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溯尘被血红雨水洗的铮亮,而水泥地忽然四分五裂,从缝隙中窜出一道黑影,速度快到谁都来不及反应。天舟主手起剑落,毫不犹豫把这断裂的玩意踹飞在地。降谷零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于是瞳孔微微收缩。千人千面的情报屋无所不知,波本持有的内部记录中,它也赫然在列。
一种极难杀掉的怪物。
苏格兰和莱伊做过清扫任务,此刻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赤井秀一对这东西记忆犹新,被他隔着八百码连狙三枪还没死的鬼东西。诸伏景光某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上涌,被一口啃碎高精度瞄准镜的新仇旧恨登时涌上心头,要不是他已经死了……
浑身流淌着五彩斑斓黑色粘稠液体的怪物却没能再爬起来,花复暄唔了一声:“你们见过它吧?”
赤井秀一如实道:“只见过一次。”
世良真纯抽了抽嘴角,不是、她哥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会和这种一看就不符合人类正常认知的玩意打交道啊!但此刻她更在意别的事,比如场中那两位留着长发的男人,和地面上这些散发微光的丝线构成的繁复图案,以及相关作用。
谢兰时笑道:“你这不是强行拉群嘛。”
龙神作无辜状:“速通一下。”
天舟主无言以对:“可能吗?”
就算知道幕后Boss的真实身份,也了解对方到底想做什么,但这条世界线可不比他们原来所在的那个。玉京尊神向来肆无忌惮,但会在容许(或说不觉得被冒犯的)范围内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行为,总不能直接把高层政客屠杀干净。当然在这些蠢货癫到一定程度的情况下,五条悟的榨橘子汁提议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他点了点胸前那张丹符,银白龙魂轻盈蹑云而上,在血红色的雨水中盘旋向上,想起神子那双无喜无悲的眼睛。
他并未长成被观测到的另一条世界线上肆意妄为且唯我独尊的性格,看似沉静冷淡、行事手段却绝对谈不上温和,很难说五条悟是受到了家里哪位的影响。根据遗传学基因定律来说,这口锅应该给龙神吧。花复暄心平气和地反问,我姐姐是青莲托生,我是碧桃花入潭,他也天生地养吗?
在神话时代只剩旧日余响,继而兴起的龙族再度衰落之后,曾经盛极一时的阴阳神道。那时这片国度早已不存在真正的神明,唯一在愿望中诞生的灵还跟着玉京尊神之首跑了。换成白话是:陈三愿初出茅庐,碰瓷就碰了个大的。不过她那时的确以为叶鹤舟是普通人,认为对方活不长久。
说实话,如果能有自杀的办法,叶鹤舟肯定麻溜去死不带丁点犹豫。米花町每天案件发生频率高得令人咋舌,也没见有报复社会的人来捅她。彼时叶仙尊跟家里学生谈到这个,组织里的银发杀手神情一黯,下意识摸上了放在芥子里的枪械。
谢鹤笑出声:你是要解决掉叶老师吗?
千秋线·记事录·1207
造谣一点26岁的千秋零,1207那一日在天台上独自跳华尔兹,活似失心疯了表演行为艺术。他的同居室友苏格兰买菜回来听见基安蒂坚定地如此宣扬,科恩不说话,贝尔摩德在旁边笑着点头。于是他默默看向莱伊,绿眼睛的长发混血男人叼着烟,神情看起来颇为冷淡,也不知是否在愁本月杀人KPI。
诸伏景光真心觉得很正常,人在组织,已得代号,精神状态哪有不疯的。他回去按照花无晦给的新食谱做了些苏式点心,结果左等右等没等着幼驯染,倒是赤井秀一尝了一盘觉得糖放多了。你苏哥按照地图跑去对应地点拎人吃饭,噔噔上了两段楼梯,听见熟悉的声音哼着曲子,姿态优雅的情报贩子正在和空气跳舞。而他怎么可能对这里不感到熟悉,那道横贯夜空的枪响如影随形。
降谷零的卧底技能并不是官方练出来的,他三个月的秘密训练期还没到,就摸着朗姆挖人才的渠道滚进了酒厂。黑泽阵后来在家忍不住点烟,说你非得选个和我不一样的派系挑战高难度?金发青年笑了一下,回答他忧心忡忡的兄长,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将乌鸦巢穴里的秘密挖干净啊。但这些暂且不一概论,警视厅高层脑子绝对有问题,真的。
毕竟哪国官方会派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去同一个犯罪组织卧底?卡塞尔出双人任务的时候都禁止情侣贴贴呢。也就是…。莎朗着实无奈地摇了摇头,背下波本是自己最新宠儿这口锅,转头教他怎么薅组织经费。但那些上流社会该懂的东西并不是后来学的,长生种带出来的孩子毫无疑义都是全才,降谷零最开始的舞伴是他的监护人,然后是与他同龄的诸伏景光,因为萩原千速找了诸伏高明搭对练习。你问阵平和研二?小男孩怎么就不能贴贴跳舞了,是吧。绘梨衣和娜塔莉也很合适,只有赤井秀一是跟玛丽女士学的。
波本是个优雅的疯子,这是后来所有(不知情的)组织成员的共识,他干出什么事来都不令人感到奇怪。不过普普通通独自在天台上跳个双人舞,他别跳楼就行。而诸伏景光安静地望着他,夜幕垂星如同恒河沙数,龙神说你之所见他者半生,有人的生命终结在26岁那个寒冷的冬夜。他想起小时候做过的天象观测笔记和写的世界线记录,毅然决然为信仰赴死的苏格兰,钦佩之余又前所未有清晰地认知到自己永远不会成为他。
他捡起一页烧得残破的纸,最后一尾游鱼似的星轨令他辨认出这是什么。诸伏景光虹膜倒映无穷银河浩瀚星空,盈蓝猫瞳中唯有月相涨落,他缓缓眨了一下眼睛。降谷零哼唱的曲目已然抵达尾声,他将手置于胸口俯身优雅行礼,结束了这完美却孤寂的一支舞。
能看到吗,欲令你所见的?
跨越无数时空、另一个诸伏景光的魂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基安蒂将其称之为行为艺术倒也没有错。毕竟它本身的存在,就是为了给无数光年乃至维度之外的亡者看,哪怕任何人都不曾反向观测到这条世界线。
千秋的降谷零很难理解对面世界线那个他近乎燃烧本身的信仰,也许只是无物再能够供他依托,该死的和不该逝去的都不在了,因此孤身一人踽踽独行。但这不妨碍他为那个世界的景和自己献上最后一支舞曲,看似精神状态十分美丽的发疯(你们混血种也的确都是神经病),又怎不算一种别离。
有关另一个世界的观测记录写到尾声,莱伊在篇目结束之前顿笔记叙:东京今夜有雨。
明天,一个叫苏格兰的人决定去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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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六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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