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跑的太过于匆忙,一直到撞到对方的那一刻,莱戈拉斯才意识到了不妥。
然而在看清对方面容的那一刻,莱戈拉斯话到嘴边的道歉又咽了回去,装作没发生一样继续向前跑。
“莱戈拉斯。”然而对方叫住了他,“我可不记得我教过你这般不懂礼貌。”
说话的正是瑟兰迪尔。
“我并不认为对于故意不避开的人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必要。”莱戈拉斯毫不客气回敬了自家老父亲一个白眼,“不说了我有急事。”
这家伙就这么刻意收敛着气息站在暗处,然后故意挡在路的中央,按照阿萝拉的话来说,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碰瓷吧?!
“如果你要去找阿萝拉,我认为这实属操之过急。”瑟兰迪尔放弃了和莱戈拉斯纠结没有意义的话题,他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却只用这一句话让自己的儿子停下了脚步,“重要的是,你想得到什么?”
“她不属于这个时代,更不可能属于你。”瑟兰迪尔继续说,他的目光深邃而又平静,神色笃定地仿佛在宣告着这个世界的真理,“如此一来,你所有的努力不过是白费功夫。”
“如果只是以结果来评判一切,或许会是这样。”莱戈拉斯难得没有怒气冲冲地顶撞父亲的话,当两张本就相似的脸上浮现一样的平静,这让这对父子看起来很是一致,“但我想要的,仅是一个答案。”
瑟兰迪尔发笑了:“答案?你得到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我不需要去改变什么,这正是我们的不同。”莱戈拉斯哼了一声,“我只知道,我得不到答案一定会后悔。”
这一次,莱戈拉斯离开的时候瑟兰迪尔没有叫住他。
这位幽暗密林的国王陛下瞧着儿子飞跃而去的背影,敛去了眼底的担忧。
他不知道放任莱戈拉斯同阿萝拉相处的决定是否正确,对孩子有过分保护欲的他当然不希望莱戈拉斯会喜欢上一个人类,按照阿萝拉描述的那个未来,注定遭受着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
瑟兰迪尔不曾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这个瞧不起人类的儿子就改变了主意,这是自己决策上的失误吗?可这份爱不过刚刚萌芽,又必然凋零。至少,这一次分别莱戈拉斯不会那么伤心;至少,这意味着五百年后也许不会再两情相悦。
莱戈拉斯没有在正确的时间点遇到阿萝拉。
瑟兰迪尔望着莱戈拉斯的身影,只是慢慢地长叹了口气。
*
见到阿萝拉的时候,她正在同埃尔隆德大人说着话。
莱戈拉斯看着她仰着脑袋瞧着埃尔隆德,阿萝拉那双黑色的眼睛里装满着莱戈拉斯鲜少见到的孺慕之情,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埃尔隆德的身侧,乖巧得一点也不像平常咋咋呼呼的那个她。
“看来你有了一位客人。”还是埃尔隆德先察觉到了莱戈拉斯的到来,善解人意的埃尔隆德退后了半步,“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啊好。”阿萝拉看着站在树下还在微微喘着气的莱戈拉斯,满脸焦急的他竟看起来很是眼熟,阿萝拉思索了许久,终于在阿玛菈斯的回忆中找到了答案。
那是在阿玛菈斯即将跃入水流之前,看见了风尘仆仆的莱戈拉斯。
那一次,还是莱戈拉斯担心阿玛菈斯可能不会选择成为阿萝拉的时候吧?
“怎么了这么着急?”想到这儿的阿萝拉不免露出一抹微笑,“是从阿尔温那儿得知我可以回去的消息了吗?要等一切准备好还至少得再花上两三天的功夫呢,有什么事完全可以慢慢来。”
“……只有两三天了吗。”莱戈拉斯的眉眼紧皱着,整个人迅速低落了起来。
他没有说“不要走”,他知道阿萝拉从来不曾属于这里,就算不是为了回到恋人的身边,为了家人和朋友,她也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莱戈拉斯不曾奢望过这个。
“你肯定会遇到我的,五百年其实也不算漫长嘛。”阿萝拉安慰道。
“对精灵来说五百年确实不太漫长。”莱戈拉斯附和着,突然话锋一转,“可是,我不会再遇到你了。”
阿萝拉一怔。
没等阿萝拉反应过来莱戈拉斯这话隐藏的含义,莱戈拉斯自己就匆匆忙忙转移了话题:“对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为什么你对你的恋人是未来的我这件事情,不曾特别隐瞒呢?”
“是因为,你并不担心这个未来会有所改变吗?”对这个问题,莱戈拉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但这同样也是一个疑问。
又是为什么,阿萝拉不会担心这个?
莱戈拉斯不曾怀疑阿萝拉的爱。
但这件事情,他确实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是这个世界未来的我,即使你同她不曾相爱,这也并不会说明什么。”阿萝拉想了想补充道,“在成为恋人之前,我们更是朋友。相爱是一件非常凑巧的事情,但即便是‘我’的单相思,也不代表什么,我可不觉得‘我’是会被失恋打倒的。”
“但如果你说的是等我回到了我的时代,是否会产生变化……”阿萝拉说到这儿一顿,像是设想到了她假设的未来,她突然笑了一下,“我当然有把握重新赢得他的爱。就算不,我也势必会强求。”
这听起来可不像什么好人的发言,阿萝拉漫不经心地想。
不过她一直都没打算做一个多正义的人物,那是阿拉贡的自我要求,她做一件事情,更多的目的还是为了自我满足。
“我可不会同意他去放开我的手。”阿萝拉这话说的颇具深意,当她瞧见呆呆地望着她的莱戈拉斯,不免抱歉地笑了,“我刚才的话听起来有点糟糕……没吓到你吧?”
“也没有,好吧,或许有一点。”莱戈拉斯有点不情愿地改口道,用手比划了非常非常短的一点点距离,他的神色纠结,“你们的关系和我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有点幸福又有点扭曲。
这样的扭曲,另一个他是知道的吗?
莱戈拉斯很快就自行回答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这并不困难,精灵一旦确定了恋人,向来是从一而终的,这点事情无法动摇他们的爱,更别说另一个他说不定还甘之如饴。
“和你想的?”阿萝拉忍俊不禁,她觉得莱戈拉斯试图勾勒未来相处模式的这个行为很是可爱,“所有的设想只有等你真实体验了,才知道没那么一致。”
在很久以前的时候,阿萝拉也幻想过恋爱会是怎么样的,这可是她难得的少女心!
浪不浪漫或者算不算轰轰烈烈都不是问题,重点是对方是不是对的人。
想到这儿,阿萝拉瞧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戒指,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
说真的,她可真归心似箭呢。
莱戈拉斯瞧着这样的阿萝拉,慢慢垂下了眼。
他觉得他不需要知道更多问题的答案了。
好一会儿他重新抬起了眼,露出了如天空般澄澈湛蓝的眼睛,声音轻快:“看着你,让我都对爱情充满期待了。”
“说真的,”他说,“在你回家的这件事上,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不必客气,尽管说。”
“那我肯定不会客气的。”阿萝拉声音带着笑,揶揄道,“是吧,我未来最好的朋友?”
“嗯,我未来最好的朋友。”莱戈拉斯缓慢地,朝着阿萝拉点了点头。
这个故事快结束啦,大概还有一章到两章。
就像当时写阿玛菈斯的那个故事一样,我还是希望写的能够哀而不伤。
至于这个故事结束了,还会不会继续返回去写HP或者接着写别的什么……哈哈哈,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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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IF·遇见过去的你(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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