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金凌离(逃)开(跑)第二天,江澄听到弟子禀报时并不惊讶,反而还觉正常,毕竟这也不是金凌第一次因为被打而离家出走了。所以他照常监督弟子晨练,用膳,处理事务,下午接着去监督弟子排练演习。
这是重振江氏时他定下的规矩,为的就是避免再次发生突发情况时,所有人都能自如应对,这样哪怕结界被破也能应对,不至于像多年前那场灾难一样,轻易被人灭门。
当年的事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所以他要杜绝一切江氏重蹈覆辙的可能。
晚间他用完膳便接着处理宗内事务,待处理完所有事务时已到亥时,但他并没有歇下,而是拿起三毒到院中练剑。
每次他有烦心事,或心情烦躁时便会练剑,当然这也是近几年才养成的习惯。江家灭门前他有阿姐可以倾诉,有魏无羡陪他玩闹,再大的烦心事都不会占据他太多时间。后来有了蓝曦臣,虽然他不说,但每次蓝曦臣总能敏锐发现他的心事,总会不动声色地帮他解决或哄着他,待他反应过来时,早已记不清自己是为何不快。
可蓝曦臣也不是每时每刻都会哄着他,所以每当无人倾诉时,他便学会靠练剑来发泄。
他练完剑回屋时,习惯性往四周一看,瞬间便察觉不对。
凳子位子不对,他每次都会习惯性地观察周围的一切,虽只是一点点偏差,但他还是一眼便看出。
江澄瞬间戒备,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哪怕是在自己的寝室也不敢大意。但他小心翼翼查看一番后,发现除了桌上的一张纸条外,再无其他。
当他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时便顾不上真假,连夜赶往金陵台,却不想路上碰上了迎面赶来的金光瑶与蓝曦臣,两人手中拿着同样的纸条。三人互相一看,都是一行字,连内容都一致,写着“金陵缘来客栈,金凌有危”。
三人面色沉重。
直到见到金凌,江澄也想不通究竟是谁知道金凌有危险,他又是如何能悄声无息地潜入云梦、姑苏、金陵三大世家而不被发现?
江澄越想越烦躁,看着水里的鱼都觉碍眼,心里更是恨不得现在将打伤金凌的人碎尸万段,可现在连是谁给他们通风报信都不清楚,说不定他的目的就是希望他们逮捕薛洋,可这个人要是不揪出来,谁能保证不是下一个薛洋。
其实若是以前的江澄不待一会定能想出个所以然,先不说其他两个宗主的寝室难不难进,就单单是他这种谨慎的性子,平时连东西位置不对都能察觉,寝室若有陌生的气息怎么可能闻不出来。
只不过金凌是他的软肋,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在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赶往金陵,所以他忽略了,那晚除了那张纸条外,没有任何陌生的气息。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答案。
可现在的江澄就是当局者迷。
当时江澄思绪混乱,心里不浮现姐姐被杀时的场景,他不敢想象要是金凌也出了什么事,他还能不能撑得住,一路上他都是担心受怕,整个后背都被冷汗侵蚀,直至确认金凌无生命危险,他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下。
但他本能不愿让人看出他的脆弱,所以才一直冷着脸。而这就导致金凌便觉得自家舅舅不关心他,所以才想从旁敲击,让舅舅关心关心自己。
可江澄又哪知自己外甥这点小心思。
江澄正心烦意乱间,忽被一声“不可能吧”?打断思绪。
他抬头刚想训斥,却在听到金凌的声音时顿住,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躲在墙后。
“怎么不可能?我今天惹他那么生气,按我舅舅的脾气,别说是道歉,若是他现在见着我,我敢保证他一定会打断我的腿”!
三人在他刚才所在的凉亭坐下 。
蓝景仪还是有些不相信,“再怎么样江宗主毕竟是你舅舅,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真的打断你的腿的,而且他都说了那么多遍打断你的腿这种话,要真打断早打断了,还有你在这活泼乱跳”?
金凌见他不信,立马急了。
“你懂什么!我的舅舅我还能不清楚。你是没看见他当时的表情,要不是有我小叔叔和蓝宗主拦着,我还能站在这里同你们说话”。
蓝景仪想了想,点头,“也是。不过江宗主不是不让你与我们再来往吗?你现在来见我们,就不怕你他打断你的腿了”?
金凌听出他言外之意,还未说话,蓝思追突然大喊一声:“谁在那”??!
三人连忙看向声音的来原,只见一只白猫从墙后跳出,朝他们喵了一声又跳走了。
蓝景仪呼出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躲在后面偷听呢”。
金凌一哼,“一只猫就能把你吓成这样,真是胆小鬼”。
蓝景仪立马忍不住了,刚想说“也不知道刚才是谁第一个吓的毛都立起来了,还好意思说我”。可他刚要大展口才,却被蓝思追一句话截胡在摇篮里,“好了,都别说了,莫可再议论”。
“阿凌,你是江宗主最亲近之人,想必他是最疼爱你的,不过不善表达,这些话万万不可在江宗主面前说”。
“景仪你也是,莫忘了家规,不可背后议论别人是非”。
他从开始就想打断,可奈何两人越说越起劲,一点空间不给,偏他又不是会插嘴的人,导致现在才说上话。
闻言两人才终于停歇,纷纷岔开话题。
这边江宗主的脸黑如锅底,一路上大家都纷纷绕道走,近一些的人更是恨不得退避三舍,生怕成为这阴晴不定江宗主的出气筒。
黑着脸回到房间后,江澄便拿出一个小瓶,那是云梦独有的药膏,不管多重的伤,只抹一点便可快速恢复,可却及其难制,一年也就那么一两瓶。
他原本是打算拿给金凌的,现在却觉得就算没有这个药,金凌照样能生龙活虎。
他将瓶子随手一丢,瓶子瞬间掉在地上,不知滚到哪个角落。
江澄越想越烦,干脆出去透透气。
他走到一个凉亭,刚想歇歇脚,便听一道琴声传来。以前江澄天天听,一下子便知道这是谁在弹琴。
琴声婉转动听,每一个旋律仿佛都能抚平一切不快。
很快另一道琴音也随之而来,两道琴音缠绵在一起,像一对璧人难分难舍。这让本来脸色有所好转的江宗主续而阴沉。
今天什么鬼日子,看来以后出门得看黄历。
就这样,我们的江宗主又气鼓鼓地走了,在他砖头之际,琴声有一瞬间的停滞,若不细听很难察觉。
走了好一会江澄才找到另一个没人凉亭,可老天爷故意跟他过不去似的,他还没走进去两道身影便闯入他眼帘中。
几个时辰前
一黑一白的身影一前一后在林间快速穿梭,仔细看的话是一个逃一个追。
前面的人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回头无奈道:“我说道长,就算你气我无缘无故离开,也不至于一上来就大打出手吧”?
晓星尘只冷冷道:“你杀了那么多人,死不足惜”!
男子心猛的一跳。
晓星尘这反应,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虽然男子心里惊涛骇浪,但面上不显分毫。“道长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何时杀人我怎么不知道”?
我应该没露陷才对。
晓星尘对他这不要脸的话气极,“薛洋,你还装”!
男子在听到薛洋的名字时还没反应过来,他一边跑一边无奈道:“我的傻道长,那你应该去找薛洋,而不是来找我,我又不是薛……”!
等等!!
薛洋……
男子看向手中还在往下滴血的降灾。
降灾认主,除非薛洋本人,否则谁都无法将它拔出。
而此刻降灾就在他手中……
好家伙!我说那厮怎么突然肯乖乖的把降灾双手奉上,原来在这里等着小爷我呢。
晓星尘趁男子出神之际,霜华直击他的命脉。
男子回神,迅速闪身躲开,可脸上的面具却不慎掉落,露出晓星尘熟悉又陌生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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