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If支线

希娅感觉自己的眼皮很重睁不开,她的头痛也是一阵阵的,身体好像在发热,她应该是发高烧了,克劳德在哪里?

嘴边被强行灌了一口药水,清凉之意从肺部升起,但希娅还是热得不行,勉强睁开眼睛视线都是模糊的,她踹开身上厚厚的棉被,就感觉自己失去重心往旁边一摔,然后就碰到一个冰冰凉凉的物体,她直接往上扑想给身体降温。

十二岁的修斯站在床边,他听到弟弟生病了,最后还是忍不住来看看,虽然他们最近的关系不是很好……修斯接住了即将摔下床的克劳德,之后就被年幼的克劳德抱住,那一瞬间修斯感觉到两个人回到了小时候,彼时他们总是抵足而眠,因为皇宫只有他们两个小孩可以相互依靠。

修斯老成地叹口气,其实他也做得不对,父亲给他的压力很大,弟弟又什么也不懂,所以修斯忍不住对克劳德发脾气,两个人其实都不是柔软的性格,因此冷战很久都无法和解。

“再喝口,喝了就会好。”修斯说,希娅几乎是被强行灌了一大瓶,喝完她还是赖在修斯身上,被修斯扯下来推回床。

希娅耍赖抓住修斯袖子,这时候她的视线稍微清楚一点,室内昏暗的光线她将修斯认作了克劳德,希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不想一个人。

修斯安抚道:“再睡会儿吧,克劳德,你很快就会好。”

希娅:“你能不能别走?”

修斯为难地说:“我不能留很久。”

希娅又坐起来扑修斯身上,修斯接住了她,同时嘴角露出一点点笑,弟弟确实是粘人的时候比较可爱,冷淡的时候有点欠打。

希娅说:“你要去哪里带上我吧。”希娅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说的话有一部分是自己的想法有一部分又是身体主人的想法,二者像是不同的颜料混杂在一起无法分离。

修斯妥协说:“我晚上再来看你,你只要稍微眯一会儿就会见到我。”

希娅把头靠在修斯肩膀,有时候克劳德抱着她,希娅也会习惯性地靠克劳德身上,希娅此时的嗅觉很迟钝,根本闻不出两人的不同,希娅呜咽着说:“那你能不能等我睡着再走。”

修斯顺着弟弟的背,他说好,带着克劳德,修斯也爬上床躺在克劳德身边,修斯身体强健同时魔法出众并不害怕被小感冒传染,而年幼的克劳德虽然魔法天赋很好,但总是病怏怏的,有时候修斯都害怕克劳德会太早离开人世。

修斯:“我在你身边。”

希娅平躺着嗯了一声,侧头靠在修斯肩膀。

晚上的时候,希娅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居然变成小时候的克劳德,太刺激了!那真正的克劳德又在哪里呢?总不会变成她了吧嘻嘻。

修斯推门而入的时候,希娅在趴着看克劳德床头的魔法笔记,扭头看到一个曾经死掉的人也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希娅对修斯的印象只停留在他骂挺多挺脏的,毕竟当时希娅把修斯头砍下来当球踢,脏了就扔溪水里泡会儿,然后揪着修斯头发到处甩干……希娅一直秉持着没被发现就是没做的原则,因此心里一点不虚。

修斯看到弟弟愣愣的,就说:“真烧糊涂了?”

呃,克劳德通常怎么叫修斯,直呼名字吗,还是有什么绰号?希娅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叫了一声哥哥。

修斯看起来很受用,“这时候知道叫人了,平时怎么就那么冷漠呢?不就和你吵几句,你能好几个月都不见我,这么记仇的人。”

希娅真想吐槽,克劳德小时候也是这么小心眼的人,还说她呢!希娅装傻:“失忆了,吵什么我都忘了。”

修斯不见外地翻身上床,坐到希娅身边,想用手探希娅额头,“退烧了,舒服了?”

希娅想回应,但她发现居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避开修斯的手冷淡说:“你现在又来做什么?不是说我和你和父亲不是一类人。”

修斯也沉了脸,“气话你也当真?”

希娅听到自己说:“我觉得是事实,我们并不一样。”

修斯:“你是觉得我过得很容易很轻松吗?那人永远觉得我不够好,永远达不到他的要求,你想想我是什么感受?”说到最后一句话,修斯控制不住音量大声喊了出来,仿佛这是一个雷区,只要踩到,一个温和的人就会变成狂乱的恶魔。

希娅感觉自己又能讲话了,但她该说点啥?有什么必要和修斯搞好关系吗?一个必死之人……

修斯翻身下床,从衣兜里拿出一样东西丢到希娅面前,背对着希娅,修斯说:“过几天就是你生日,我托人给你找到了万灵药,提前给你吧。”

万灵药,希娅在书上读过似乎能够解除很多药物的毒性,千金难求,甚至有人觉得这只是个传说。将鎏金小瓶牢牢握在手里,这时候的修斯即便是背影在希娅眼里都很帅气,何止是帅气,简直是如同金山般耀眼!

“哥!”希娅几乎是真情实感在叫了,人为了资源为了利益没皮没脸活一回真的没什么,何况希娅用的是克劳德的脸皮,“对不起!”

修斯的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但是没有按下去。

希娅继续发力,“我错了,对不起,我应该理解你的。”

修斯收回了手垂在身体两侧。

希娅一点不害臊,“哥,你别不理我,哥,哥,哥……”希娅像是个鹦鹉一样叫个不停。

修斯装作被她吵得不耐烦的样子转过身,做作地用指头清了清耳朵,“好了,原谅你。”

兄弟俩重新肩并肩躺在床上,希娅侧头问修斯:“为什么那人觉得不够好,你不挺厉害的吗?”史书上说修斯对魔法非常有造诣,黑魔法只是其中之一。

修斯本来都快睡了,听到弟弟询问,就闭着眼叹息一般说:“或许是不想让我骄傲自满吧,但有时候我还是希望父亲至少能对我说句好话,我们就像是普通人一样在一起待半天,可他说来说去都是想让我抓紧时间成长起来,天天唠叨月月说谁受得了。”

对比之下,希娅觉得克劳德对她没有这么严格,反而很宽松,但希娅对自己有要求,她想要变得很厉害。

希娅下午都在睡觉晚上就不怎么困,她数着床帘上的小星星说:“你会变强的。”

修斯笑一声,“平时你都觉得这是父亲的偏爱,不公平,这时候会讲话了?”

希娅又控制不住自己说:“这就是父亲的偏爱。”语气异常沉重,让修斯不由得重新睁开眼,两双冰蓝色的眼眸对上视线。

希娅立刻补充道:“你应得的。我也不该太专注在这件事上面,也应该发现其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什么叫语言的艺术,希娅原本不算是能说会道的人,但逆境使人进步。

修斯看着弟弟的眼睛,清澈的干净的,修斯并不希望这双眼睛变得浑浊,别人奉承他讨好他都不知道背地里如何说他,修斯只希望和克劳德的相处是坦诚,他宁愿克劳德和他发脾气也不愿意克劳德对他有所伪装防备。

修斯问希娅:“那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希娅不知道这个年龄的克劳德想要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作为成年人的克劳德想要什么,从不关心自然从来不问,希娅只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首先要活着,不要死。”

修斯听了就侧过身单手环住弟弟的肩膀,他额头抵着弟弟侧脸说:“你不会死,我会保护你,只要我活着你也会活着。”

希娅拍了拍修斯手臂,心中甚至产生了一丁点对这个少年的怜悯,毕竟生活就是如此,十有**和人的愿望背道而驰。

之后希娅继续在床上修养,她一直在翻克劳德的魔法笔记,修斯偶尔会过来待一会儿,但希娅发现他真的很忙有时候进门一句话都不说,就半靠在沙发上放空自己,之后又步履匆匆离开。

场景变换,希娅还想着到底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幻境,她人就坐在桌前,希娅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个房间,将近十米高的墙整整齐齐摆满了书,天花板由玻璃制成,下方有个二层平台摆放金色望远镜。

“殿下,您能总结一下我刚刚的上课内容吗?”希娅面前一个身体微胖的中年男人用食指轻轻敲击桌面。

啊?希娅如同一个学渣茫然地看着黑板上的字符,她只能勉强能看懂几个,但是她的嘴巴很自然地发声:“你刚才说的是,将技术与魔法协同能改变物质中……”

中年男人点点头继续讲课。

作为一出生就拥有强大魔法的皇子,克劳德和修斯都是从小由不同的黑塔老师教导培训,因为他们自身的魔法属性不尽相同,目前十岁的克劳德已经可以进行中高阶魔法的学习,但希娅的基础都没有打好,上课非常费劲。

但希娅很兴奋,她都不知道原来在幻境也能学魔法,她得好好利用机会——于是希娅借由克劳德的身体学习高阶魔法,晚上自己接着练习更为基础的内容。

晚上希娅趴在桌子上抄写魔纹,之前克劳德空闲时候教了她十多个,希娅按照发音顺序接着学。

修斯突然闯进来,站在希娅桌前,拧着眉毛问:“你怎么回事?”

希娅头也不抬,“我怎么了?”

修斯:“黑塔的老师和我说你总是问一些很奇怪的问题,好像把之前学的都忘记了。”要是故意藏拙,手段也太愚蠢。

希娅没想到修斯会关注这种事,她确实有很多不懂,既然现在黑塔对她敞开大门,她当然要好好利用。

修斯抽出了希娅桌上的牛皮纸,上面居然是最基础的内容,这就像你已经能心算五位数乘法却还在傻傻地抄一加一,“你……”修斯不知道在克劳德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从那次发烧之后克劳德性格确实有微妙的变化,一开始修斯还看不出来,在之后相处中修斯能够慢慢感觉到。

修斯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克劳德,却发现自己弟弟的头侧向一边好像在偷偷抹眼泪,克劳德多骄傲,修斯一直知道。

在魔法上兄弟俩属于齐头并进,你超我赶,相互较劲,同年龄段的魔法师中他们遥遥领先,突然间和自己同行的对手开始落后,修斯其实心里有些难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产生了很多猜测,但首先想要听克劳德的解释。

修斯放下牛皮纸说:“你到底怎么想的,诚实告诉我。”

希娅侧头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说:“我不想要你的可怜。”

修斯:“我只是想要了解你的想法,而且我是你哥。”

希娅见气氛差不多,也不想拖时间,再晚估计幻境又要转场她得去黑塔上学了,希娅:“我发现我有时候会忘记一些事情,特别是上课的时候,虽然老师说很早之前就讲过,但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你别告诉其他人好不好?”

修斯忽然激动地说:“你怎么能这么笨!这么重大的事情都自己扛着,连医生也不叫。”

希娅:“上次感冒后医生来过,他说我没事了。”

修斯拉着弟弟细弱的手腕,态度强硬,“走,这次我们自己去找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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