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积分的医疗箱对目前几人的身家而言算是巨款，苏瑶决定等林诗然醒了之后再一起购买。三人仰头瞧着大屏幕上自己积分余额那一栏，计算扣除150除以4后还剩多少。
高学玲脑子快，答案张口就来：“102.5减37.5还剩65分，睡觉就按24算，扣掉还剩41。41能吃什么啊？”
元稻落指引众人往楼上走：“要不先上去看看想吃什么。楼上都是地板，上去就是睡觉的地儿。咱得把鞋脱在一楼，要不把地铺跟前都踩脏了。德子，到浴室里去看着，人醒了上来叫我们，一会给你加羊蝎子。”
德子“汪”了一声后，颠颠地朝浴室去了。到了门口，德子前腿一蹬站了起来，两只前爪搭在门把手上一压就开了门，进去后还不忘用后腿把门踹上。
三人目瞪口呆，高学玲伸出大拇指：“你这狗，绝了！”
元稻落得意。
木质楼梯台阶有点凉，四个人走在上面都被冰得蜷起了脚趾。高学玲对此竟然不觉得意外：“拖鞋也没有，你这真的是洗浴中心吗……”
元稻落脸皮厚得一批：“等明天你们把野猪弄回来，再消费一顿就能有了。所以啊，幸福的生活从哪里来——要靠劳动来创造[1]！工作吧少女，你可是为了自己而努力啊！”
三人顿时脸色狰狞，就连寡言少语的莫沫都升出了骂街的冲动。
高学玲忍了又忍，终于把溜到嘴边的国粹咽了回去：“末世来的时候我还没毕业，我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这种万恶的资本家话语了。没想到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劫，这到底是什么苦逼人生啊？打工人之我在末世996？”
说话间几人踩到了二楼的地面，果然温温热热暖和了许多。绕过楼梯口的围栏和地铺，靠墙放着一个巨大的生鲜保险柜。透明的玻璃罩子里，一排排货架上稀稀拉拉地码着几堆摞在一起的方盒，盒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生鲜食材，每个盒子上都贴着这一份食材的名称和价签。
食材种类并不多，且在巨大保鲜柜的衬托下更显得寥寥无几。
但这三年活下来的人都为了生存而吃，饿不死就谢天谢地了。乍一看到红白相间的纯净肉卷和各种各样羊杂的三人，顿时忘记了刚刚的话题，饿狼一般趴在玻璃上使劲往里看。小电视里还在放着狗血剧，但也盖不住三人一声接一声的吞咽口水声。
“要不你们边吃边等？”元稻落提议，“可以帮泡澡的姐妹把羊蝎子骨锅先煮上，等她出来了自己下肉吃。”
这提议简直太合心了。苏瑶咳了一声：“有道理，小然受了伤一定很饿，我们先帮她热上锅，方便她出来及时补充体力。”
高学玲义正辞严：“没错，我们先尝尝哪个便宜又好吃，等下可以让她直接拿那个来吃。”
合着都是一群臭不要脸。
元稻落一脸“我懂”地笑了下，顿身下去打开碗柜门，拿出四套单人火锅：“你们可以商量着拿不同的食材，大家一起换着吃。吃到谁肚子里，就扣谁的分。比如羊蝎子骨一盒售价6点，里面有三块。一人吃一块的话，你们的个人账户就会自动扣2点。还有要注意的是，千万不能拿多了，食材离柜不退货，吃不完的也不能打包离桌，只会出现在你的胃里。来，拿上自己的锅，跟我到这边来接水。”
洗手池在保鲜柜对面的墙角，四个人排成一队接水，元稻落拿的是林诗然的锅。苏瑶不理解什么叫吃不完的食材就会出现在胃里：“瞬移吗？那要是剩的多，岂不是把人撑死了。”
元稻落点头：“没错，会撑死的哦。食材紧缺，即便是有很多积分也不可以铺张浪费。就像你们明天换了野猪就能拿到一笔巨款，消费的时候难免会不在意剩些饭菜。所以会有这样的规则限制这种行为。稍等片刻，我去楼下柴火炉取碳火。”
两分钟后，元稻落提着火盆上来。三个人取出的菜已经摆满小半桌，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视等碳火。见元稻落过来，高学玲搓搓胳膊道：“你这屋有点凉啊，比楼下凉。”
元稻落拿起长柄夹子，依次将碳火放到每个火锅的碳桶里：“那不是两根烟道都埋在睡觉那块了吗？这边自然就冷点嘛。没事，等这个碳锅热了就好了，再不行你就多喝点汤，喝了就不冷了。”
高学玲一脑袋黑线：……就多余问。
锅小火旺，泡着羊蝎子骨的清水很快就被煮成淡淡的乳白色，散发出阵阵荤香。元稻落指着桌面上的小盐罐：“调味品暂时只有这个，就剩这些了，省着点用噢。咱最好用肉片蘸着吃，就别往汤里放了啊。”
三个人对于这坑爹的庇护所已经麻木，苏瑶甚至顺口问道：“有空碟吗？”
元稻落摇头：“没有，我都是撒一点点在肉上，你们要是手抖，就倒桌面上蘸着吃吧。”
尼玛，总在不可思议的地方突破贫穷的下限。
元稻落之前吃完的火锅还没来得及收拾，只是闭了风门将碳火降到最弱。锅里的汤几乎要煮干了，元稻落忙端到洗手池接了点清水，又从保鲜柜里拿了一盘羊蝎子骨丢进去继续煮。刚刚答应给德子加餐来着。
刚想到德子，德子就在楼下汪汪叫。
醒了！正舔桌子的三人顿时一惊，“噌”地站起来就叮叮咣咣往楼下冲。
元稻落帮忙调小四个锅的风门，也跟着下了楼。众人的鞋子还乱七八糟堆在地上，元稻落踩进自己的破鞋里，招呼德子过来别堵着卫生间添乱。
缸里的女生十分虚弱，受伤的手臂正被三个同伴小心翼翼举起来查看。
元稻落从门外瞄了一眼，原本附着在伤口上的黑色分泌物已经消失大半，露出一点翻卷着的泛白皮肉。蛛网一样的黑色纹路也收缩到一个巴掌的范围内，看样子再有半小时就能彻底拔干净了。
林诗然脑子里回荡着狗叫声，愣愣地看着自己完整而干燥的手臂，以及三个激动得眼眶泛红的队友。昏迷这么久连口水都没喝，她的喉管已经干燥嘶哑。嗫嚅了两下，她终于张开干裂的唇，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你们这是……吃啥了？嘴里咋这么香？”
三人：……红眼圈迅速消退，心虚不敢直视。
元稻落叹气：……要么说一个队伍拉不出两种人，这也是个脑回路不正常的憨批。
[1]出自儿歌《劳动最光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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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边吃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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