐遮盖住了少年的表情。
他按了按胸口不知何时伸出一只前爪的黑羽悠,面色阴沉地打开滑翔翼,飞离了这带给他沉重噩梦的地方。
「梦魇」果然名不虚传,会给与他合作的人带来噩梦。
同样的月色,不过是隔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此时再看过去,却变得无比的凄凉贫瘠。
回家的路上,黑羽快斗一言不发,再没有了来时的嬉笑。
工藤新一垂首埋在他怀里,他不受控制地抓紧了黑羽快斗的衣服,健太·康纳利的喊声还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渐渐地,与大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交织在一起。
飞了许久终于回到了黑羽家,黑羽快斗沉默地打开了紧锁的房门,没有开灯,他就那样静静地垂首坐在黑暗中。
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工藤新一却能明白他此时的心情。
他从黑羽快斗的怀里爬出来,陡然冷下来的怀抱让黑羽快斗的身体颤了颤,工藤新一却没有真的离开,尖利的指甲被全部收回,他伸出自己柔软的前爪,轻轻地,触碰着这个沉默的少年。
黑羽快斗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了衣物的阻挡,这次工藤新一可以清楚地看到黑羽快斗的表情——
他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工藤新一伸出去的前爪微顿,黑羽快斗却一把握住他稚嫩的爪子,将他抱入怀中。又或者说,如果可能的话,黑羽快斗可能更想投入他的怀抱中。
他用力地抱着工藤新一,力度之大,足够让工藤新一感到一阵阵的痛楚。
可他没有挣扎,反而伸出另一只前爪,环抱住了黑羽快斗。
生平第一次,他真正产生了后悔的情绪——
如果今晚出现在那里的不是黑羽悠,而是江户川柯南,那么是不是至少能在杰克·康纳利掉下去的时候,伸手帮黑羽快斗一起抓住他?
而不是作为一只猫,只能看着黑羽快斗徒劳地挽救对方。
工藤新一痛惜着每一条生命的消逝,可是在今晚,抱着这个颤抖的少年的时候。
比起那条无辜的生命,他感到更加愧对的人却是黑羽快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无法挽救的痛苦,他明明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却偏偏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了,以至于让黑羽快斗品尝到了与他一样的痛苦。
一个月以来,工藤新一从来没有哪一天不想真正地摆脱这诡异的变身。可唯独在这一天晚上,工藤新一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要变回人——
就算他没有办法帮到黑羽快斗,可至少,
他还可以抱抱他。
今天是斗子生日,祝斗子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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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怪盗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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