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两个选择，返回幽谷，或者前往墨瑞亚。”甘道夫说。
仅仅是提到返回幽谷，皮平登时面露喜色，梅里和山姆也充满期望地抬起头来，但是阿拉贡和波洛米尔毫无表示，而弗罗多看起来忧虑不安。
“但愿我能回那里去！”他说，“可是，我又怎么能毫不羞愧地回去？”
“你说的对，弗罗多。”甘道夫说，“回去就是承认失败，并且还要面对接踵而来的更糟糕的失败。如果我们现在回去，魔戒就得待在那里，如此一来，幽谷迟早会被围困，经过一段短暂又痛苦的时间后，它会被攻陷。戒灵是致命的敌人，一旦主魔戒重回他们的主人手上，他们现在的力量和恐怖比起届时拥有的，只不过是零头而已。”
“但是，不是很久以前就有传闻，墨瑞亚已经被奥克占领了吗？”波洛米尔半自嘲地说道，“我们到那里去，和到邪黑塔下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迷雾山脉中的奥克早在五军之战的时候就被剿灭的差不多了，”甘道夫，“根据大鹰的报告，奥克在别处集结，他们应该还没有来到墨瑞亚。”
“我不愿意去墨瑞亚，除非全队表决后都与我意见相反，”过了一会儿，波洛米尔缓缓开了口，说着，他看向身后，“两位精灵和小家伙怎么说？我们肯定得听听持戒人的意见吧？”
“我同意甘道夫的意见。”弗罗多说。
“我赞成。”塞西尔只是淡淡地看了波洛米尔一眼，然后平静地说。
“我……”莱戈拉斯有些迟疑，但他看了看塞西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也赞成。”
他话音未落，狂风在岩石和树木间呼啸，黑夜中四周空旷的野地里，传来了嗥叫与哭嚎。
阿拉贡跳了起来，喊道：“这风里夹着狼嚎——座狼已经来到迷雾山脉的西边了！”
座狼由恶狼培育而来，是由魔苟斯在远古时代创造的。它们体内蕴藏着恶灵，所以能用语言交流。它们常见于大荒野，通常与迷雾山脉的奥克沆瀣一气。
“那么，与其担心不知是否存在的半兽人，还不如继续前进。”甘道夫说，“面对狼群，墨瑞亚是一个很好的庇护所。”
“前有萨茹曼，后有狼群，恐怕我们只能去墨瑞亚了。”阿拉贡说。
为了防止狼群的进攻，他们索性在驻扎的地方生起了一堆火。他们围坐在火堆旁，看着中间跳跃的火苗，心思各异。
“从夏尔带出来的烟草还剩一些，”皮平掏出一支烟斗，他翻了翻身上的袋子，百无聊赖地提议道，“谁能猜拳赢了我，我就分给谁。”
“我来。”莱戈拉斯挽起袖子，跃跃欲试道，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同样感兴趣的吉姆利挤到了一边。
但是，没等皮平反应过来，梅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的袋子里掏了一半出来，皮平立即剧烈地抗议，努力地伸手去抢，本来在众人间停滞的气氛在一瞬间又变得喧闹起来。
阿拉贡环视了火堆一圈，发现没看到塞西尔的身影，他转过头，发现离众人身后的不远处，有一个人影独自坐在峭壁边的岩石上，托着腮，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微笑着大步走上前去，熟稔地揉了揉那个人的脑袋，温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被人突然揉了脑袋后，塞西尔像是突然惊醒一般，猛地仰起头，当他看见来人是阿拉贡时，顿时磕磕巴巴地说：“没……没什么。”
“只是，今天的月亮好圆啊。”他指了指山脉那侧巨大的银色圆盘，闷闷地说。
的确如此，今夜的月亮十分邪门，它静静地悬在夜空之中，仿佛圆的几乎要膨胀开来，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让塞西尔回忆起了自己在梦境中见到过的那轮圆月，如今回想起来，竟有些毛骨悚然。
阿拉贡自然地在他身旁坐下，感受到身旁精灵的身体微微一僵，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听说在月圆之夜，座狼的力量会大大增强。”
“我的父亲，就是在追赶一只座狼的时候，被赶来的奥克用一支箭矢射穿眼睛而死的。”他平静地说，语气并没有伤怀，反倒像是在叙述一段遥远的往事，“那个时候我还在襁褓中，对父亲的印象几乎为零。”
听到他谈起父母，塞西尔的眼神变得有些落寞。
“我没见过我的父母。”他说，“但是我被埃尔隆德从银脉河里捞起来的那天，也正好是一个月圆之夜——就像今天一样。”
“埃尔隆德平时对你怎么样？”阿拉贡有些心疼地问。
“埃尔隆德刚开始确实是想把我当成他的亲儿子看，他对外也是这么宣称的，”塞西尔淡淡地说，“但是，不知道是谁在幽谷走漏了风声，再加上我的相貌特殊，根本就没有人相信这一点，埃洛希尔和埃尔拉丹也坚决不承认我是他们的弟弟。”
“后来阿尔玟出生，埃尔隆德也没有精力管我了。”
“至于现在他看我的眼神，与其说是亲情，我想，忌惮会更多一点。”
“……”
“我一直在想他推荐我来参加魔戒远征的目的是什么，他根本就没有理由这么做啊。”塞西尔无所谓地笑了笑，眼底划过一抹阴鸷，“也许，是因为我拥有使戒灵畏惧的力量，但是我心里清楚，埃尔隆德压根就不相信我——派一个他不相信的人来参加魔戒远征这么重要的任务，这一点也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抱歉，我是不是说的有点多了。”忽然，他想到阿拉贡素来敬重埃尔隆德，于是收起了自己张牙舞爪的语气，仅仅几秒的时间，他又恢复了平日那副对什么都透着疏离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不想让阿拉贡觉得自己在挑拨离间，毕竟，埃尔隆德是中土公认的最具威信与智慧的人，况且埃尔隆德在守护中土这一点做出的努力也确实无可指摘。
塞西尔咬了咬唇，自嘲地地偏过头，垂下了眼。
谁知，下一秒，身后的阿拉贡轻轻抱住了他，一举一动中透着安慰：
“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可以相信我。”
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他在塞西尔的耳边悄声说。
“我喜欢你。”
在这一瞬间，仿佛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潜藏的时光暗流中，划过一幕幕记忆的碎片，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打破——
听到他的话，塞西尔瞳孔一震，他一点一点回过头，目光中透着难以置信，条件反射地下意识想挣开他的手臂，但是阿拉贡抱的很紧，不让他有挣脱的机会。
阿拉贡明亮炽热的灰蓝色眼眸也在这一瞬间映入了塞西尔的眼中，与远征前幽谷树下的眼神相比，此时此刻更加炽烈，摄人心魄。
原来如此，原来眼神之内的含义是这样。他想。
晃神中，塞西尔垂下眼，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好痛，他皱眉，所以自己不是在做梦？
阿拉贡……居然说喜欢他。
放在以前，这是塞西尔从未希求过的事情。但是和阿拉贡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经历过两人之间的种种亲密举动，他又何尝没有过希望这些温暖永远属于他的念头？
可是，为什么会是我呢？他绞尽脑汁地想道，阿拉贡究竟喜欢自己哪一点？
自私？冷漠？怯懦？
不过，阿拉贡似乎和自己见过的其他人都不一样，这是一个公正得可怕的人族，并且从来不随随便便开玩笑，他不会在意他的过去，他不在意有关他的闲言碎语，他只相信所有自己亲眼看到的事情。
所以，在阿拉贡的眼中，他居然是值得人喜欢的吗？
但是，他害怕，当自己那些过往被公之于众之时，当自己的秘密彻底暴露在阳光下时，这些喜欢犹如易碎脆弱的镜面，在事实的碰撞下不堪一击。
“……”
“我们不是朋友吗？”过了半天，他艰涩地说道。
“还是说，你喜欢我，仅仅是因为我救了你两次？”
“不仅仅是这样，还有很多很多的因素，但是我十分确定，我喜欢你。”阿拉贡耐心地解释道，“看着我，塞西尔，你真的只把我当成朋友吗？”
塞西尔鼓起勇气看向阿拉贡，但在阿拉贡灼灼目光的注视下，他又退缩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疑惑地看向阿拉贡，小声地问道：“可是，你不是应该喜欢阿尔玟吗？”
“我记得你小时候还送过她花呢。”
说完他立即就后悔了，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啊！他明明是想转移话题，却偏偏提起这件事，而且，这么久远的事情，如果有人记了这么久，换做是谁都会觉得奇怪吧。
更要命的是，这好像在无形间也在变相的告诉阿拉贡，自己也一直关注着他？
果不其然，听到塞西尔的话，阿拉贡扬了扬眉，在一瞬间，主动权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看来你对我小时候的事情了解的不少啊。”他笑吟吟地看着塞西尔，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难不成，你从小时候就开始关注我了？”
表白啦~
元旦晚会，咱要当礼仪小姐去了
不过元旦晚会开在圣诞晚上也是够奇妙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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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hapter.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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