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的异口同声让老医师也很是迷惑,门童看向蓝忘机又看向魏无羡,道:“到底是哪位公子要买药材?”
在问询中又回过神的俩人又异口同声道:“是他!”
蓝忘机的声线低磁,魏无羡语调活泼,分明是不同的两种声音,可连续两次能异口同声说一模一样的字,就算是老医师,看上他们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在魏无羡看来有些莫名的慈爱。
老医师向门童摆摆手道:“好了好了,看样子二位公子各有所需,不知二位公子的药材是买给家中人还是自己,可否需要看诊?”
魏无羡刚想说我只买药,蓝忘机抢先道:“药材是买给他的,劳烦医师只给他看诊就好。”
魏无羡心中顿时发出一声长叹,他当然知道蓝忘机没生病没受伤,灵力强修为高,就算让医师看诊,这医师没准也会将蓝忘机夸的天上有地下无,虽然这话魏无羡非常爱听,但若只给他一人看,那剖丹秘密还能隐瞒多久?
可这医师的话并无任何不妥,也确实说中了他二人心里所想,但魏无羡在听到了某个熟悉的词语后,心里就顿感怪怪的。
他再度看向蓝忘机,蓝忘机正好也在看他,好像是害怕再开口,就会和魏无羡想说的话撞在一起,蓝忘机这一回选择了沉默。
魏无羡道:“我的药也是买给他的,不过他并不需要看诊,我就是买点增强灵力修为的补药,您这总有吧?”
见这二人都没有要再说话的意思,老医师也不打算候太久,看向魏无羡道:“药材都有,公子请吧。”
魏无羡心中顿感天要塌了,可他面上带着礼貌的笑容,道:“好。”
嘴上答应的很好,脚下仍一动不动,老医师缓步走到离魏无羡最近的桌子旁,笑道:“公子,坐吧。”
魏无羡生出一分快被架到火上烤的紧张感。
自魏无羡剖丹后,他就没有被温情之外的医师看过,魏无羡也说不准灵脉被剖一事,能不能被眼前这位,看似颇有经验的老者诊断出来。魏无羡想过用怨气搞点小动作,可若他真用了怨气,不仅一下子就会被站在自己身后的蓝忘机察觉,还会吓到老医师和其他人。而若是他强烈拒绝诊脉,更会引起蓝忘机的怀疑。
此路不通,魏无羡只能快点转脑子,想出其他的借口搪塞拖延。
魏无羡对着老医师笑得十分客气:“您先坐。”
老医师看了魏无羡一眼,虽然神情依旧是笑眯眯的,不知怎么魏无羡总有种快被他看透的感觉,不过好在老医师也没再客气,缓步坐到魏无羡对面后,笑道:“公子请吧。”
魏无羡藏在宽袖下的左手捏着几张黄纸,纸都还未被他画上符法,干净的很,魏无羡干脆利落地坐在老医师对面,大方地伸出了右手,而与此同时他左手也迅速在黄纸上用灵力写下了几个字。
这一刻魏无羡又开始发自内心,感激他如今的丹田竟能留存住些许灵力,且这些灵力稀薄,应当不会被蓝忘机察觉到有所波动。
蓝忘机站在魏无羡身旁,眼神紧紧锁向老医师的视线,魏无羡见此将灵力符纸悄悄从放在桌案上的左袖袖口拿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向外露。
老医师只是看了一眼,未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但魏无羡笃定对方一定是看到了,怕被蓝忘机看到纸条一角,又连忙一点一点将它藏回袖子里。
想来对于他们医者而言,这种和家人一起来看诊,病人本人却不想家人为自己担心,因此在诊脉时会以各种手段提示医生要保密,是他们司空见惯的事。
魏无羡见此放下了心,正在诊脉的老医师,却突然露出一分讶异神色,还未等魏无羡开口,蓝忘机道:“医师,可是魏婴的身体有何问题?”
老医师看了魏无羡一眼,道:“魏公子的脉象有些特殊。”
魏无羡的心提了起来,他抬头与老医师对视,只见老者目光深邃道:“魏公子久居阴气深重之地,怨气入体不散,气血亏空,丹田灵力滞涩。”
没说剖丹的事就还算好办,说的是灵力滞涩,又不是没有金丹,魏无羡沉默的点了点头,就是他说不准这老先生看他的那一眼,是不是察觉到他的灵脉被剖过,金丹也没了,与此同时他心里生出分庆幸,还好他提前写了纸条,不然的话这医师岂不是会全说出去啦?
站在他身旁的蓝忘机身形微颤,道:“医师,可有更好的治疗之法?”
老医师道:“别急,我还未说特殊之处,虽是如此,但我从魏公子的丹田处竟能探查出一丝微弱的灵力。别看这灵力微弱,若能辅以补药悉心调养,灵力滞涩与怨气入体之症,还是可治愈的。”
蓝忘机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后又郑重看向老医师,再拿出两锭银子,道:“还望您推荐几道药材。”
老医师将手从魏无羡的脉上松开,看了眼银子,转而拿起手边的纸笔写了道药方,随后他又交给从内间捧着药盘走来的另一位年轻医师。
见年轻医师拿着药方前去抓药,魏无羡松了口气,自觉此劫已渡,老医师又道:“药方和用法用量我皆写好,魏公子可以带走,药若吃完,魏公子也可照此药方开药。但药物的治疗和调养只是其一,我见魏公子心防甚重,忧思过度,这可不利于调养身体。”
魏无羡睁大眼睛,自觉心防甚重还算有道理,可忧思过度这种词,怎么有朝一日能同他扯上关系,他指了指自己,装作不在意笑看向老医师,道:“我吗?”
老医师识人无数,道:“正是。魏公子虽活泼有礼,但其实你内心并没有信任任何人,或者说,你随时提着一颗心,有要守护的秘密也有未报的仇恨。”
他都点拨到这份上,饶是魏无羡也大概知晓,老医师应该是看透了他的身份,却碍于魏无羡刚才写的灵力纸条而不能说破,魏无羡沉默不语,只当作这话就算被蓝忘机听到了,也是指温家人的大仇。
老医师又深深看了蓝忘机一眼,道:“我见魏公子是同这位白衣公子一起来的,而你二人都十分在意对方,魏公子,若适时卸下心防,更有助于身体的恢复。”
在意...吗?
这种在意,本质上是因为魏无羡与蓝忘机对彼此各有需要,除此之外蓝湛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哪怕蓝忘机对魏无羡无所求,他对自己也一样会很好。
只是...
想到空空如也的丹田,魏无羡心中发出一阵长叹。
卸下心防,谈何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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