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急匆匆的往爆炸声传来的地方跑,却不想迎面撞上了一个身影。
那人纹丝未动,而柯南却踉跄后退两步,被一双大手稳稳扶住。
他抬头一看,又惊又喜:“冲矢先生!你听见了吗,那边……”
“我从那边过来的。”
冲矢昴微微弯下身子,“没事。”
“呼。”
柯南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里面应该也没人……”
“有人。”
“什么?”
柯南愣愣的抬头。
冲矢昴微微一笑,“有人哦。”
“有人……”
柯南瞳孔一缩,“有人受伤吗?”
“啊,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就算受伤,应该也只是轻伤。
“冲矢先生……”
柯南抬头,看着冲矢昴身上流露出少见的愉悦,经常挂在嘴边的笑意都真切了几分。
“放心吧,不会有事。”
但眼前的这些小孩儿就不一定了。
冲矢昴的目光划过抱着双臂,站在角落里的灰原哀,再到后面满脸担忧的‘工藤光’,还是决定等这趟旅行结束后再提醒他们。
现在还不明白日本警方对待灰原哀的态度,他打算谨慎一些。
毕竟灰原哀现在也是脱离组织的状态,他又受侦探男孩儿的委托,还有明美的嘱托,当然要保护好自己这个小妹妹。
只要不被组织发现就好了,不是吗?
冲矢昴推了推眼镜,回头看了看车尾的方向,勾起一边唇角。
不是说要复刻月见里千鸟之前在列车上的安排吗?
不完整可不像话啊。
他顺手帮帮忙,就当是报答她在美国对他的“照顾”好了,可不要太感激他。
……
几乎全新的丝巾被绑在伤口处,布料吸足了血,颜色深了一大片,幸而已经不怎么流血了。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跋涉在泥泞的小路上,安室透垂眸望向她专注的侧脸,心头蓦地掠过一阵恍惚。
在警校的时候,有一回他们出门吃饭,也是遇上了歹徒,他跟在歹徒身后,翻墙跳楼的追逐,最后被对方用刀划伤了大腿,她也是这样冷静地撕开自己的衬衫袖子,为他包扎,而后扶着他去了医院。
他垂眸看去,只觉得眼前的光景与记忆重叠,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离过。
月见里千鸟莫名奇妙的看他,“笑什么?”
落地的时候摔到脑子了?
“只是想,上学的时候,你撕掉一截衬衫都心疼的不行,现在居然舍得用这样的东西来给我包扎了。”
他目光扫过丝巾上显眼的logo,意有所指。
“那时候是没办法好吧?”
月见里千鸟翻了个白眼。
那时候她穷得很,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不过她衣服虽然少,却件件都不便宜,毕竟她从不亏待自己,在能力范围内总要过得好一些。
况且不提那些次抛的奢侈品,大部分贵的衣服能穿的频率和时常总是更多一些。
那件衬衫是她唯一一件买了回来却只穿过两次的,她当然要心疼。
安室透只顾着跟她说好听的,分毫没提重新给她买件衬衫的事儿,渣男!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回去记得还我。”
安室透挑眉,拖着长腔:“诶——?救人受的伤也要还吗?”
“嗯?行啊,如果救人的报酬只要一条丝巾的话,我当然没问题啊。”
月见里千鸟歪头看他,“安室先生如果这么打算……”
“好吧,我还。”
安室透无奈的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又说了些两个人旧日的事儿,整个人神采飞扬的。
月见里千鸟有些敷衍,嗯嗯啊啊的答应着,用一些“有这事?”“是吗?”“才没有”这样的万能答复来搪塞他。
安室透一直仔细的观察着她的神色,心里叹着气,这人连敷衍他都不愿意认真些。
他们的过去,对她来说,和警校时候,她也从不曾说起的过去没有任何分别,都是早已封存、无需再提的旧事吗?
可他明明记得,她也曾在无数个时刻,注视着他,等待着他,决心要跟他一起走到未来。
“千鸟。”
“嗯?”
“你当年突然消失……为什么选择去做卧底?”
即便他知道,这或许不是一个提起这个话题的好时机,但就好像耳边有魔鬼在蛊惑一般,执意要他问出那个追逐多年的答案。
月见里千鸟果然弯了弯嘴角,不过是向下弯的。
“问这个干什么?”
她满脸都写着晦气。
自认是受害者的安室透憋住气,“千鸟,我只是想知道答案。”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嘛?”
“什么时……”
“钱啊!前途啊!还不够明确吗?”
月见里千鸟睨着他,恼羞成怒:“我没有什么苦衷,也不是被人胁迫,我是自己走到这条路上的,没人逼我。你也不用想着替我美化一下答案,没必要。”
“扪心自问,面对着那样触手可及的捷径,你不会心动吗?”
“明明是同一批毕业生,松田和萩原是什么警衔,班长现在是什么职位,你和景光又是什么地位,你不清楚吗?”
安室透顿住了脚步,侧过身子正视她,“我知道那些,我当然知道。”
他又不是傻子,安室透舔舔有些干涩的唇,“我只是想问,如果当初,我再早一点告白,再早一点和你成为男女朋友,你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是不是因为他一直拖延着告白的时间,总是想谨慎一些,再谨慎一些的对待她和这段感情,才会让两个人错过?
这样的假设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哽得生疼。
“别再说这些可笑的话了。”
月见里千鸟直视着他,冷漠而尖锐,“难道换作你的话,会为了我这个女朋友而放弃这样的机会,选择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警察吗?”
说完,她扭头就走。
“你再说一遍。”
安室透冷着脸把人扯回来。
月见里千鸟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我说,就算我真的是你的女朋友,你就会为了我……”
“我会。”
“……哈?”
“我会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考虑卧底的事业对我们之间的影响。”
安室透的语气无比郑重,蓝灰色的眸子熠熠生辉,还带着些恼怒:“千鸟,三年来,我没有一天停止过寻找你的下落。如果你没有离开,我也不知道我还会不会走上这条路,但如果你觉得,我一定会为了所谓便捷的职业规划而放弃你,那你小看了我,也小看了你自己!”
他愤愤的用鼻子吐出一口气,眼神却始终没有偏移她的脸。
冷风穿过两人之间,打在灌木的叶片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月见里千鸟怔怔地看着他。
“为这个国家能做的事情有很多,方式也有很多,我不是一定要做这个卧底,哪怕只是做办公室普通的职业组,哪怕只是做最基层的警察,我都会做出自己的样子。”
安室透的话中透着强烈的自信,“如果有牵绊,有爱人在身边,我一定不会抛下一切去做卧底,为我的责任,我的……心意。千鸟,我很爱你。”
这句表白实在突兀,安室透怕她觉得自己在逼迫她给出回答,急忙又道:“起码当年的我是这样的。”
但是,她会为了这些放弃他。
是她先放弃了他,他们才会在这里重逢。
因为愧疚而生出的厌烦和羞恼如潮汐般褪去,露出了被潮水淹没了三年后,第一次窥见月光的平坦沙滩。
月见里千鸟微微蜷缩起手指,在他明亮炽热的目光下,那些阴暗的、月光无法照亮的水渠一般的心思,在日光下无所遁形。
这样不对等的感情,也能算是爱吗?
她心乱如麻。
安室透叹了口气,轻轻合拢双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千鸟,我的确渴求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但如果没有,我也绝不会怨恨,所以,不要怕,不要逃避这个问题,嗯?”
他们之间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不能再让她继续逃避那些过去,她面对他,总是带着闪躲,甚至不及对琴酒和赤井秀一更坦然。
过去他不懂,但现在他突然明白,这是属于她的,无法言说,无法改变的愧疚。
是他们当年的感情结出的、酸涩的果子。
他为这个发现欣喜,她要是真的像对待琴酒或者其他人那样圆滑的待他,他反而才要头疼了。
这份愧疚是他们之间裂开的缝隙,却也是光能照进来的地方。
安室透不能说自己对当年的事毫无怨言,但,人若总是困在过去,就永远无法走向未来,他需要她一起往前看,就像他从未停止寻找她,但也没有裹足不前那样。
他的寻找,从来不是为了一句解释或倾斜情绪,而是想要了解她,了解隔阂和原因,再重新牵起她的手,继续走当年未竟的路。
当然,他会想尽办法,让自己成为她不能再随手抛弃的东西,他要她明白,降谷零和月见里千鸟的前程,从来不是单选题。
但这点就不用告诉她了,毕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居然是个面对感情的时候,稍微有一点压力就会逃得无影无踪的胆小鬼。
哪怕这些压力来源于她自己曾经的感情。
他的眼神恳切真诚,像春日和煦的阳光,温柔而灼热。
月见里千鸟像是被烫到一样,颤抖着睫毛垂下眼,心跳在寂静中清晰可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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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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