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后的报告中，贺茂赤川对涉及到赤井秀一的部分绝口不提，坚称凯文·吉野的枪伤全部出自于他一人。
这些理由用来搪塞搜查一课还可以，但要骗FBI还是有些难度。最后的行动报告呈交给FBI时，朱蒂对着上面的文字皱着眉头研究了好半天。
案件破获，警视厅做东请一同工作好几天的FBI几人吃饭——准确来说，应该是搜查一课连续加班太久，嘴馋了。
贺茂赤川还是按照老规矩让自己同事们选好地方，自己安安静静坐在角落当那个最后送一群醉鬼回家的工具人。
FBI三人组还不太习惯搜查一课的作风，喝得收敛些，饭局结束时还维持着最后的清醒。
“贺茂先生……”
贺茂赤川送完酒鬼结完账回来，朱蒂几人还坐在位置上没动。
“诸位，该回家了。”
看着他们心不在焉的样子，贺茂赤川试探着伸手在他们眼前晃几下。
朱蒂一下子抓住他的手，急切道：“贺茂先生，秀还活着对不对？”
贺茂赤川笑得别有深意，“何以见得？”
“凯文·吉野的枪伤很明显来自两个方向！现场除了你肯定还有一位狙击手！这个角度和距离除了秀以外我实在想不到还能有谁！”
朱蒂的情绪激动起来，死死地钳住贺茂赤川的手腕，迫切地希望他能够印证自己的猜测。
“可是这世上的狙击手可不止赤井秀一一个人。”贺茂赤川笑容不变，轻轻地移开朱蒂青筋暴起的手。
“但是我们查过警视厅的警力！警视厅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够完成今天的任务！”实际上在今天之前，他们连贺茂赤川的狙击水平都没摸清楚。
“看来你们对警视厅的了解还挺透彻啊。”贺茂赤川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服，拿起外套边走边问，“那有没有兴趣再喝一碗醒酒汤？”
实际上贺茂赤川和赤井秀一两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瞒不过和他搭档过的FBI队员，更何况詹姆斯已经知道赤井秀一还活着的消息，就算贺茂赤川不告诉他们，恐怕朱蒂也会去问詹姆斯，做到这一步，不过是顺水推舟卖个人情。
朱蒂的眼睛里重新燃起希望，拖上还在状况外的卡迈尔追上贺茂赤川的脚步。
不出贺茂赤川的预料，还没进门就能看见客厅里有微微的的灯光。
之前家里只有川端居也和诸伏景光的时候，贺茂赤川从来不会让他俩熬夜等他或者是留灯，自打赤井秀一这家伙住进来以后，不管多晚客厅里总会留一盏小灯——这还是赤井秀一听他解释过之前不留灯的原因后单独买的。
“秀一，家里来客人了。”
招呼着朱蒂和卡迈尔进门，贺茂赤川非常自觉地走进厨房，把空间留给FBI三人组让他们叙旧，自己开火煮上醒酒汤，就算是赤井秀一现在借住在他家，他也无意参与进这些较为私密的话题。
人嘛，总是要有自己的空间。
等贺茂赤川端着两杯醒酒汤走出来时，惊讶地发现朱蒂和卡迈尔的眼神看向他时异常复杂，就好像是他跑去炸了自由女神，还能淡定地在FBI面前说不是自己干的，顺道把所有参与调查的人忽悠得团团转。
“至于吗？”他弯腰把托盘放在茶几上，端出醒酒汤递给看上去CPU快烧干的两位FBI，“这都是我们前些年在米国的时候玩了不玩的小把戏，居然时隔多年还能再来一次。”
贺茂赤川最终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吐槽之心，“你们的效率没比日本好到哪里去，安保措施就更不同说，枪支合法简直不知道给我们平添多少麻烦——不过有一说一，偶尔还是很方便的。”
朱蒂和卡迈尔已经变成豆豆眼，他们似乎从来没设想过有一天竟然有人可以当着他们FBI的面吐槽FBI的工作不行。
“当然，”贺茂赤川话锋一转，“不管你们在日本现在究竟有多少探员，我只想提醒你们一件事：既然是来日本旅游，还是尽量少出现在案发现场或者是其他奇奇怪怪的地方。”
他这是在暗讽FBI有时候手伸得太长。
卡迈尔下意识看向赤井秀一，带着点求助的意味，希望他能管管这位毒舌起来不饶人的警官。
赤井秀一此刻还带着易容，笑得人畜无害，看乐子看得正起劲。
你们FBI挨训，关我冲矢昴什么事？
在这种时候贺茂赤川就把“冷酷无情”四个字发挥到极致，不顾朱蒂和卡迈尔好不容易与失联已久的搭档见面的心情，站起身“哐哐哐”就开始送客。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FBI，毕竟现在已经是夜里两点多，微微刺痛的脑仁开始提醒他要是现在还不去老老实实吃药休息的话明天早上上班时他的怨气大概能让同事们请个阴阳师过来。
送走一步三回头的FBI，贺茂赤川捂着额头长叹一声窝进沙发，看上去整个人甚是疲惫。
赤井秀一在他家借住已有一段时间，对贺茂赤川的一些毛病也有几分了解，此刻看他这副模样大概能猜出是头又开始痛，相当熟练地找出药片倒热水塞进他手里。
“药不管用吗？”
戴着眼镜的粉毛男人看着贺茂赤川，有些担忧地问。
“没什么问题，吃久了有点抗性，不过小哀在帮我准备新的，这个星期差不多就能出来。”
是药三分毒，灰原哀和贺茂赤川母家那边都在研发药物尽可能帮他延缓机能下滑，但没有组织原始资料的情况下一切药物都只能算试验品，贺茂赤川今年以来头发白的尤为厉害，已经慢慢褪成极浅极浅的棕。
好看倒是好看，不过有这样一张脸撑着，剃个光头也好看，警视厅不明真相的同事们还以为贺茂赤川追逐潮流跑去染头发，就连常常在他和降谷零之间传递情报的风见裕也觉得自己有一个心态年轻的上司。
只有极少数知道真相的人，为他愈发浅淡的头发担忧。
蹲蹲评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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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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