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玛丽赶到家中时，贺茂赤川刚哄着小琴酒睡下。
“舅舅……玛丽妈妈，”赤井玛丽和里卡多看过被子里的小孩，四个人在客厅里围坐一桌，贺茂赤川双手紧握局促不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在事发后像个不成熟的小孩一样默许自己一直逃避有关琴酒的问题，面对警察厅一直差不到琴酒的踪迹也不催促。甚至祈祷过来一场意外让“琴酒”彻底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
只可惜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贝尔摩德直接把小琴酒送到他们家门口。
根本不给他再逃避的机会。
赤井秀一的胳膊搭在贺茂赤川肩膀上，懒懒得靠在沙发上——尽可能的传递给贺茂赤川“放松”的情绪。
“这是你们俩的小家，遵循你们自己的心愿就好。”
赤井玛丽作为经典英式家长，很是随心。赤井务武的事情越来越清晰，而琴酒和赤井务武失踪并没有关系，所以她并不打算对这个小孩发表意见。
“帕卡德说到底也是我外甥，如果Ivan你不打算把他交出去但又不愿意和他一起生活的话，我就把他带回坎贝尔。”
赤井秀一侧眸。都说外甥像舅，现在有里卡多做对照，才能看出琴酒有多像他。他们仨要是一起走，外人一看就能肯定这是一家子出来的。
两位大家长都对琴酒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灰原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坐在赤井玛丽身边。
“小哀怎么想？”
赤井玛丽熟练地摸摸小侄女的卷发，突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情：琴酒杀了宫野明美。
大家这才突然意识到，严格来说，现在坐在一起的两家人有血仇。
客厅里突然弥漫起尴尬的沉默。
但两家的复杂情况彼此之间半斤八两，一家三个孩子三个姓，另一家也是三个孩子三个姓谁也别笑谁，虽然贺茂赤川家的情况比赤井家看上去复杂那么一丢丢，可赤井玛丽想到这还是没妹妹一家的估测结果。
更别说自家长子在FBI谈过一次恋爱不说，卧底进入组织的时候骗得还是自己大侄女——贺茂赤川在遇到赤井秀一之前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这位见惯了大场面的MI6特工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头痛。
对面的里卡多不知道在心里想了些什么，不过从表情上来看，估计和赤井玛丽没差。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也就只有他们俩这样家庭背景一个比一个复杂的才能互相看对眼，但凡换一个估计都降不住。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大谱。
贺茂赤川觉得有人在拿着小针扎自己后脑勺，旁边还站着一个时不时对着他额头来一拳重击。赤井秀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头痛的毛病又犯了，什么琴酒不琴酒的问题直接抛之脑后，在赤井玛丽略显疑惑的目光中起身拿药倒水，动作那叫一个自然。
里卡多撩起眼皮看他一眼，神情中流露出几分赞赏。赤井玛丽同样没错过这一幕，心知长子是彻底栽在这儿了。
如此一来，琴酒的去处更要被谨慎讨论。
说得精确些，实际上他们并不需要考虑把琴酒交给哪一方的问题。
一来不管是公安还是米国手上都没有掌握任何琴酒的生物信息，两方人马对于琴酒的了解仅限于他的相貌和对于他在组织中地位的猜测。甚至还不如在场的几位了解得多。
就算他们决定把琴酒交出去，两边也只会觉得他们找了个和琴酒相似的小孩来开玩笑，根本无法证明这个小孩就是琴酒——没有生物数据做对比，说什么都是空口无凭。
假设他们真的说服其中任意一方，让他们真的相信这个孩子就是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组织top killer，琴酒也不会受到任何有关法律的惩罚。
贺茂赤川打包票，琴酒一定会被送到某个实验室，从此接受暗无天日的实验。
这也会背离他们交出琴酒，让他接受法律处罚的本意。
想到组织背后牵扯到的错综复杂的势力，贺茂赤川又是一阵头疼，组织能在短短半个世纪发展到如此壮大的地步，不仅仅是乌丸莲耶的领导和布局，更有其他势力的支持，日本、米国、大嘤……
如果真要追究，这些老牌没一个是干净的。要不然组织也不会在公安和FBI都能安插自己人。
组织利用人心的阴暗面，在世界上几乎做到了无孔不入。
人啊，欲壑难填。
就像贺茂赤川一开始想的是琴酒就此消失，永远不要让人发现踪迹；如今兄弟相见，又难以克制的希望周围的人能够允许琴酒和灰原哀一样忘掉一切从头再来一次。
他为自己的私心感到羞耻。
赤井秀一知晓他心思，落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紧一些把他拉进自己怀里。
灰原哀表情同样不轻松，显然内心也在天人交战。
全场唯一一个还算轻松的只有里卡多，他带着老爷子的指令无论如何都要把帕卡德保下来，如果赤井家接受不了就把小孩带回坎贝尔家养着，总归不能交给外人。
他会倾听并尊重贺茂赤川的意见是因为那是他最亲近的外甥，参考赤井秀一的意见是因为那是他小外甥的对象，至于赤井玛丽这位亲家，他只能说尊重一下——帕卡德是坎贝尔家的人，这既是外甥小家的家事也是坎贝尔的家事，他们自有考量。
“赤川叔，”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灰原哀。
“如果你们愿意让琴……苍淳当我的长期观察对象，那就让他留下来吧。”
贺茂赤川蓦然抬头看向她，双眼睁大瞳孔震颤。
“我很好奇他服用的药物到底是怎么让他变小的，而贝尔摩德却失败了。”少女稚嫩的脸上透出些许成熟，“我手上只有你们留下的贝尔摩德的数据，我想知道苍淳成功的原因。”
“而且你们说他现在身体不是很好，我也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贺茂赤川激动的语无伦次，“真的吗？小哀？你真的愿意……”
“嗯，我可以试着去习惯他……把他当作另一个人。”
贺茂赤川抱住她，翻来覆去地道谢。
里卡多和赤井玛丽见孩子们自己把这件事商量好，便不打算多插手徒增麻烦，还给自己添不快活。
最后看一眼睡熟的小孩，两位长辈悄悄离开小屋，把空间留给这一家人。
蹲蹲评论。
（这两家子太难搞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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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 1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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