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雨停了,天光大亮。山里空气清新,弥漫着花草的芳香,窗外鸟鸣声清脆悦耳。
佣人提着套簇新的高定裙装进来,说是先生一早让人送来的,方小姐原来的衣服已经清洗熨烫好收起来了。
若绮:“……”温宁海奇迹绮绮的变装游戏真是百玩不厌。
她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下楼,温宁海穿着一身高定三件套西服,正坐在餐厅一边吃早餐一边看财经报。桌上的青花瓷花瓶里插着几朵鲜艳欲滴的粉荔枝,细看上面还沾着露水。见若绮来了,温宁海从报纸上移开视线,神色温柔:“这么早就起来了?”
“生物钟这个点就醒了。”若绮拉开椅子坐下。
温宁海带着欣赏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眼,他老婆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佣人端来了咖啡和热牛奶,温宁海殷勤地替若绮在贝果上抹奶酪。
“我马上要出发去米兰和那边的品牌商接洽,吃完早饭你看,什么时候走让管家替你联系安排。我都交代过了。”
“好。”若绮叉了块西兰花,疑惑道:“你盯着我看干嘛?”
温宁海的眉宇间一派春风拂面:“看你好看。果然粉色最衬你。”
若绮一阵咳嗽。脸颊飞上一片红晕。
“宁海,”若绮正要说话。温宁海抬手看了看时间,“我得走了。”
起身经过若绮身边的时候依依不舍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宝贝,等我回来。”说完心情很好地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若绮捂着脸头大如斗。
下半夜温宁海把她当人形抱枕,他倒是睡得挺香,醒来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可怜若绮睁眼看天花板也不知道几点睡的。
司机把若绮的车停在地库后道别。若绮拎了包正要走进电梯厅,一道男声传来:“若绮。”
若绮回头,王瑞恩从车库的另一边奔过来,带着一脸倦色。
“老王?”若绮诧异于他怎么在这个点出现在自家楼下的地库:“你怎么来了?”
王瑞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昨天晚上在片场打你手机一直无人接听,早上结束了拍摄过来看看。”
“我昨天没留意到。”若绮抱歉道。昨天她的包和手机都留在自己车上,后来司机把车开回去后就顺手把她的东西交给了温宁海,到后面若绮自己都忘了手机的事。
两人坐着电梯到了若绮家。
“咖啡喝吗?”若绮放下包,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你早饭吃了没?冰箱里有鸡蛋牛奶和烟熏三文鱼。做个三文鱼吐司?”
王瑞恩抱臂站在客厅里,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吃过了,不要忙了。”
没一会儿若绮端了两杯咖啡出来:“一清早喝美式对胃不好,给你做了杯拿铁。”
王瑞恩一眼不发地看着面前的咖啡。
若绮端起自己那杯喝了,并不理会对面冷峻的目光。
“我早上打过你电话。”王瑞恩看她神色一变,一字一句道:“温宁海接的,说你还在睡觉。”
后半句话着实令人浮想联翩。若绮哀叹一声,也不知道在心虚个什么,无奈放下杯子解释:“昨天去见宁海,下山时候下雨,就在他那里借住了一晚上。”
光“宁海”二字听起来就很刺耳,王瑞恩抿直了唇线,一双眼睛看不出情绪地望着若绮。
若绮被盯得头皮发麻,本来下半夜就没睡好,现在又被他逼宫似地来问话,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唰”地一下站起来:“你今天没有工作?没工作还不回去补觉?”
“若绮!”王瑞恩也跟着站了起来,伸手就去拉她。
门铃在这时候响了,两人动作均是一滞,目光转向大门处。门铃又连续有节奏地响了几声,若绮挣脱王瑞恩去开门。
门外,温宁海的秘书助理彬彬有礼地对她一笑:“方小姐,温先生特意让我过来给您送几双鞋子,请查收。”说着一个侧身,两名戴白手套的员工一人各捧着一堆快半人高的鞋盒鱼贯而入。
若绮正要拒绝,秘书助理挂着标准的职业化笑容再次道:“温先生说不管用什么方式,务必让方小姐收下他对您的心意,还请方小姐不要为难我们打工人。”
好吧,还道德绑架上了。
二十双带着精美包装的高跟鞋整整齐齐地被放在门厅。秘书助理留下清单带着员工扬长而去。
王瑞恩看着门口一摞鞋盒,心里“腾”地升起一股无名妒火,怒极反笑:“我来的真不是时候。”
若绮索性破罐子破摔,趁大门没关,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这明晃晃的逐客令着实令人恼羞成怒,时至今日,除了方若绮,他王瑞恩还在哪里吃过这种憋受过这等委屈!他胸膛上下起伏着,深色的眸子里情绪翻江倒海,垂在裤子两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
若绮不去看他阴沉得要滴出水的脸色,她也不知道怎么好好的,这趟回来就这么不太平了。
王瑞恩脚步一动,若绮当他要走,下一秒他却“砰”地一声把大门带上了,若绮只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身体被抵在玄关处的墙壁上,王瑞恩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两人紧紧相贴,炙热的吻像狂风骤雨般落了下来。
若绮起先还推搡了几下,很快又鬼迷心窍地,两只手攀上了王瑞恩宽厚的背,嘴巴微微张开,一时间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早就该这样了。”吻与吻的间隙,王瑞恩望着她被吻得绯红的两颊,喘息呢喃。深邃的眼睛里全是汹涌的**。
若绮的两只脚被吻得几乎站立不住。忽然腰上猛地一紧,眼看王瑞恩就要抱起她。“老王。”若绮蓦地抓住他要进一步动作的手,眸中水色春光一片,惹人怜爱。然而接下来她说出的话却足以令王瑞恩多情的眉眼染上霜色:“我们……还是做朋友知己吧。”
王瑞恩神色一凛,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正视自己:“你和温宁海之间发生了什么?”
若绮垂下眼眸:“什么都没有……”
王瑞恩斩钉截铁:“不可能。”
若绮挣扎着摆脱他的禁锢。一只手捂住眼睛,“真的没有。老王,我不能回应你的感情。这对你不公平……”
“因为温宁海?”
若绮眨了眨眼,缓缓道:“……是。”
王瑞恩放开她,若绮几乎要跌坐到地上。她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王瑞恩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若绮坐到沙发上,望着空荡荡的门厅发呆。温宁海送的鞋子还摆在那里,本来该是一个悲伤的气氛,却因为这一堆高高的鞋盒又显得有点滑稽和突兀。
她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若绮蜷缩起身体,把脸埋进膝盖,闭上了眼睛。命运是如此巧合。十年前她拒绝了黎华,十年后她再一次地,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王瑞恩。
大门被人从里面关上了。若绮听到了脚步声。
“我发过誓不让你再难过的……”王瑞恩的叹息声在头顶上方响起,若绮抬眼,对上了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一如,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青青草地,树上蝉鸣声悠长,河水在午后的日头里泛起金色的涟漪。
王瑞恩在她面前蹲下:“刚才下楼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我们年轻那会儿分手的事。”他摇摇头,面上带了些羞赧:“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若绮鼻腔发酸,再也忍不住地伸出手,捧过他的脸:“老王……”她声音发颤,连带鸦翅般的睫毛也在轻颤。下一刻,她低头咬上了王瑞恩的嘴唇。
王瑞恩一颤,反客为主地,一把把她压在身后的沙发上。
他们纵情啃噬亲吻着彼此,濡沫交融。
若绮的头发散了,身上的衣服也乱了。
理智和欲念在她的头脑和身体里天人交战。她看见落地窗外阴霾的天空,铅灰色的云层。温宁海说,若绮,你当下没有解决的课题,也许眼前可以绕过去,但总有一天命运会再次把它推给你,迫使你再去做决定,直到把它完全解决为止。
十年前她对黎华说人生本就有太多无果,感情的事也不是考试答题,非要有一个标准答案。
“专心点!”王瑞恩掰过她的脸,一副饱含**的沙哑嗓音:“你这样,会让我很没面子的。”
若绮对上他动情的眉眼。漂亮的眼睛几乎要滴出水来。
她略微撑起身体,心跳声和喘息声鼓动着耳膜,热浪翻涌。
“到床上去。”倏而,她咬着王瑞恩的耳朵说。
这道题,她不想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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