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因为我被这个人吓到，所以他们觉得这只畜生不听话，有血性会伤人了……所以把它宰了……他们已经全然忘记了这里原本是一个人！”
“我被吓傻了，我不想像他们一样也变成怪物！”狗头人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地道，“所谓的贵族，也不过是这艘船圈养的动物罢了！我们和下等人没有什么区别！”
他大口地喘息着，缓过劲后疲惫地道：“麻烦你扶我去椅子那里坐一会吧。”
坐着休息了一下，狗头人脸色好了一些：“于是我成年之后，不顾别人的劝阻，逃到了底层，这里的污染是最小的，我在底层也总结出了一些规律。”
“创造出来的罪人越多，吃的肉越多，受到的污染也就越强。”说到这里他皱眉道，“谁知道那些肉是什么肉，待会上来的‘肉’你也不要吃，每次吃完之后，我的污染都会变深。”
待会上来的肉？
宫藤雅重新生警惕。
果然没多久，羊头人用自己的手杖敲了敲地板，示意互相寒暄交际的这个环节结束。
原本喧嚣的声音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朝着上方的羊头人看去。
羊头人看见下方的人都停下了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听他讲话，十分满意地道：“决斗赛马上开始了，上面的老爷们体恤我们，特地下发了一只牛给我打打牙祭。”
说着，他再一敲地板，下方的地板翻转一下，出现了一只被五花大绑的牛。
“这只畜生气性可大的狠，力气也大，我们上了好几个罪人才把他绑住。”羊头人满意地道。
宫藤雅重看到牛的眼睛里留下眼泪。
他们的眼神对视。
牛的眼底突然燃起希望，低声“哞”了一声。
那眼底的神色复杂，无法描述。
宫藤雅重凸出一口浊气，这就是一只由人变成的牛。
宫藤雅重突然感觉胃里反酸，恶心的想要呕吐。
他转过头去看狗头人的神色。
狗头人没有感觉什么不对，他像周围旁边的人一样的眼神，在他眼中这就是一只普通的牛。
哪怕狗头人再小心，一直努力的保持着自己不被污染，但也是减缓污染的时间，他依旧是被影响到了。
他知道吃了这个肉污染会加深，但是不知道自己吃的就是由人变成的动物。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赏赐下来的肉开心，羊头人此时突然想起了宫藤雅重：“我们现在在场还有一个新加入的伙伴，他还从来没有尝过新鲜的肉的味道，现在请他上来，作为加入我们这个新的组织的仪式，来下这最重要的一刀。”
羊头人叫宫藤雅重上来，把一把匕首递给宫藤雅重：“孩子，往脖子这里割一刀，这头畜生就会死了，作为新加入的奖励，你可以最先挑一块新鲜的肉。”
能不新鲜吗？现杀现吃！
宫藤雅重现在上下两难，迟疑地接过羊头人手中匕首。
羊头人那漆黑的眼睛盯着宫藤雅重：“孩子，怎么还不动手？”
一时热切的场面寂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宫藤雅重。
为什么还不动手？
众目聚集之处，被注视的宫藤雅重脸上生出了一丝薄汗。
宫藤雅重露出了一个笑容：“感谢您对我的看重，但是我怎么好越过您呢……当然是由您来下手才是名至实归啊！”
羊头人一愣，又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原来这小子是想把这机会让给他啊：“那还是由我下手吧。”
场下犹如最称职的捧哏，在羊头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是一片热络的称赞声。
“不过接下来，可不要再不给我面子呢，第一口必须你这个新来的员工，这可是我们必不可缺的欢迎仪式。”
羊头人微妙的笑容和漆黑毫无感情的眼睛让人心底有一股诡异的感觉，配上他那羊头，他现在简直就像是一只切切实实的怪物。
只不过披着一层“人类”身份的皮。
羊头人接过宫藤雅重递过来的匕首，没有犹豫地插进了牛的脖颈。
“哗啦”一身，被划开的动脉里喷出鲜红的血液，站在羊头人身边的宫藤雅重也不免溅到几滴，血液又从脸上缓缓往下流，在宫藤雅重洁白的脸上留下一抹血渍。
羊头人被溅到反而沉醉地深吸一口气，用舌头往自己嘴边吸溜了一圈，尽可能地能吃进去多少就多少。
“孩子。”羊头人割下一片肉，“吃吧。”
刚才的场景重现，一瞬间，现场安静下来。
已经拒绝过一次，他不能再拒绝……宫藤雅重镇定地接过羊头人手里的肉，肉带着一股黏腻感，如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这的确是一片上好的牛肉。
宫藤雅重拿过那篇牛肉，在所有人眼中……吃了下去。
见他吃了肉，羊头人肉眼可见的缓和，对他的态度变得十分好：“好孩子，下去吧。”
仪式已经举行完毕，接着是众人的狂欢时间。
那些自诩为贵族的管理员们抛弃了矜持，在这里大肆朵颐，无论是天花板，还是地板，还是他们脸上身上，都是血迹，甚至还带着几分组织在那里。
他们此刻就像没有开化的野兽，只剩下了原始的**，甚至有人当做□□起来。
不，此刻他们还算是人吗？
宫藤雅重感觉自己胃里翻腾倒海的更加严重了。
在场和他有一样感受的只有狗头人。
他又想起当时那时的荒诞和恐惧。
“走吧。”他低声道。
宫藤雅重跟着他打算离开。
一个喝的醉醺醺的鸟头人拍了拍宫藤雅重的肩膀：“兄弟，你这就离开了啊？”
狗头人这时替他解围：“我和他约好了有事。”
“哦，素食主义者，好吧。”男人没有纠缠，接着找下一个人去了。
宫藤雅重没有看见，在他出门那一刻，男人眼里的癫狂。
没用的……只要吃下了肉，转化就不会停止，我们终将会献给至高无上的神……
宫藤雅重把门从里往外推开，感觉到了重量的不对劲。
一打开看见的居然就是两个熟悉的人。
狗头人脸色一变：“下等人——”
宫藤雅重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他们是我的人，他是——”
宫藤雅重脑海一时想不出什么身份能阻止狗头人接下来要叫人的举动，他灵机一闪：“他是我的情人。”
狗头人警惕的目光消失了。
他打量了一下琴酒，恍然大悟道：“难怪你刚才面对那些美女也临危不乱，原来是喜好这一口。”
宫藤雅重给了琴酒一个忍耐的眼神，面对着狗头人，脸都要笑僵了。
“是啊。”为了确保狗头人不会泄密，宫藤雅重装作苦恼地道，“我和他是真心相爱，我想他和我一样变成管理员，这样他就不用继续干那些危险的活了，可是一直找不到方法……”
听到宫藤雅重想要把琴酒也拉进来，这下狗头人彻底放下怀疑，他轻松道：“我还以为什么事，成为管理员这件事，对于我们来说是轻而易举，只不过对于那些下等人来说如登天般难得事。”
他又想到自己现在这个朋友也是从下等人身份升级到管理员的，于是又把后半部分对于下等人的贬低吞了下去：“操作很简单，只要有管理员死了，那么他缺的位置就要有人补上来。”
“我有办法，可以规避规则。”
“一般底层管理员死亡的事情，上层是完全不会管的，都由我们自己处理。”
“只要你说一声，把那个位置留给你，除非你得罪了什么人，一般不会有人要这个位置。”
宫藤雅重眼神闪烁，果然这个从上层下来的狗头人知道许多事情，他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没有人想要这个位置？”
“因为保持自己的位置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狗头人说完恍然大悟道，“你还不知道吧？决斗赛除了可以获得上层人的青眼以外，还必须想办法让自己组建的队伍挤到前十名，如果达不到前十，就会把管理员的身份剥夺。”
“所以为了制造出更多的罪人强大队伍的力量，管理员通常会给只给少量食物，让那些下等人互相攻击，这样罪人的数量就变多了，每次只给最强大强壮的几名罪人食物，这样养蛊一样的培养出的罪人才更加强大。”
所以这些人才会这么疯狂地享乐，因为他们也许在决斗赛之后就会失去自己的身份，甚至死的比那些罪人还要惨。
他们这些人不知道自己是饮鸩止渴吗？可惜在这艘扭曲的船上，所有人都变得疯狂。
原来如此，只是利益不会让着写老奸巨猾的管理员们如此疯狂，失去了自己的地位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所以你要自己想好了，罪人不可以创造的太多，不然异变的太快，但是如果不创造出罪人，也许你就会失去你的身份，重新变为下等人。”狗头人叹了口气，让他自己把握。
只要得到了权利的人，怎么会甘心又跌倒下等人的那种境地，早早习惯特权在握的管理员们会为此疯狂。
狗头人摇摇头，当初的猪头人本杰明刚开始不也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逐渐不择手段……
雅重没有真吃牛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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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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