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的名字

到了训练室,没见到索尼娅,只见到了杜宾教官。烈夏对杜宾教官还有内心的少许畏惧,她在训练他们的时候可真是严厉且毫不留情呀。杜宾教官看见了烈夏,向她问好,并询问了她的任务情况以及近期个人基础日常训练保持得如何。烈夏含含糊糊应付过去,将特产小零食塞到杜宾教官手里,说着还要去见博士,急匆匆逃离了训练场所。

烈夏承认,在外派任务的时候,确实是有些偷懒,比如没要紧事的时候一觉睡到大中午之类的。当然她也清楚,杜宾教官的督促是有其必要性的,烈夏是外派干员,同时她也是罗德岛的近卫干员,需要有面对危机的自保甚至突破能力。松懈,在残酷的大地之上,是会尸骨无存的。

不过外派的时间,在一定程度上会是更加自由的、可自我支配的。如果常驻罗德岛本舰,那就避免不了被杜宾教官跟在屁股后面督促。烈夏带着些美滋滋想着,外派还是更适合她,她也不是天天都会偷懒,该保持的锻炼还是有的,不信的话等会儿找索尼娅掰个手腕比对比对,她绝对是没有腿部的。

这么想着想着,就走到了博士的办公室门口。

“博士!好久不见!”烈夏一把推开门。博士和索尼娅都在里面,被她突然推门的热情稍稍吓到。

索尼娅离门更近,她的武器还别在身上,看来今天依旧是她做博士的护卫以及助理。烈夏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扑到了索尼娅的身上,给了她一个熊抱。

“好久不见呀索尼娅,想我了吗?”故意的黏黏糊糊的说法,烈夏知道“冬将军”就是吃软不吃硬。

凛冬没有回抱,轻轻用手推开烈夏凑过来的脸,有些把她从身上扒拉下来的想法:“别贴这么近,罗莎琳。”

“嘿嘿。”烈夏顺从了她的力道,没有再缠着她,她的开心已经给到了,她能感觉到凛冬的动作里也是包含欢迎的,尽管她在不自觉隐藏再次相见的兴奋感。烈夏知道,这就是“冬将军”。

“博士,我外派出去几个月,终于回来了,可想你了。”对于博士,烈夏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将博士抱得紧紧的。

“欢迎回来,罗莎琳。我也想你了。在外面过得如何吗?开心顺利吗?”博士回抱了烈夏,用手摸了摸她的头,还揉了下她毛绒绒的耳朵。

“过得挺不错的。任务也顺利完成了,昨晚回来我就把任务报告提交上去了。”烈夏终于松开了博士,博士的身板还是那么细溜。

“我给你们带了礼物哦。当地特产小零食大礼包,还有这个,限定印花T恤,这是给博士你的,博士你穿上肯定好看!”将包中的最后几件物品掏出来,烈夏将零食大礼包和T恤递给了博士。凛冬在一旁假装不在意,但在她看到博士打开的T恤印花标志的时候,她的眼睛还是亮了。

“索尼娅,给你的,过来过来。”烈夏卖了个关子,手还在包里抓着礼物,没有掏出来。博士替她向在一旁离他们有几步的凛冬招招手。

凛冬带着一些犹疑走过来。边走边不确定地说:“零食大礼包?和博士差不多的T恤?”

“噔噔咚!”凛冬终于走近,烈夏一把将那最后惊喜掏出举到了凛冬面前。

“XX乐队亲签版磁带!”凛冬没忍住喊出了声,欣喜若狂接下,脸上露出最适合她这个年纪的纯粹的快乐与兴奋,这个礼物明显超得她心意。

“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排了好久的队才拿到的签名呢。喜欢吧?”烈夏叉着腰自豪地说。

“咳咳,挺好的。谢谢。”凛冬压下自己兴奋到失态的身体动作和表情,想要回到一开始的、在烈夏看来有点子装模作样的严肃“大人”的状态。

“喜欢就直接说喜欢嘛,咱俩之间别扭个啥?”烈夏笑哈哈地用肘顶了顶凛冬,“来来来,咱们好久不见,来扳个手腕试试,看看我在外面练了这几个月有什么进步。”

“来就来。”凛冬来兴致了,将磁带小心地放在了博士的办公桌上,她和烈夏活动着手臂走到另一张矮桌那里去。

“你在外面外派应该挺爽的吧?还能给我带亲签磁带,应该还听了现场演奏吧。我在本舰可出了不少战斗任务,你可比不过我。”两手已经相握,凛冬直视着烈夏的眼睛,咧嘴笑着说打趣的狠话。

“我在外面也是有任务的,锻炼不见得比你少,小看我可会让你输得很惨。”烈夏笑得更加灿烂。

时机已到,默契相合,二人同时开始发力,在两双眼睛对视的空间之中,全身的力气投入,一种无声的撕扯与滚烫,焦灼的腕力对抗,时间感知被拉长,此时所想只有扳倒眼前之手。

实际上没有持续太久,博士已经将零食大礼包拆开,嘴巴里塞着小鱼干走到了矮桌边。

胜负已定。一只手按下了另一只手。

“恭喜‘冬将军‘,再赢一局。”博士举着小鱼干宣布。

“哈,比不过你啊。没记错的话上一次我也没扳过你。”烈夏揉着紧绷的肌肉。服输了,毕竟那是冬将军,输了不丢人,也不是第一次输了。

“呵,你退步了。”凛冬站起来,很酷地从上往下说道。

“哎,你不能这么说。这只是个腕力的比拼,还有整体的战斗方面呢。就算只论者一个方面,我应该是也进步了,只是你进步太多了。”烈夏笑哈哈,不承认也绝对不相信自己可能的回退,“不信我们可以再去训练场打一把。”

“好的呀。”凛冬欣然应战,她欢迎这种比拼。

博士打断了她们的激情:“先停停。罗莎琳外派任务结束昨天才回来,索尼娅你昨天出短期作战任务,今天刚回来,还担任我的助理。要打还是等你们都好好休息之后再打吧。罗莎琳也不是只能待个几天,你们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多多相聚沟通。”

两人都认同了博士的提议,凛冬来拿走了桌上的磁带,插进她的播放器里,做到沙发上好好体验音乐的刺激,完全沉浸入摇滚的世界。

烈夏的包也放在了博士的桌上,她打开看了看,能送出去的礼物基本都送完了,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那个翠绿色的瓶子,那瓶苦艾酒。在这一大包礼物中,不算轻,不算重,颜色却是最清透亮眼的,躺在黑色的包中,露出像是宝石一样的瓶底。

“博士,你知道苦艾干员在哪里吗?”

“苦艾,我查查。”博士在他的终端上搜索起来,“你给她成功带到苦艾酒了,是吗?”

“是的,在产区还是挺好买到手的。”

“查到了,今天苦艾负责舰内巡逻,估计晚上才能有空和你见面。你晚上没有安排吧?”

“近期都没什么安排,清闲的很。”烈夏靠在桌边晃着腿,“我亲自去给她吗?”

“可以吗?”博士的语气还是那么温和。潜意思仿佛是也可以让他转交,这是没有关系的。

“可以。博士你把她的舰内联络码发我一下,我和她约个时间地点。”烈夏不是会害怕和陌生人接触的人,她从来都不是,她一直都渴望着和更多的、各种各样的人建立联系,让自己的视野更加广阔。这次,她会认识一个陌生人,和从前没什么不同,唯一微不足道的只是她们有着相似的过去却依旧不相识。

“好的,我现在就发给你。”博士很快地操作终端,发了过来,“我相信你们会好好相处的。”

“博士,苦艾干员,她的本名叫什么?如果不冒犯的话。”烈夏提出了离开博士办公室之前的最后一个问题。

“她叫卓娅。”

门合上了,包里只有那一瓶苦艾酒,现在还没到晚上,烈夏决定去罗德岛现代音乐排练室消磨掉这段时间,摸一摸她心爱的“舞台”。好久没有自由地演奏了,回本舰就是要好好爽爽,来个狂风热烈大回旋,抒发心中之火,燃烧指尖之夏。

不知道会在排练室遇见谁呢,杜宾教官在训练室,红豆好像也在训练室远远看见了她的影子,她俩应该都不会再。那也许会是讯使,也许会是蓝毒,也可能会是雷蛇,或者更惊喜的新成员之类的。脚步轻快,烈夏心情愉悦。

在走去排练室的路上,她给苦艾干员发了信息,约她晚饭时间之后在酒吧里一聚,将从产地采购来的苦艾酒交给她。苦艾也很快回复了她——好的,以及,感谢。简短,礼貌。

烈夏想,卓娅,她的名字。在乌萨斯语中,意思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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