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瑞费尔的接见仪式是场篝火盛宴。这与西尔凡的习性极为吻合,辛达几百年来已与林地精灵的习性融和。
林地国王一如以往平易近人。看见她回来,他热切至极。
“瓦尔妲星光照耀,泽披绿林,让我们在此团圆……你越过那些苦难困厄,从荆棘中坚壮,勇敢的安纳尔有着勇敢的女儿,我为此感到无限骄傲。”
“国王陛下的关怀,我受之有愧,抱歉我让你担忧了这么多年……”
欧瑞费尔的关心教她倍觉羞愧,这些年陷于执念战战兢兢,她到底放弃了多少本该有的美好?
“伊伦,你在萝林过得并不好……你脸上少却了以往天真烂漫的姿采。”
她一怔。
“譬若以往,你这时候会蹦蹦跳跳在火堆旁载歌载舞,轻易与族人打成一片,婉转悦耳的歌声令草木皆为之动情。而不是像现在那样念着谢主隆恩的说辞,心有旁骛。”
欧瑞费尔不尖锐也不高冷,然而,血液里的犀利,说话一针见血是有着遗传的。
望向远处与篝火旁的西尔凡打成一片的莫妮缇亚,她忽而有沧海桑田的感觉,那就像曾经的自己。而现在的她却只站在人群以外,隔绝又被隔绝着,落寞无以掩藏。
“听飒奥兹所说,昨天你便与罗斯洛立安的使者抵达阿蒙兰,我却刚好在外……相信这天你也过得极不愉快。”
“相比为误会难过,我有更痛心的事……”当日国王登基,她出走寻找亲人,以为少却她的干扰西尔凡精灵们应该信奉新任的国王,从此相安。没想到还是免不了两族间的内耗。“国王故意让我知道扎伊卡反叛被囚?”
“是的。”
“但加里安所说的和所做的很中立,并未因此偏帮辛达一族。”一点也不像个说客,相反就像她的谋士,处处为她和西尔凡一脉着想。
“这有什么不对吗?你应该知道那些真实的历史,而非被我和我的族人篡改的。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应变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和眼光,而不是孤立无援,我视你为女儿,护短是我们家族的一向作风……”耿直如欧瑞费尔陛下……
“我要感谢国王陛下,你没有对扎伊卡的叛逆作出惩罚。”
国王笑了,满意于她露出了以往的纯真:“我以为你会兴师问罪,我们不该囚禁他这么多年……”
“你却没有将他驱逐。”精灵视亲族间的杀戮为罪大恶极,他们不会处死不合的同族,更不会有人类乱七八糟的极刑。将欺君者囚禁远比驱逐旷日持久费心费力,这是多少精灵君主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我答应过安纳尔会善待他的子民,即使他隐瞒了自己最开始的身份——他并不是西尔凡。伊伦,我不会跟谁兴师问罪,因为这个位置本该属于他,林地精灵对他的信任不因他是血脉,而是他为巨绿森冷和西尔凡南多精灵的种种付出,包括妻女,他的自由,他的性命……”
热烈的情绪冲进她的眼,模糊了视线,她久久不能成语。
“你一定在想,上次我推拒王位最后却登了基,现在又高呼口号却一直囚禁着扎伊卡,自始至终损耗着西尔凡精灵的力量——这家伙实在厚颜无耻,对吧……”
“不,我是在想——这世上没有比欧帝更暖心的陛下了。”
“这种恭维是我听过最为满意的。”他笑得毫不修饰,在伊伦面前就像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一般(请参照他面对瑟兰迪尔的样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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