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无声的守护者

工藤新一的意识剧烈震颤起来。琴酒的目光穿透了时空的壁垒,准确地落在了他意识凝聚的方向。

那不是野兽般的凶狠扫视,而是带着一丝迷茫、一丝探寻的注视,仿佛能穿透这虚无的存在,触碰到他灵魂的核心。

“是我……阵,是我……”工藤新一在意识里疯狂回应,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他拼命凝聚意念,想让自己的存在更清晰一点,想让琴酒能更真切地“感知”到他。

他将所有的思念、担忧、爱意都倾注在这无形的回应中,沿着那根共鸣的丝线,毫无保留地传递过去。

琴酒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像是困惑,又像是某种被遗忘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短暂闪现。

他干裂的嘴唇再次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一阵沙哑的、带着浓重喘息的气音。

他缓缓抬起布满伤痕和幽绿纹路的手,朝着新一意识所在的方向,试探性地伸出了手指。

那根手指苍白、颤抖,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它穿过冰冷的空气,朝着新一意识凝聚的点,一寸一寸地靠近。

工藤新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那根缓缓靠近的手指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琴酒指尖传来的微弱温度,能“听”到他因用力而加速的心跳,能“看”到他眼中那丝重新燃起的、微弱却真实的希冀。

近了,更近了!

就在琴酒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新一意识凝聚的核心点时,那根手指却猛地顿住了。

琴酒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眼中刚刚稳定下来的清明再次出现了波动。

幽绿的光芒在瞳孔深处一闪而过,他脸上的纹路也随之微微发亮。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抗拒从他意识深处传来,仿佛有什么力量在阻止他靠近。

“呃……”琴酒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试探伸出的手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伤。

他眼中的迷茫和探寻迅速被痛苦和警惕取代,刚刚投向新一的目光也猛地移开,重新落回冰冷的地面,带着一种自我保护般的疏离。

工藤新一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琴酒体内那股被压制的兽性并未消失,它只是暂时蛰伏,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时刻准备着反扑。

而他的存在,他传递过去的意念,似乎在刺激着那股兽性,让琴酒的意识产生了本能的抗拒和痛苦。

刚刚建立起的微弱联系,几乎在瞬间变得岌岌可危。

“对不起……阵,对不起……”新一慌乱地收回了部分意念,只留下最轻柔、最纯粹的安抚力量,沿着共鸣的丝线缓缓流淌,“我不逼你……别抗拒我……我不会伤害你……”

琴酒靠在冰冷的管道壁上,剧烈地喘息着。他闭上眼睛,眉头因痛苦而紧紧皱起,脸上的幽绿纹路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地闪烁。

过了好一会儿,他体内的躁动才再次平复下来,眼中的清明也重新稳定,但那丝探寻和希冀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重的疲惫和警惕。

他没有再看新一的方向,只是低着头,用还能活动的右手,颤抖着摸索自己身上的口袋,似乎在寻找什么。

新一紧张地“注视”着他的动作。他看到琴酒从破烂的作战服内袋里,掏出了一个被鲜血和雨水浸透的、小巧的金属盒子。

盒子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边角已经被磨损,但依旧能看出它曾经的精致。

琴酒用颤抖的手指,艰难地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只有一张小小的、被精心塑封过的照片。照片已经有些受潮,边角微微卷曲,但上面的影像依然清晰。

那是一张单人照。照片上的琴酒比现在年轻一些,银色的短发干净利落,墨绿色的眼睛里还没有现在这般浓重的阴霾,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却少了几分现在的暴戾和疏离。他站在画面的右侧,身姿挺拔。

而站在他左侧的,是一团虚无。

琴酒用布满伤痕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空白,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他冰冷的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种近乎脆弱的温柔,那是新一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属于“黑泽阵”而非“琴酒”的神情。

“新一……”他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却带着无尽的思念和痛苦,“你在哪里……”

工藤新一的意识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巨大的悲伤和思念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看着琴酒抚摸照片的温柔动作,听着他低声呼唤自己的名字,感受着他心中那份深藏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爱意……新一的心像是被无数把刀子同时切割,痛得无法呼吸。

“我在这里啊……阵,我就在这里啊!”新一在意识里疯狂呐喊,泪水无声地流淌,“你看着我!我就在你面前!看到了吗?我在这里!”

他拼命地凝聚意念,想让自己的形象出现在琴酒面前,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虚幻的轮廓。他想让琴酒看到他,想让他知道自己就在这里,从未离开。

但他做不到。

他的意识依旧是虚无的、透明的。他的努力没有任何效果。琴酒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念中,专注地看着照片,完全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工藤新一的意念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那种无力感,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他就在琴酒面前,却无法让他看到;他能感受到琴酒的痛苦和思念,却无法拥抱他、安慰他;他拥有着来自未来的记忆和情感,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在黑暗中挣扎,连一句“我在”都无法让他听见。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工藤新一的意识在无声地哭泣,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他看着琴酒苍白的侧脸,看着他眼中深藏的痛苦,看着他指尖温柔的抚摸,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他想打破这该死的时空壁垒,想回到琴酒身边,想和他一起面对这一切!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就在这时,琴酒的身体突然晃了晃。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更加苍白,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和微弱。

他下意识地用手按住了肩后那个被霰/弹/枪重创的伤口,眉头因剧痛而紧紧拧起。

伤口恶化了。

新一能清晰地“感觉”到,琴酒体内的高热正在急剧攀升,伤口处的感染正在疯狂扩散,如同跗骨之蛆,侵蚀着他本就虚弱的身体。他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就像即将熄灭的烛火。

更可怕的是,身体的极度虚弱,正在让他对“衔尾蛇”药剂副作用的抵抗力迅速下降。

新一能“感觉”到,琴酒意识深处,那股蛰伏的兽性正在蠢蠢欲动,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等待着最佳的反扑时机。

“阵!”新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再次凝聚起所有的意念,沿着共鸣的丝线,将更加强烈的安抚和鼓励传递过去。

“别睡!不能睡!你会失去意识的!那东西会趁机控制你!”

琴酒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又或许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他用力晃了晃头,试图保持清醒。他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回金属盒子,贴身收好,然后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瓶暗红色的药剂和一个一次性注射器。

那是组织内部用来紧急处理外伤感染的强效抗生素,副作用极大,但能在短时间内抑制感染扩散。

琴酒咬着牙,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固定住右臂,右手颤抖着将药剂吸入注射器。

他的动作因为虚弱和疼痛而显得格外笨拙,好几次都差点将注射器掉在地上。

新一紧张地“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想伸手去帮他,想替他稳住颤抖的手,想告诉他不要怕……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终于,琴酒将针头刺入了自己的静脉,缓慢地将药剂推了进去。

注射完毕后,他无力地松开手,注射器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靠在冰冷的管道壁上,闭上眼睛,剧烈地喘息着。

抗生素迅速发挥作用,带来了强烈的副作用——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额头渗出更多的冷汗,胃里也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绞痛。

“呃……”他发出压抑的痛哼,身体蜷缩起来,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工藤新一能“感觉”到,抗生素在抑制感染的同时,也在刺激着“衔尾蛇”药剂的副作用。琴酒意识深处的兽性变得更加活跃,开始疯狂地冲击他的理智防线。

他眼中的幽绿光芒再次闪烁起来,脸上的纹路也变得更加清晰。

“坚持住!阵!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新一焦急地传递着意念,“抗生素在起作用了!再忍一忍!别让那东西趁虚而入!”

琴酒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他时而发出痛苦的闷哼,时而又咬紧牙关,发出低沉的嘶吼。

他的意识在清醒与混乱之间反复拉扯,每一次拉扯都像是在经历一场酷刑。

工藤新一的心揪得紧紧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琴酒的痛苦,那种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几乎要将他彻底摧毁。

工藤新一将所有的意念都化作了支撑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琴酒的意识深处,试图帮他抵御那股汹涌的兽性。

“想想我们的过去!阵!想想我们一起看过的日出!想想我们在天台说话的夜晚!想想那些远离黑暗的日子!”

“你答应过我的!要带我去看北海道的雪!你不能食言!”

“活下去!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承诺要兑现!”

工藤新一将所有能想到的、能唤起琴酒人性的记忆和承诺,都化作了意念的力量,拼命地传递给琴酒。

他不知道这些记忆在这个时空的琴酒心中是否存在,但他只能赌一把,赌这些深入灵魂的羁绊,能跨越时空的阻隔,唤醒他心中的人性之光。

琴酒的身体猛地一震。

工藤新一的话似乎起了作用。

他眼中闪烁的幽绿光芒突然黯淡了一下,脸上的纹路也随之变得模糊。

他紧咬的牙关微微松开,痛苦的嘶吼变成了压抑的呜咽,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像是迷茫,又像是感动。

“新……一……”他再次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思念。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冷却塔外传来,伴随着杂乱的呼喊声。

“找到了!他应该就在这附近!”

“老大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找到那个家伙儿!!!”

“小心点!那家伙可是个疯子!”

是组织的人!他们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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