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拉微笑着,她戴上手链,心中充满了暖意。她其实不喜欢庆祝生日,因为生病,从有记忆以来有不少生日是在医院过的,每过一次生日就好像离死亡更近了一步。可现在不一样,她知道自己不再只有早逝这一条路,而且还有喜欢的人可以陪伴她。这是她收到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她想了想,还是不用手写的形式对阿罗表达感谢了,打印一份比较好。她额外写了一句“我写字难看所以还是打字了^^”,希望阿罗看了不会觉得她敷衍。
——也希望阿罗不会介意她自作主张地把这条手链当做定情信物。佩拉的心里还是有些浪漫主义的。她相信阿罗爱她,而这条手链算是一种物质上的证明。
佩拉于是每天都戴这条手链,除了洗澡的时候需要摘下来。布雷登注意到了它,佩拉很自豪地告诉他,这是她喜欢的人送给她的。
四月的假期到了,布雷登开车带佩拉在法兰克福玩了一圈,最后才是去布雷登的奶奶家,而在这之后他们就要分开了,布雷登要去看望他父母,佩拉要去找海蒂他们。
布雷登的奶奶独居,在美因河畔的一个僻静的小房子里。她的门口放着一只巨大的鹿的雕像,布雷登在门前停了车。
“这儿其实客人不少的。她到现在还能赚不少钱,除了养老金之外还有一大笔,每个月拿到的钱比我都多。”布雷登说。
布雷登按了门铃,过了一会儿,房子的主人来开门了——布雷登的奶奶。她先是热情拥抱了她的孙子,又笑着看向佩拉。佩拉也在打量着她。那位老太太穿着飘逸的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手指上戴着几枚粗糙的手工戒指,眼皮上涂了蓝色的眼影。
“奶奶,这是佩拉,和我一个研究室。”布雷登说。
“您好,沃尔夫人。”佩拉礼貌地说。
“请进,佩拉。”老太太说,“我今天早上预见到会有一个南方人来见我,你就来了……”
布雷登要去附近的加油站加油,佩拉就独自被让进了屋子里,踩在厚厚的、花纹杂乱的地毯上。屋子里很暗,照明的是几盏蜡烛,放在房子的各个角落里,让佩拉联想到沃尔图里。炉子上炖着汤,闻起来怪怪的,佩拉瞄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是诡异的蓝紫色。
“小姑娘,你这样多长时间了?”老太太问。
“什么?”
“被恶魔缠身,孩子。”老太太说,那双浑浊的眼睛凝视着她,“你被恶魔缠身已经很久了,我注意到你身上黑色的气息……啊,那是死亡的气息……”
“我不知道自己被恶魔缠身了,夫人。”佩拉小心地说。这位老女巫不会能看出吸血鬼的事吧?
“你有恋人吗,孩子?”老太太坐在了房间中央的桌子后面,桌子铺着桌布,桌布上绘制星图,摆着塔罗牌、水晶球和一大堆佩拉不认识的物件,她把手搭在水晶球上,眼睛紧紧盯着佩拉。
“我……姑且算是还没有恋人。我有喜欢的人,只不过还没确定关系。”佩拉说。老太太示意她坐在桌子对面,佩拉坐下了。
“他比你年长,没错吧?”
佩拉紧张地点点头。
“唔,让我好好看看这个人……你们相遇时你有血光之灾。”老太太摩挲到塔罗牌,自顾自洗着牌,抽出三张牌放在桌子上,一一翻开。“啊,我就知道!”第一张是恋人,第二张是高塔,第三张是恶魔。
“所以……”佩拉不会解读塔罗,她只能等着老太太给她答案。
“你以为的爱人,实际上是一个恶魔。你一定要当心,佩……”
“佩拉。”
“佩拉。”老太太点点头,“你应该到此为止了。”
“这是什么意思?”佩拉问。
“如果这段感情再进一步,你不会得到好的结局的。”老太太说,“但是如果停在现在这个阶段,你至少可以确保平安……这是我的真心劝告。”她指了指那张恶魔牌,“魔鬼煽动着你的**,而如果你接受了魔鬼的引诱,你看:在魔鬼身前被锁链控制的人,这就是下场。”
佩拉将信将疑,她点点头,“呃,夫人,”她眨了眨眼,“我来是为了问您一件事……”
“看来你听不进去劝了。”老太太说,“问吧,你有什么问题?”
“您听说过‘拂晓之星’吗?”佩拉问。
“‘拂晓之星,你何竟从天坠落?你这攻败国的,何竟被砍倒在地上?你心里曾说: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神众星以上;我要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我要升到高云之上;我要与至上者同等。然而,你必坠落阴间,到坑中极深之处。’这是你要说的吗?”老太太皱起眉,“那是指巴比伦的国王……基督教说的路西法,或者撒旦……但是它同样是一则预言。”
“预言?”佩拉好奇地问。
“是的。很少有人知道……只有我们真正的预言家了解它的真意。”老太太诡秘地说,“有人相信一个具有魔力的孩子会降临到世界上。有人说那就是撒旦之子,或者‘□□’。”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
“他有着强大的魔力。这个世界上有不少天生具有魔力的人,而这个孩子的魔力凌驾于所有人之上。”老太太说,“但是也正是因为他的魔力过于强大,以至于超乎人类的范畴,所以他注定活不久。”
“注定活不久?”佩拉重复道,“他已经来过了吗?或者还没有来?”
“他注定会到来,和火星的轨迹有所重叠,所以可以被预言到……他曾经来过,但都夭折了。”老太太说,“而现在,他再次出现在火星的轨道上……或许他现在就在人世间。”
布雷登回到他奶奶的房子时,佩拉还在思考沃尔夫人的话。拂晓之星现在就在人世间,这是佩拉愿意相信的,正因如此那些人才会骚动。布雷登表示要离开时,老太太对佩拉露出了微笑。
“半小时的占卜定价是150欧元,你是布雷登的朋友,我只收你100欧元。”老太太笑着说。
佩拉目瞪口呆。她这是被人讹诈了吗?
“我的占卜都是灵验的,”老太太说,“别以为我是骗人的,小姑娘。100欧元实惠得很呢。”
佩拉只能掏钱给她。她看着那老太太笑着拿走她的100欧元,简直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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